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兄,你来这里做什么?”
    唐九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尽管他与大皇子立场相对,但对方始终是他同父异母的兄长,他也不好视而不见。
    “九弟不用介意,我只是过来打个招呼,并无恶意。”
    大皇子气度非凡,并未介意唐九的敌意,反而向着卓云仙拱手道:“这位想必就是白鹤公子吧?在下唐少赋,久闻白鹤公子大名,当真闻名不如见面,幸会幸会。”
    “大皇子有何指教?”
    卓云仙漠然的看着对方,他不太喜欢虚情假意这一套,尤其是对方的身份和立场,注定了他们是敌人,没有缓和的余地。
    大皇子也不在意卓云仙冷淡的态度,直言不讳道:“指教不敢当,只是有一句话想要告知阁下。大唐建朝以来,护道者便一直存在,并且世代相传,薪火不息,因此‘护道者’并非守护一人一地之责,而是守护整个大唐王朝,万里疆域,亿万百姓。”
    “说的好!大殿下说的太好了!”
    “大皇子就是大皇子,果然心怀天下。”
    “此乃百姓之福,大唐之福!”
    身后年轻男女纷纷符合,一个个激动万分,神情崇敬。在他们心中,大皇子雄才伟略,历经重重磨炼,洗尽铅华,初心不改,如今可谓是王者归来,理应执掌天下。
    相比之下,唐九出生卑微,品性恶劣,一事无成,要不是运气好结识了卓云仙,这辈子恐怕都抬不起头来。
    这样的人物,岂能和身份尊贵大皇子相提并论。
    宁小真异常气愤,唐九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大皇子说的没错,“护道者”护的是一国,而不是一人。即便卓云仙成为护道者,要是唐九烂泥扶不上墙,也不可能执掌社稷神器。
    “哦,那又如何?”
    卓云仙面无表情的看着大皇子道:“在下的事情,还不需要别人来指手画脚,成不成护道者对我来说并无大碍……如果唐九能够登上储位,我便是大唐的护道者,如果他不能成为储君,我便是他一个人的护道者。对我而言,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顿了顿,卓云仙复又道:“至于你说的万里疆土、亿万百姓,与我这个家破人亡、四处流浪的海外修士有何干系?”
    听卓云仙说完,周围顿时沉默了。
    众人这才想起,卓云仙本来的身份,卓家家破人亡正是因为朝廷权贵与仙道世家勾结,至今仍没有还给卓家一个公道。
    现在大皇子想用大义绑住卓云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皇兄!”
    唐九冷冷开口道:“你别把大仁大义的帽子扣在小仙身上,我们都知道小仙家里的事情,天后她脱不了干系……而且,我要是登不上储君,也不配让小仙为我护道!要争,咱们就光明正大的争,不要用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就这一次,唐九是真的豁出去了,大不了一死而已,可就算是粉身碎骨,他也绝不能辜负卓云仙为他所做的一切。
    “……”
    大皇子微微皱眉,却没有反驳,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有些事情,做了已经做了,错了便是错了,我虽为皇子,却无法指责长亲的过失。若有机会,我会替长亲偿还一切,还请白鹤公子不要过于偏激,迁怒整个大唐。”
    “虚伪!”
    唐九心里暗骂,懒得理会。
    大皇子亦不在逗留:“打扰诸位了,告辞!”
    说罢,大皇子拱了拱手转身离开,周围男男女女跟随而去,不过一个小姑娘却留了下来,大大的眼睛透着机灵,他便是小公主丹霞。
    “九哥哥,其实大皇兄为人挺好的,你们不要再斗了好不好?”
    听到小公主的劝说,唐九没好气的道:“好什么好?老大整天装模作样也不嫌累?有本事他装一辈子!”
    “九哥哥真讨厌,不和你说了,哼!”
    小公主见劝说无果,气呼呼的离开了此地,留下一脸尴尬众人。他们还能说什么?难到还能说,大人的世界,小孩不懂?他们可说不出口!
    不同于其他人的反应,卓云仙则是想到了更多。
    大皇子来此,不像是来挑衅的,而且据卓云仙的了解,对方确实很有能力,也不像是阴谋算计之人,那么对方来此说这翻话又是为了什么?真的只是想要劝说自己?让自己以大局为重?
    装好人不难,难的是装一辈子的好人,然后真就成了好人。
    不管大皇子是真的好人,还是装的好人,都无法改变双方的立场。
    卓云仙所背负,已经不是一己私怨,而是整个卓家的冤屈。
    ……
    天空之上,风云变色。
    这时,一只巨大的眼睛缓缓睁开,凝视着下方众生,正是【太虚之眼】。
    片刻过后,空间扭曲,波动强烈……三座金色石碑从天而降,落在太玄圣城的广场中央,其上分别刻印“天”、“地”、“人”三个古字,透着一种奇妙的韵律。
    看到如此浩大的一幕,众多修仙者纷纷朝着圣城广场聚拢。
    “走吧,典礼开始了。”
    卓云仙招呼了一声,与唐九等人一起向着广场走去。
    ……
    圣城广场,人头攒动。
    成千上万的修仙者聚集于此,场面热闹非凡。
    王道盟、大商会、紫衣阁、长生楼等势力纷纷而至,各方势力的天之骄子先后赶来,还有不少隐世多年的老怪物也纷纷现身。
    不多时,擂鼓齐鸣,天花乱坠,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踏空而来,步步生花,而后落在广场中央,与三榜石碑并列。
    得见老者降临,少人面露崇敬之色,因为对方便是太玄洲名义上的第一人,朝圣山的左圣使,至于他的名讳却少有人提及。
    在老者身后,跟着一位锦袍青年,名叫苏牧,乃是大明第一仙道世家嫡子,虽然不如卓云仙和皇甫九真那样出众,却因他圣使门徒的身份而备受关注。
    老者环顾周围,脸上始终挂着淡然的笑意。
    只不过,左圣使目光扫过卓云仙的时候,却在对方身上顿了顿,眼中透着一丝莫名的神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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