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曾试探性的跟诸葛亮提起,可见妻女接来同住,若是宅院不够宽敞,可再建大的,可和自己的规模相当!但是诸葛亮也是一次次婉拒,说是妻子习惯了彝陵生活,而且又肩负副太守一职,不便同住。

    刘备心中的疑惑便更大了,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来的事业心,难道是诸葛亮不想家眷住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难道他暗中还与王宝玉有什么瓜葛,进退自如?

    王宝玉这小子,说是北上寻亲,但却听人说,他与曹操出则并驾,入则同撵,胜似父子,哪有被胁迫的影子?

    结义之情是否还在,原本就值得怀疑,刘备可不想让彝陵成为独立的王国,不受自己的约束。正琢磨着让干儿子刘封去把马良换下来,又担心真得罪了马良背后的王宝玉,会引来曹兵。彝陵原本不算什么,可是自打王宝玉接受之后,日渐富裕不说,防范也十分周密,可谓是固若金汤,留着终究是个祸患。

    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魏延进来汇报,说王宝玉派人来了!

    刘备感觉很惊讶,不明白王宝玉想干什么,庞统正好也在,向着王宝玉说道:“主公,宝玉绝非无情之人,曹操奸诈,宝玉秘派人前来,必有大事儿。”

    刘备琢磨一下也对,耐着性子说道:“唤来人入账!”

    张松进了大帐,也不见礼,冷声问道:“玄德公可是要取西川否?”

    刘备脸一寒,摆手道:“此言差矣,我与季玉乃同宗兄弟,怎能夺其土地,此次西去,只为助其守地而已。”

    “名为相帮,实为欲取,公欺我西川无人否?”张松大声问道,漏风的嘴听起来有点阴阳怪气。

    刘备大惊失色,却也听出了端倪,连忙走下来,躬身一礼道:“公莫非来自蜀中?”

    庞统看张松这一出挺来气,下来就把张松脸上的布给扯了下来,随即抚掌大笑,说道:“众人皆以为庞统世间最丑,却未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刘备也被张松的长相吓了一跳,但他整天跟庞统混在一起,对丑样子已经有了免疫力,而且,张松如今被打掉了牙,看起来显得温和不少。

    刘备稳住了神,问道:“敢为阁下高姓大名?”

    “姓张名松字子乔!”张松傲气道。

    刘备是多么滑头的人,立刻嘘乎道:“久闻大名,如雷贯耳,恨山高路远,不能听教。今日见公,实为万幸,足慰仰慕之情。”

    庞统在一旁直撇嘴,觉得刘备太虚了,明明不认识,还说什么久闻大名。但张松刚刚在曹操那里挨了打,一听这么说,顿时觉得心里十分畅快,暗自赞叹王宝玉真了不起,给自己指了一条明路,得遇如此礼贤下士的好上司。

    刘备亲自将张松搀扶到上面坐下,又主动递上一杯香茶,这才问道:“敢问公如何得遇舍弟宝玉?”

    “一言难尽,宝玉对我有恩,特让我前来相投。”张松没隐瞒道,王宝玉给他送去了金疮药,并没说曹操给的,张松以为是王宝玉照顾他,心中早就揣着一份感激。

    “宝玉啊!只恨兄长未能战败曹贼,救你归来!”刘备煽情的说道,这话当然还是虚的,他根本就没这个心思。

    “宝玉确被曹操所困,但却心在这里,念着旧情。”张松顺着刘备的话说道。

    刘备听到这些,觉得王宝玉还挺够意思的,郁结一开,心情也好了不少,彻底断了收回彝陵的心思,对张松客气道:“公来刘备之处,可有教诲?”

    “玄德公请直言,是否想要取蜀中之地?”张松又直接问道。

    刘备犹豫了一下,点头道:“荆州之地,孙权每每派人讨要,备实则并无容身之地也!”

    “我主乃汉室皇叔,本该享有土地,却屡被蟊贼恃强凌辱,智者皆为不平也!”庞统帮腔道。

    “我信宝玉之言,公既然对蜀中有意,我便助你夺下,成就天下威名。”张松说着,呼喇一下扯开了衣服,露出里面的皮肤。

    然后张松将两只手放于胸前,又是摸,又是捻,一寸一寸的抠索,形态极其猥琐,庞统直想干呕,刘备则忍住恶心,继续笑眯眯的看着张松接下来的举动,应该不是想玩自残吧?

    张松终于找到了粘合处,双手齐齐发力,又把前胸的皮扯了下来,取出了白绢。刘备和庞统暗自叹服,这个法子堪称绝妙,即便遇劫,也不易丢失。

    “此图原本想要送给曹操,被宝玉截下,让我送给明公!”张松解释了一句,递了过来。

    “哦,此乃何图?”刘备说着打开了白绢。

    “蜀中地图!”

    啊?刘备难掩一脸的兴奋,到底没控制住一声欢呼。而庞统则放声大笑,说道:“有子乔相助,大事儿可成也!”

    第676章 司马懿来访

    张松在刘备这里,受到了很高规格的待遇,跟刘备平起平坐,亲如一家。就差同塌而眠,这也不能怪刘备诚心不够,实在是勇气不足。

    但是,长得丑不能不说是张松最大的悲哀。刘备表面恭敬,实则也不想每日看到这幅嘴脸,看见张松就觉得没胃口,吃啥啥不香。这不,几天功夫,刘备便瘦了一大圈,思来想去,最后给张松承诺了一个军事中郎将的虚职之后,便委婉劝他回去作为内应。

    而张松感激刘备的知遇之恩,早把王宝玉的话给忘了,到底回到了蜀中,还暗地劝说好友法正和孟达一同投奔刘备。

    王宝玉劝说张松献图给刘备,只为了顺应历史的发展,却无意中挽救了彝陵,随着刘备继续西进,刘备终于把彝陵的事情忘在了脑后。

    王宝玉上任侍郎一职,一晃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由于杨修将大小事务几乎都包揽了过去,他倒是很清闲,除了给曹操送去文件,平日里就呆在办公室里喝茶混日子。

    在这段时间,王宝玉倒是对曹操的印象又有了不少改变,曹操十分勤勉,事无巨细,全都认真过问,北方的经济指数近年来逐步攀升,跟他的努力分不开,堪称治世之能臣。

    令王宝玉更加刮目相看的是,曹操妻妾众多,却管制有方。女人多,是非自然也少不了。曹操没有功夫浪费在家庭摩擦上面,还真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女人为啥嘴碎?归根结底,那还是因为闲的。为了不让自己的女人们吃饱喝足了没事儿干,整天寻思着对付别人,曹操便在后院搞了一个纺织厂,让他的女人们做起了纺织和针线活,到时候凭绩效考核成绩决定赏罚。

    已经赶回来的刘琮,则全面负责纺织厂的物料的采购和运输,当然,所卖出的布匹及针织品的收益,按劳取酬,分给了曹操的女人们。

    能者多得,辛勤工作的女人自然可以分得更多酬劳。这些收入不仅可以随意支配,连曹操本人也会对她高看一眼,每月多去一两次,所以,大家的积极性都调动了起来,谁也不想落后。

    家庭摩擦越来越少,女人们反而还时不时聚在一起,互相取经,甚至是分工合作,以期制作出更优秀的成品,卖出更好的价钱。因此,后院一派和睦上进的美好景象,十分难得。

    这天,王宝玉去杨修那里取文件,正巧曹植来了,满身的酒气。见王宝玉在这里,曹植也不见外,直接拿出了一首新写的文章,交给了杨修,说道:“老师,植昨晚成文一篇,但请指正。”

    能被曹植称为老师,可见杨修文学素质相当不低,也许是同为文人,杨修对曹植非常有好感,他拿过来看了一遍,顿时连连赞叹曹植的文学水平当世无双。王宝玉也凑过去瞧了瞧,却皱起了眉头,文章的名字叫做《酒赋》,可见曹植对酒的贪恋,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宝玉,觉得此文如何?”曹植问道。

    “嘿嘿,我又看不太明白,这是喝酒后写的?”王宝玉问道。

    “酒至尽兴处,下笔如有神。”曹植得意道。

    王宝玉无语,这人基本上是不可救了,做文学家没说的,而且喜欢喝酒的文学家也大有人在,只是做政客显然不够格。杨修仔细看了几遍,不住口的夸赞,前后改动几个字而已,还给了曹植。

    曹植看了王宝玉一眼,不避讳的对杨修道:“近日子桓兄长行事低调,深得父亲之心,还请老师指点植儿!”

    “可去邺城!此时远离,却可掩瑕疵!”杨修稍微思量了一下,指点道。

    “就依老师所言!”曹植惊醒梦中人的模样,也不啰嗦,道过谢后拿着书稿起身告辞。

    王宝玉在许都基本上没有朋友,杨修能算一个。曹植走后,王宝玉忍不住提醒道:“老杨,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丞相最讨厌什么事儿,干嘛还非跟着掺和呢!”

    杨修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说道:“参与继位之事,确为丞相之大忌。但我也是身不由己,若是不帮曹植,改日他若在丞相跟前乱讲,则修亦难以保全。”

    “你帮了曹植,曹丕肯定会不高兴,难道就不怕曹丕哪天在老曹面前说你几句难听的?”王宝玉不以为然。

    杨修又是深深叹气,道:“大公子素来疑我与三公子交好,所以很少登门,即便我有心倚靠,大公子也断然不会接纳我。”

    “唉,你早晚会栽在这件事儿上。”王宝玉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杨修不住的叹气声,他何尝不知道其中利害,只是无论何时,太子党的实力都不容小觑,杨修只能选择一方站队,根本就难以置身事外。

    王宝玉回到自己的屋内,对杨修大感失望,有才华有见地,但却没有原则。同时他也深刻意识到一个问题,跟杨修走得太近,不会有任何好处。

    就在王宝玉为杨修惋惜的时候,看门的护卫来报,文学掾司马懿求见!

    司马懿来了!王宝玉在许都的时间不短,大小官员见了不计取数,唯独就没见过司马懿,而此人的历史分量他当然一清二楚,那可是后来诸葛亮的劲敌。

    “让他进来吧!”王宝玉也想见见司马懿,答应道。

    没过一会儿,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身材不算魁梧,比例协调。方形脸庞带着几分忠厚,眼神幽深不含半点张扬,头发一丝不乱,连胡子都挺顺溜,帅哥一族,还算得上靠谱青年,正是司马懿。

    王宝玉在电视剧中看见的司马懿,是个猥琐的小老头,但今天亲眼见到,却发觉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司马懿明明长得颇为英俊,要说有点与众不同的地方,那就是他的眼珠是黄色的,正是相学中的狼眼。

    司马懿歪着身子,拄着一条拐杖,脸上带着些痛苦之色,上来就拱手道:“王侍郎,但请帮助仲达一二,必感恩戴德,没齿难忘。”

    第677章 明智之举

    “这是唱的哪出啊,咱俩素无交情,我哪有那本事帮你?”王宝玉不动声色的观看着司马懿,鹰视狼步、目能自顾其背等特征让很多人对司马懿的野心顾虑重重。这点在将来的历史中可是印证了的,所以,王宝玉对他揣了十分的小心。

    “是仲达唐突,只是此事攸关性命,所以厚颜来求助王侍郎,万望搭救!”司马懿说着眼眶还潮湿了,好像下一刻就能嚎啕大哭的委屈模样。

    “司马兄,不用这么客气,有什么话坐下说。”王宝玉笑眯眯的说道。

    司马懿看似费力的坐了下来,双手扶着拐杖道:“我近日腿疼难忍,想请王侍郎帮忙在丞相跟前进言,容我请辞文学掾一职。”

    “你直接去找丞相不就得了,干嘛多此一举呢?”

    “唉,丞相必不会应允,反会怨我敷衍塞责。”司马懿可怜兮兮的说道:“若是王侍郎说情自然不同,谁人不知,丞相与王侍郎亲如父子。”

    “你可别乱说,我跟丞相顶多是朋友,跟父子不贴边。”王宝玉立刻摆手道,这种话要是传出去,对自己可是百害而无一利。

    “口无择言,勿要怪罪。”司马懿连忙歉意道。

    “干得好好的,怎么就想辞职呢?”王宝玉不解的问道。

    “丞相知我读过几本书,让我负责其子女教育,十分信任。我原本应恪尽职守,孜孜不倦,但有心无力,怎奈身体不堪大任,每况愈下,只得告老还乡,愧对丞相啊!”司马懿道。

    “嘿嘿,要我说,你这是在装病,何苦呢!”王宝玉嘿嘿笑道。

    司马懿一怔,随即作出痛苦状:“当真腿疼难忍,行动不便。”

    “你瞒谁也瞒不了我,你应该听说了,我会算卦的。照我看来,你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不想卷入继位的争斗中。”王宝玉直截了当的说道。

    司马懿又是一愣,没想到如此轻易的就被王宝玉看穿了心思,再装下去确实没什么意思。他叹息着将拐杖放在一旁,坐直身子,老实的承认道:“王侍郎果真本事了得,继位之争轻则貌合神离、十人十心,重则骨肉相残,腥风血雨。古往今来,帝王官宦之家莫不是如斯,绝少例外。仲达不奢求辅佐贤德继位之功,但求保全性命,老少平安。此乃仲达肺腑之言,恳请王侍郎相助。”

    唉,瞧人家这才是真聪明呢,避其锋芒,明智之举。回头看杨修,层次就差了不少。

    “司马兄,我可以帮你说话,但丞相能否答应,我也不能保证。”王宝玉点头道。

    “仲达万分感激。”司马懿利索的站起来,躬身道。

    司马懿告别王宝玉起身准备离开,王宝玉叫住他,提醒道:“忘了拐杖!”

    司马懿一拍脑门,哈哈大笑,转身拿起拐杖,再次走到门口,却突然转头道:“王侍郎,仲达也会看相,你并非常人,只怕侯位犹显低也!”

    从常理上讲,司马懿这是在恭维王宝玉,当王宝玉却听着不舒服,他最不喜欢别人说自己有野心,事实也是如此,他只想回家,什么功名利禄,都是过眼云烟而已。

    “司马兄,还是管好你的嘴巴。曹丞相曾在西凉得到一尊三马同槽的雕塑,别人说是应在马氏一族之上,我虽不认同,可也什么都没说。”王宝玉冷冷的点拨道。

    三马同槽?司马懿略加思索便惊得一头大汗,连忙拱手道:“王侍郎莫要怪罪,只当我没说。”

    隔了一天,王宝玉去找曹操,直截了当的说司马懿来找过自己,希望能辞去文学掾一职。曹操沉默了半晌,这才说道:“仲达之才,世所罕见,怎奈其有虎狼之态,故不敢重用。”

    “老曹,我就是传个话,具体的事情还是你来拿主意。”王宝玉连忙撇清跟司马懿的关系。

    “其人装病,必为避开继位之事,倒也用心良苦。也罢,就让他来相府做议郎吧!”曹操道。

    曹操非但没同意司马懿辞官,反而为他不想掺和继位的事情感动。某种程度上而言,司马懿不光是没有被辞退,反而升官了。

    几天后,司马懿来到了王宝玉的屋里,一再拱手,表示由衷的感谢。王宝玉搞得稀里糊涂,自己根本啥都没做,就是传了个话,司马懿至于如此激动吗?

    “司马兄,你的事儿没办成,感谢什么啊?”王宝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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