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顺巷,秦威府上。

    秦威翘着二郎腿儿松松垮垮地靠坐在太师椅上,一边怀里抱着一个从满月楼唤来的娇媚粉头,一边吃着粉头替他剥好的葡萄。

    酸甜的葡萄被纤纤手指塞进嘴中,吃得秦威一阵舒坦儿,时不时嘬着粉头的纤纤手指调戏一番。

    索索~~

    秦威满是口水的又嘬又吸,痒痒得那粉头咯咯一阵浪笑,浪笑之余不忘妩媚地瞟了眼秦威,令这厮小腹燥热,胯下小帐篷微微隆起。

    嘶啦!

    秦威右爪往粉头的低低垂下的衣领中一探,径直探进胸口在里头胡乱一阵摸索,哈哈狂笑。

    心情那个好啊,真是无以复加。

    突然,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从院中传来,越传越近,三两下,来人就进了大堂。

    紧接着,人未到声先到,一阵嚎丧声喊道:“捕头,捕头,大事不好哩,出事了呀!!!”

    这道声音彻底浇灭了秦威渐起的欲火,只见他惺惺将手从粉头鼓鼓胸口中拔了出来。

    随即脸色陡然暗沉,皱着眉头拍了拍粉头的屁股,吩咐道:“你从后门走,先回满月楼吧,晚上秦爷再来光顾你。”

    粉头见着秦威的脸色陡变,哪里还敢多呆片刻,婉婉欠了下身子道个万福,然后转进后堂急急离去。

    秦威打发走了粉头,再看大厅,满头大汗的刘二已经一脸慌乱地杵在他跟前儿。

    一惊一乍,坏人好事,这刘二当真没有眼力劲儿。

    秦威刚想斥骂几句,只见刘二急忙上前,将自己刚才在城里巡逻的见闻一一道了出来。

    ……

    听完刘二的赘述,秦威的双手情不自禁地抓在太师椅两边的扶手上,竭力让自己维持镇定,不要露出太多的马脚让刘二看见。

    他与何家合谋搞私盐的事儿,刘二这个所谓的心腹爪牙可是不知道的。

    当初为了保险起见,整个捕班,就只有他自己这个捕头参与。

    与他合谋搞私盐的人,除了陇西首富何家之外,还有专门在x江一带打劫过往商船的一伙儿水盗,这伙水盗的头头儿就是他的结义兄长,郑三江。

    这些一直都隐藏在秦威的内心深处,从来不与外人说,就连与他同睡一床的妻子,刘老赖之女秦刘氏,他都不曾告诉过。

    秦威脸色阴恻的看着厅外,心中琢磨着,真如刘二所说,难道我烧死在白记药铺里头的那人当真不是郑九?

    郑九可是我亲手推下山崖的,我怎会不认识?

    不过,当日仵作在检验白记药铺那几具尸体之时也说过,尸体烧焦如碳,面目全非,无非辨认。

    难道真正的郑九的确没有死?

    秦威的耳中顿时响起郑九当日的求饶之语:“小的什么也没看见,秦爷饶命啊!”

    当日情景,历历在目。

    秦威不由心中恨道,郑九啊郑九,如此高的山崖摔不死你,那么猛烈的火烧让你躲过一劫,你的命可真够硬的。

    见着捕头发呆,一旁的刘二轻声问道:“捕头,皂班那帮兔崽子都急咧咧的赶往东流乡了,我是不是要领几个弟兄前去看个究竟啊?不然被皂班抢了头功,县尉大人那儿可就找不回面子了哈。”

    秦威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抢头功啊?

    如今这个处境,他秦威抢头功不就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埋土吗?

    笑话!

    只有让那个在东流乡吴家昏睡不醒的郑九永远不再醒来,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啊。

    秦威无暇搭理刘二,摆摆手示意他道:“你带着几个捕班的弟兄去趟东流乡吧,去给皂班的那些混账添添堵。至于抢头功一事,本捕头自有安排。”

    添堵?

    刘二不明所以,这眼瞅着在前的功劳不要,偏偏给人添堵,这不是自己找难受吗?

    见着刘二还在杵在那儿不肯离去,秦威双眼瞪道:“还愣在干嘛?滚!”

    哧溜~~

    被打骂怕了的刘二瞬间猫腰跑了出去,顿时去无踪影。

    独坐大厅中的秦威仰头一叹,这不足与外人道也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啊。

    随即急忙起身,喃喃自语道:“眼前这情况,必须跟何家三老爷见上一面了,看他有什么好办法。连他都无计可施的话,只能再次仰仗我那结义兄长了。”

    “皂班。”

    “皂班!”

    “皂班!!!”

    “你们这群穷鬼,真是一群死而不僵的狗东西啊!”

    感叹完之后,来不及收拾急匆匆地跑出了大厅朝着大门奔去。

    ……

    ……

    再看郭业一伙人,到了东流乡吴家大门口,天色已近黄昏。

    管家福伯正好在门房的位置打着瞌睡,突然听见一阵踩踏的响动,老眼悠悠睁开,赫然一见……

    七八个皂青公服,腰佩横刀,手持盾牌,肩背弓弩,真个儿神气。

    领头之人竟然是自家的姑爷——郭业。

    不由赶紧起身小跑到郭业跟前,张嘴诧异问道:“姑爷,你,你咋回来了?”

    随后又绕着郭业转了个圈圈打量一番,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摸了把他腰间那把霸道的横刀,一触之后急忙将手收了回来,赞道:“啧啧,是真家伙啊!姑爷真个儿神气啊……”

    郭业将横刀解了下来紧紧握在手中,对着福伯这个可爱的老头问了声好。

    然后对着福伯朗声刀:“福伯,赶紧去通知我岳父大人,我又给他送上一场天大的富贵来了!”

    声音落罢,福伯已经迈着老腿精神奕奕地跑进了院内,去寻觅自家老爷,如今的东流乡里正吴茂才而去。

    第46章 郭业,请留步!

    福伯通知完吴茂才之后,很知趣儿地领着程二牛等人去了厢房,吩咐厨房赶紧给这些官爷们做上一顿上好的饭菜。

    别看程二牛,甘竹寿这些人在城里没得呼风唤雨,但是一下来乡下,那就跟钦差大老爷一个待遇。

    特别是来东流乡吴家,他们早已食髓知味,可口饭菜那是没得跑儿的。

    见着福伯安顿起自己的同僚后,郭业则去往客厅见一见自己的便宜岳父。

    一进了客厅,却发现吴茂才已经坐立不安了,这老狐狸自从上次得了郭业的好处,取代刘老赖坐上东流乡里正之位后,那真是意气风发,扬眉一吐这几十年来所受的闷气。

    上次只是简简单单借了一次粮食给郭业,他便被衙门委任为东流乡的里正,更是铲除了与吴家争斗几十年的刘家。

    这天大的好处,哪里找去?

    在吴茂才看来,自己这个便宜女婿倒也不是一无是处的。

    这次回来,这小子到底又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天大的富贵呢?

    大泽村惨案一事就发生在东流乡内,他这个当里正的怎么会不清楚?

    看架势,郭业这小子回来八成跟这个事情有关,啧啧,这可是涉及到几百条人命的大案啊,如果这场富贵跟这件大案沾边儿。

    嘿嘿,吴茂才眯着双眼,心道,这场富贵,小不了!

    一见郭业进来,吴茂才扯着嗓子喊道:“来人呀,给姑爷上茶,上好茶!”

    喊罢,又朝着郭业笑意盈盈地颔首嗔道:“贤婿啊,你这么长时间也不回家一趟,可是将我这岳父也忘到脑后不成?”

    说着,冲着郭业打量了一番,发现这小子这次回来跟上次有了显著不同。

    精气神的饱满和眉宇间那种张扬较之以前大不相同,但是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这小子腰间所佩的已经不时铁尺。

    而是悬挂着一把黑色皮鞘的横刀!

    我的天,这小子如今连佩刀都挂上了,敢情是被上官提拔了不成?

    吴茂才虽然是东流乡的土财主,但不代表他就是头土鳖,陇西县城的一些小道消息他也是有所耳闻的,比如现今风头最盛的字花馆。

    貌似这个字花馆的幕后就是自己女婿所在的皂班。

    看来里头关系不浅啊!

    郭业见着吴茂才这幅变幻无常的嘴脸,的确挺讨人嫌的。其实有时候郭业心里也在纳闷,吴茂才这样的人,咋就会生出吴秀秀这样天姿绝色的女儿呢?

    不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崽儿会打洞吗?

    自己这个便宜岳父上辈子真是不知道积了什么德,竟然能有吴秀秀这样的女儿。

    以吴秀秀这样的质素,就是说她出生官宦世家,也完全靠谱啊。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待得丫鬟给郭业奉上一杯茶之后,郭业一改往日谦恭的态度,自顾找了个位置,捧茶问吴茂才道:“岳父大人,这里正之位坐的可是舒服啊?”

    吴茂才见着郭业用这种口气与他说话,心里没来由的一踏实。

    心中更是笃定,这小子在县城肯定是有了一番作为,不然说话怎么会如此屌爆呢?

    于是乐呵呵地笑答道:“舒服,舒服,当然是舒服啊,哈哈。”

    尽管如此,吴茂才还是心急地问道:“贤婿,福伯说你又要送我一场富贵,可是当真?”

    “滋……”

    郭业吹凉了茶水,嘬进一口含在嘴里,咕咚一声咽了下去,润了润嗓子。

    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自然当真。”

    吴茂才见着郭业回答得这么干脆,顿时笑颜如花,眉毛都差点挤掉在地,连声赞道:“要得,要得,硬是要得啊!吴家真是招了一个好女婿。”

    屁!

    郭业心里膈应了一下,是假女婿,好不好?

    小哥连你女儿都小手都没拉过,算哪门子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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