欧阳云让郭彪去拿一个扩音器来,他对张达说:“我现在是广东绥靖主任,来见见自己的手下,怎么?不可以吗?”

    所谓的绥靖主任,这是学兵军和老蒋达成共识后的产物。也是欧阳云场面上的正式身份。

    张达想了想说:“你的意思,是不想解决这件事了?”

    此时,郭彪已经将扩音器拿了过来。欧阳云接过来,没有理睬张达,喇叭口朝向那两万余粤系官兵,大声道:“兄弟们,我是欧阳云,有几句话和大家说。”

    “混蛋!”“嚣张!”……欧阳云这样的做法引起了张达等人的强烈不满,有几人窃窃私语道:“怎么?他欧阳云想凭自己的口才来个现场策反,哼,他也太小看我们粤军了。”“听他说些什么。”“真不知道香翰屏是怎么想的,哼,有他后悔的日子。”……

    欧阳云已经大声在发表即兴演讲了:“学兵军入粤,不少人一定以为,我欧阳云是来坐收渔利的。广东经过陈济棠将军八年的治理,无论是工业还是民生,还是民主事业,都取得了长足的发展。从这方面来说,陈将军为广东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在此,我表示深深的感谢。但是我想说的是,我们原先的任丘,不比广州差。很多人不相信是吗?好,我就列举几条详细的对比一下。首先我想请问大家,作为普通士兵,你们一个月的军饷是多少?”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欧阳云也不需要他们回答,他接着道:“是一块大洋吧?而且,并不是每个月能准时拿到手。好像,保安部队还要少得多。我们学兵军普通一兵的军饷是多少呢?五块大洋——有人肯定不信了,我给你们一个当场对质的机会,你们对面就是学兵军学一师和学三师的官兵,你们可以问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看看我有没有说谎!”

    他这话说完,第二军的粤系官兵开始出现了小规模的骚乱,不少人窃窃私语,开始讨论这件事的真实性。

    欧阳云身后,几个粤系高官站不住了,其中一人走到香翰屏面前,大声质问:“军座,欧阳云什么意思?这是想要揭我们的老底吗?哼,放眼全国,哪支部队不存在吃军饷的现象。他娘的,这小子太毒了!”

    香翰屏脸色也不好看。民国时候,各部队吃兵饷的现象极其普遍,粤系还算好的,因为很少有人吃空饷。很多地方,军队实际编制,可是往往只及上报的三分之一的。欧阳云此话一说,得罪的人可就多了。香翰屏:“等他说完!”

    欧阳云稍候了一会,算是给粤系官兵们留下了一定的思考时间,然后他接着道:“很多人肯定会想了,学兵军很有钱啊!是,我不否认,我们学兵军确实很有钱。明告诉大家,我们在美国的企业就有好几家,而且从事的都是超赚钱的生意。所以,我们才有能力不征收农业税能照样给官兵们发高饷。粤军兄弟们,我们学兵军入粤,不是冲着广东的富有来的。不谦虚的说,我们比你们更有钱。我们之所以要远离故土,来到广东,乃是因为我们还想打鬼子,我们需要时间积蓄力量。兄弟们,你们为什么当兵?有人肯定会说了——是为了保家卫国。如果谁真这么对我说,我还他四字——狗屁,虚伪!古人云,好男不当兵。我们为什么当兵,不就是为了升官发财嘛!有人笑了(下面,确实有不少人咧开嘴笑了),是不认可我的说法吗?呵,虚伪!大家知道为什么我们学兵军能做到与民无犯吗?因为咱不差钱!当军官的能从学兵军企业中获得花红,他们不差钱,所以不会绞尽脑汁的克扣军饷。当官的不克扣军饷,当兵的能按时拿到饷银,自然也就不需要多花脑筋去侵扰百姓搞创收了。兄弟们,有谁天生就想去做坏事,被人戳脊梁骨的?没有,之所以铤而走险,还不是生活所迫嘛!这点,我理解大家。貌似说了很多废话,那么接下来我们说点正点的!很多人怀疑我们学兵军来广东的居心,觉得我们学兵军会吞并你们。现在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没错,学兵军就是要吞并你们——”

    这话有点分量,欧阳云刚一说完,下面一片哗然。而粤系的高官们则开始向香翰屏求证一件事情:学兵军当官的真能从所属企业中分红吗?香翰屏在任丘呆过很长时间,对此事自是一清二楚。直到此时,他才明白欧阳云为什么表现得如此有恃无恐了,原来有孔方兄撑腰啊!恩,这倒真是拿捏住了人心的七寸。当兵就是为了升官发财,听起来粗俗,然,却是真理。他给了众人肯定的回答,这下子,原本同心反云,要重竖粤系旗帜的众粤系高官们,阵营出现了两极分化。

    欧阳云再次稍候了片刻,等下面的喧哗声渐渐平息后,他说:“但是我保证,这是有时间期限的。只要一打败小日本,我们学兵军一定会离开。到时,诸位是愿意继续追随学兵军,还是重新竖起粤军大旗,任你们自由选择。另外我再保证一点,你们的敌人只有两种,一个是外国侵略者,再就是威胁我们学兵军的敌对势力。我欧阳云不会动用你们对付自己的敌人,也不会动用你们为我自己谋私利,倘若违背这一条,你们有权拒绝执行命令!”

    “长官!”一个小兵挤出人群,举手大喊。

    “喊报告!?”欧阳云看向他,回以更加嘹亮的喊声。

    那个小兵立刻立正大喊:“报告!”

    欧阳云笑了,说:“有话请讲!”

    所有人都看向那个小兵,不少认识他的粤系官兵更是小声议论起来:“是胡二海。”“胡二海想干什么?”

    欧阳云双目一瞪,环视众人,喝道:“是谁在喧哗?不知道没有长官的命令,这种场合讲话是要请示的吗?”

    现场登时鸦雀无声,包括张达等人在内,一时间竟然全部被镇住了。

    第518章 再造山河(八)

    欧阳云的威势很足,胡二海额头不禁见汗,此时再次立正大喊报告,道:“下等兵胡二海有事向长官请教!”

    欧阳云还一记军礼,道:“讲!”

    “请问长官,我们,我们以后的兵饷也是五块大洋一个月吗?”

    欧阳云心中暗笑,胸脯却挺得更直了,冷冷的看着他说:“你们?你们属于学兵军吗?”胡二海不知道怎么回答了,看了看自己的连长,又看了看张达他们,过了一会老老实实的道:“我,我不知道!”

    “想成为学兵军吗?”

    张达有些站不住了,他身边的第三军副军长兼独立第三师师长李汉魂急忙拉住他,低声道:“等等再说!”

    张达:“等个球啊,再等下去,我的兵都被那小子给拉光了!”

    李汉魂不以为然,道:“只要你职位不变,就是暂时被拉过去又如何?他一两句话能够抵得上你这几年的付出吗?”

    张达想想也对,这才恨恨的重新站住。

    胡二海平时也算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这从他能够站出来发问便能看出来。然,万众瞩目的情况下,他还是大汗淋漓,临阵脱逃的心思都有。就在他开口欲言的时候,忽然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枪响。枪声一响,本来已经懈怠的众人立刻变得高度紧张起来,几乎所有人第一时间都本能的将手指扣住了扳机,枪身也重新端了起来。而胡二海后背中枪,立刻倒了下去。

    这一枪的居心实在是太恶毒了,生生的让欧阳云创造的大好局势功亏一篑不说,而且使现场立刻陷入了混乱。

    枪声一响,一直高度戒备着的郭彪还有白流苏、刘奎,立刻冲到欧阳云身边,将他团团围住。欧阳云却果断的推开了他们,然后大步向胡二海倒地的地方跑了过去。刘奎急得大喊:“军座!危险哪!”

    欧阳云瞪了他一眼:“都是自家兄弟,危险个屁!”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这时候扩音器竟然还放在面前,这就使得这句话几乎进入了每个人的耳朵。

    粤系的那些官兵们,本来还拿枪指着他呢,此时,却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了。

    欧阳云一边跑一边大喊:“是谁开的枪!兄弟们,一定逮住他,我倒要看看,是谁不能让粤军兄弟们加入抗日的伟大事业!”

    枪声一响,胡二海倒地,这过程也就几秒钟。其他人先不说,原本愤怒异常的张达面上立刻露出了喜色。不过,香翰屏等人却是面有忧色,他首先朝李铁书喊:“李军长,千万稳住队伍!”然后又朝李汉魂道:“汉魂!拉住张达,千万不能让他做傻事!张达,不是你让他们这么做的吧?”

    张达吼道:“是又怎样,吃里扒外的家伙,就该毙了!”

    李汉魂一把抱住他说:“别说傻话,学兵军是真正敢和日本人打得队伍,和他们火拼,只会让我们粤系蒙羞!”

    “可是,你们也听到了,欧阳云那个乳臭未干的家伙,竟然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就是要吞并我们!我们粤军是纸糊的吗?军座,你真是糊涂啊!欧阳云就是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狼,你怎么能把他招来?!”

    香翰屏怎么说也是粤系老人,又是刚刚卸任的掌门人,虽然他为人以儒雅著称,却也不是一点脾气都没有。闻言吼道:“张达!别一味耍横,你不是那种鼠目寸光的人!粤军并入学兵军,我们并不吃亏。只要不被老蒋吃了,只要能打鬼子,个人的荣辱,暂时放一放吧!”

    “是啊!张军长,算了!”“张大哥,事情已成定局,还是多考虑考虑以后的事吧!”……其他人纷纷劝道,这让张达更加的气愤,破口大骂道:“你们都忘记陈司令对咱们的好了!你们……”他还要骂,李汉魂一巴掌拍在他的脖颈上,直接将他打晕了过去。抬头,看见众人惊讶的看着自己,他解释道:“张军长就是一时接受不了,让他多点时间冷静,我相信他一定会想通的!”

    朝胡二海开枪的是一个名叫孙兵的排长。孙兵原来的打算应该是想趁机射杀欧阳云的,但是因为后者的演讲深深的吸引了粤系官兵,乃至严重的堵住了他开枪的路线,所以一直没有逮到机会。因为担心胡二海一旦回答“想”的话,粤系官兵会全体被欧阳云收买,他干脆将枪口对向了胡二海,准备先打死胡二海引起骚乱,再伺机刺杀欧阳云。可惜的是,他错估了形势,只不过才开了一枪,就被身边的兄弟给缴了械!

    所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当兵的虽然普遍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但并不意味着他们没有自己的想法。大家显然识破了孙兵的险恶居心,当时就有人检举他说:“他妈的,这小子不想让我们加入学兵军,兄弟们,揍他!”“揍他!”“狗日的,我们当兵图什么?还不就是想家里人过上好日子,哼,五块大洋一个月呢,这种机会到哪里去找啊!”

    事情的发展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便是欧阳云也没想到。胡二海命够硬的,那一枪并没能要了他的命,而在受伤后,他首先关心并不是自己的伤势,而是始终惦记着欧阳云的那个问题,看见欧阳云,他见此好说完“长官,我,我想加入学兵军”,这才晕了过去。

    这时,孙兵也被推到了欧阳云面前:“长官,就是这小子开的枪!”

    欧阳云先检查了一下胡二海的伤势,让人立刻将医务兵叫过来,然后,他打量着孙兵,忽然吼道:“把他剥光!”

    这个命令有点古怪,许多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人问:“什么?”

    听清楚了的充当“翻译”:“脱光他的衣服!”然后带头扒起孙兵的衣服来!

    孙兵尚想困兽犹斗,嘶喊道:“兄弟们,我们是粤军啊,你们就这么甘心被学兵军给吞了!兄弟们,学兵军有什么了不起,是男人就操起家伙和他们干!……”

    欧阳云乐了,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直将他的大门牙掀掉一颗,吼道:“你小子倒很会挑拨离间哪!你以为大家都是傻瓜?说吧,是力行社的哪位老大指使你这么干的,可别告诉我不知道力行社!”

    孙兵的脸上开始冷汗涟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因为害怕。

    这时,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完全剥光,有人从他衬衣的口袋里搜出一封信,立刻交给欧阳云:“长官,你看看这个。”

    欧阳云一看信封上有一枚国民党的党章印记,摆手拒绝:“我不看,谁识字的,给大家念念吧!”

    有人接过去拆开,大声念起来:“五步蛇,兹命令你们不计一切代价,不惜一切手段挑起粤军和学兵军的冲突,规模越大则功劳越大。如能刺杀欧阳云,则可官升五级!……”念完信,他大喊:“好啊,我说孙兵怎么这么仇视学兵军呢,原来他是国民党的特务,他这是奉命挑拨离间呢。”

    他话才说完,四周立刻响起暴喝声:“打死国民党的特务!”“杀了这个败类!”……

    孙兵的意外出现,给了双方一个台阶。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欢迎这个台阶,比如说张达。就在这场冲突以和平收场走向尾声的时候,他旧话重提,再次要求将那些袭扰巡逻队的相关人员带走,称最少要关他们一个星期的金紧禁闭,否则不足以严肃军纪。

    成功的化解了可能的军事冲突,再应付这种事,对于欧阳云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了。他依旧采用喊话的形式,拿着扩音器对众人说:“大家肃静,挑拨离间的奸细找出来了,下面,我们再来谈一谈各部队间斗殴的问题。大家知道是谁让我们得以揪出深藏在我们当中的特务的吗?是第二军的巡逻队和我们军下属的工程公司的退伍兵们。”

    欧阳云这说法新鲜,他这么一说,工程公司的退伍兵们和巡逻队这聚众斗殴的两伙人倒似乎成了功臣了。不少人立刻笑了,便是李汉魂也不禁莞尔。

    张达则气得不行,喝问:“你这个意思,是不准备追究了?!”

    “追究?追究什么?”欧阳云明知故问。

    “当然是追究他们的责任了,袭军,这可是大罪!倘若不严加处理,以后再发生这类事件怎么办?”

    欧阳云笑了:“袭军,两拨人都是军人,袭军从何说起?”

    “他们也是军人?”张达指着那些工程公司的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欧阳云郑重的点点头,然后大声喊道:“王强宝!”

    “到!”一个瘸着左脚,穿着一身破旧的迷彩服的工程公司的工人应声走了过来。

    欧阳云:“把你的上衣脱了,让大家看看。”

    “啊!”王强宝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闻言却做出了女儿姿态,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而随着欧阳云一声暴喝:“服从命令!”他本能的立正,大喊:“是!”然后便飞快的脱起衣服来。很快,一具满是疤痕的男性躯体就展现在众人面前。

    第519章 再造山河(九)

    信手指着王宝强背上一块有点恐怖的伤疤,欧阳云说:“这些都是被小鬼子战机炸的吧?”

    “是。”王强宝曾是最早的那个防空营的一员,回想起那段岁月,想起那些亡故的战友,他的双眼不禁泛起了泪光,“我们营在文安那次战斗中,三百余人,结果只活下来十三人,其中,包括我在内,有五个人再也上不了战场了。”

    欧阳云拍拍他的肩说:“把衣服穿上吧!虽然上不了战场,但是在工程公司,你们做的工作一样和打鬼子有关。你们,永远是我们学兵军的一员。”

    王强宝的脖子上挂着一块铁牌,将这个牌子摘下来,交给张达,欧阳云说:“看看吧,这是他的士兵证。”看了看众人,他大声说:“我们学兵军有这么一条军规,只要是因公负伤的,不管他还能不能上战场,都永远是我们学兵军的一员,我们会负责他到底!”顿了顿,话音一转:“对于当兵的私下斗殴,我从来不反对。当兵的不争强好胜,怎么能在战场上英勇杀敌?!只要不致残、致死,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毕竟是兄弟不是敌人——兄弟们,我说的可在理?”没期望有人回答,他话音一转道:“当然,出于严肃军纪的考虑,对于那些在长官或者巡逻队面前公然斗殴的,我不吝啬赏他几大板子——兄弟们,说起斗殴,也是一门艺术哪?!”

    欧阳云的思维,和此时代的人有着非常明显的区别。他思考问题的切入点非常刁钻,使得话意转换速度相当的快,这造成了一定的喜剧效果,不少人立刻掩嘴笑了。

    欧阳云大喊:“王强宝!”

    “到!”

    “我问你,这次打架,谁赢了!”

    王强宝昂首挺胸,中气十足的答:“报告军座,当然是我们了!”藐了巡逻队的那些人一眼,他略带轻蔑的道:“他们还嫩了一点!”

    “切!”“嚣张!”……粤军队伍里面,响起一片反对声。一个别着上尉军衔的军官走出来,大声喊起“报告”。

    欧阳云看他一眼,见是一个又黑又瘦的中年汉子,大声说:“稍息!何事?”

    “报告长官,我向他挑战!他刚才的话,有辱我们粤军的尊严!”

    “报告!”王强宝大声喊:“我答应他的挑战!”喊完这句话,他的眼神便和那个上尉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溅。

    欧阳云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张达,发现张达此时倒平静下来,他稍微用脑一想,对那个上尉说:“军官,报上你的名字、职务。”

    “郭太平,第二军某师某旅某团某营三连连长。”

    欧阳云:“很好。这样吧,军队嘛,不是讲究个人勇武的地方,但有成就,靠的是袍泽之间的配合和无私的奉献。王强宝,你现在是工程公司路桥组的组长吧?下面有多少人了?”

    “路桥组一共有九十七个兄弟。四十三人都是我军一线部队因伤退下来的。”

    “郭太平,你就带你那个连;王强宝,你就带着你们路桥组全体,你们,来场模拟战吧!张军长,你以为如何?”

    郭太平虽然只是个连长,却是粤军里排得上前几号的猛人。张达之所以忽然不再纠缠不休,就是指望郭太平能为粤军挣回脸面,打学兵军一个灰头土脸。闻言,自然巴不得。他说:“好是好,不过是不是不太公平?从人员素质来说,路桥组的兄弟不少都是伤员,其他人,应该没上过战场吧?比三连可差了太多;从武器方面来说,路桥组肯定使用自动武器,三连可还是中正式呢……”

    他话没说完,被欧阳云打断了:“这样,武器使用同一型号,中正式和卫青式各一半。至于人员素质,张军长,你可不能小看路桥组的兄弟们哪,他们虽然大多身体有残缺,可真上了战场,并不一定就比你我差。最后我强调一点,大家虽然出身不同,有学兵军和粤军之分,但是现在既然有缘走到一起,那以后就是自家人,所以,严禁在这场比赛中因为私人恩怨而下死手——一旦被我发现,可别怪我到时候翻脸无情!”环视众人一眼,让许多人不禁都心头一震,有了压迫感,他继续道:“今天时间太晚,比赛就放在明天吧。为了防止作弊,请路桥组和三连的所有人集中,从现在开始直到比赛结束,你们将不得与任何人接触——香司令、张军长,你们以为如何?”

    没有人有异议。在李铁书和香翰屏的建议下,最后由一些军中大佬、社会明达组成了评判组,欧阳云理所当然的担当了组长一职。

    比赛,其实就是一场军事演习于第二天早上八点准时在广东南郊一个名叫阿姆山的地方进行。欧阳云带着一大帮子学兵军和粤军大佬先一步赶到现场,来到评委台下,粤系大佬们先被震撼了一把。

    演习地点和具体地标是昨晚九点钟在饭桌上定下来的。距离现在不过十一个小时,然,不仅造型独特位置奇巧的评委台(演习指挥部)搭建好了,而且,攻守双方的特征阵地也已经建造完毕。而据李铁书介绍,从事这一工作的不过是一个营的工兵——要知道,加起来可是不下于一方立方米的工程量哪!

    军直属工兵团三营的营长龙城北一身泥浆的站在评委台下,看见长官们过来,带着刚刚撤下来的战士们行起整齐标准的敬礼,龙城北大声汇报:“报告,演习场地和评委台一应设施搭建完毕,请检阅。”

    欧阳云先是回礼,然后笑着说:“兄弟们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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