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念到最后?一名:“泗水县,张进元……张进元!我,我我我也考上了?”张进元不可思议的?说。
    “嗯,你也考上了!”徐渊替他高兴,虽说是最后?一名,但身份却不一样了,从今日起?他们便是秀才公了!
    别看只?是个小小的?秀才,在盛朝也有许多优待!
    除了见官不跪和犯事不可用刑外,朝廷免除徭役,名下有一百亩的?土地免税,官府每个月还会发两斗皇恩粮。张秀才如?今六十多岁了,每个月还能领到粮食呢!
    张进元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拉着?徐渊飞快的?往回跑,打算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大哥。
    半路碰见齐铭带着?书童和小厮正赶去看榜。刚才徐渊留意了一下,齐铭也考上了,名次在三十名左右,还有一个同县的?考生?叫田海峰,考到了五十多名。他们泗水县这次总共才来了七个人,竟考上了四个。
    回到住处,还没进门张进元就喊了出来:“哥!哥我考上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张进中正在做饭,闻声拎着?擀面杖就跑了出来。
    “真的?!”张进元激动的?嗓子都哑了。
    张进中扔下手里的?东西,一把将弟弟抱住,狠狠的?捶了他后?背两拳,高兴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可算是有了点出息,不枉爹娘供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
    张进元忍不住哭出声来:“哥,我是秀才了,呜呜呜呜…回去就能成亲了…呜呜呜呜。”
    徐渊在旁边看的?羡慕极了,若是灵芝哥在身边就好了,他肯定会高兴的?抱着?自己转圈!
    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哪了,路上安不安全,能不能吃饱。
    作者有话要说:
    1选自宋,欧阳修《踏莎行候馆梅残》
    第48章
    前往陇西的官道上,刚下了一场大雨,车队被迫停在一处背风的地方躲雨。
    刘灵芝跟着吴伯把马栓在旁边的树桩上,两人穿着蓑衣蹲在车边休息。
    吴伯:“这雨来得可够急,不过应该下不长,就是前面的路恐怕不好走了。”陇西这边地质偏软,下完雨路上全是稀泥,车轮很?容易陷进去。
    刘灵芝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看着远处陈四海正在挨着车检查油布漏不漏雨。布匹怕潮,万一淋湿了闷几日就发霉了,运到关市还?要扣钱。
    十辆车检查完来到刘灵芝这辆车旁,从怀里掏出一小壶酒塞给他:“怎么样,冷不冷?”
    “还?行。”刘灵芝接过酒壶抿了一口,还?给他。
    “揣着吧,出门时你嫂子?给我带的,姜酒驱寒的。”
    刘灵芝有些?不可思议,看着陈四海平日里一副浪荡的模样,以为还?没成家呢。
    陈四海被他吃惊的眼神逗笑:“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有孩子?了。”
    刘灵芝又喝了口酒,心想孩子?谁没有啊:“我家闺女也三?岁了。”
    “吹牛吧。”
    旁边吴伯道:“差不多,我娘子?像她这么大的时候,我们家老?大都三?岁了。”
    “哈哈哈哈哈……”陈四海忍不住大笑起来,把吴伯弄得有点?懵。
    刘灵芝抿着嘴忍俊不禁。不得不说他这十多年男扮女装还?是有些?功底,至少吴伯跟他相处了这些?日子?从没怀疑过。
    大雨下了不到一刻钟就停了,车队继续启程。
    前头的路果然?如吴伯所料,变得异常难走。黄土路被雨水浇过后变得又软又粘,马车上拉的东西又重,压过去轮子?几乎陷进一半。
    车上的人都跳下车,跟在后面推着马车往前走,不光人累马也受不了。
    吴伯叼着烟袋脸色有些?难看:“这样下去不行。”
    刘灵芝问?:“怎么了?”
    “天黑前咱们恐怕到不了驿站。”
    这段路不太?平,附近山头有个流云寨,这流云寨可不是什么善茬,干的都是打家劫舍的买卖,经?常有商队在这一带吃亏。
    不过他们镖局人多,白天对方轻易不敢出手,就怕晚上偷袭,带着这么多货物防不住。
    陈四海也知道这里不能久留,一直在前头打着响鞭,催促车队加速前行。中午大伙都没敢停下吃饭,一直走到傍晚,才走出去二十里路。
    “他老?子?的,若是不下雨咱们天黑前就能赶到鹿庄驿站。”陈四海拿着鞭子?插进衣领里挠痒痒,脸上颇有些?无奈,照这个速度走下去,后半夜都够呛能到。
    “二当家的,现在咱们怎么办?”后头有兄弟过来询问?。马已经?走不动了,车轮上的淤泥也需要清理?,大伙还?饿着肚子?呢。
    “去前面找个地方停车休息。”夜间行镖太?危险,只能明天早上再走了。
    车队穿过一条小溪,在前面一片平坦空旷的地方停了下来。
    同行负责做饭的伙计赶紧架锅烧水,给兄弟们煮点?热汤喝,这一路大伙累的可不轻。
    刘灵芝倒不算太?累,年轻就是本钱,推着马车走了这么远只觉得两条胳膊有点?酸。见车轮和?马蹄子?上都是黄泥,找了根棍子?蹲在车边往下扣泥。
    老?吴端着碗热汤过来:“丫头,过来歇会,一会我跟你一起清理?。”
    刘灵芝擦了擦手接过碗:“没事,我不累。”
    老?吴感叹道:“你们练过武的人身体是好!”一个姑娘家,推了这么久的车,丝毫不见疲惫。刚刚去盛汤后面那些?臭小子?们一个个累的坐在地上都起不来了。
    “听你口音不是咱们冀州本地人,你老?家哪里的?”
    刘灵芝喝了口热汤,胃里舒缓了些?:“老?家泗水县的。”
    “哎哟,那离着府城还?挺远呢,你爹娘放心你出来走镖吗?”
    刘灵芝点?点?头,这事刘翠花还?不知道,若是知道了,估计气的她又得揪着自己耳朵跪祠堂了。
    “都打起精神来!钱五、卢青、老?高你们几个去林子?里拾点?柴过来,待会把篝火点?着!”
    “哎!”几个人站起来朝林边走去。
    “其余人把马车收拾干净,拉过来栓到一起!”坐在地上休息的人马上起身,赶紧去清理?马车。
    陈四海交代完自己也回到头车上,把镖旗挂了起来。顺风镖局这四个字,既是招牌也是警告,若是有不长眼的过来,就别怪他手下无情了。
    树林深处,两个身穿蓑衣的男人潜伏在树丛里,他们已经?跟了镖局一路,见车队终于停下来修整其中一个人道:“你在这盯着,我回寨子?里通知老?大!”
    “快去快回!”这可是块肥肉,光是看着路上被压出深深的车辙印就知道,车上定然?拉着重物!这十多辆马车先甭管装的是什么,只要能劫下来拿去换了银子?,足够他们寨子?吃香喝辣的一整年!
    *
    “这地方咱们上次来过么?”卢青边捡树枝边问?。
    老?高:“路过,没停过。上次咱们是直接赶到驿站休息了一宿第二天继续走的。”
    “我就说没印象么,也不知道安不安全,你俩先捡着,我去拉泼屎。”
    “你他娘的,一让你干活就屙屎!”钱五扔下手里的柴抬腿要踹他,卢青讪笑着躲开。
    老?高习以为常,继续闷头捡柴,很?快两人就收了一大捆树枝。
    钱五直起腰:“差不多够了吧,这孙子?又拉稀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老?高:“要不你去找找他,我先把柴背回去。”
    “行。”钱五朝卢青那边走去。“卢青?拉完没?该回去了。”树林里一片寂静。
    钱五往前走了几步:“别他妈跟我装神弄鬼的,赶紧回去了!”
    依旧没有回应。
    钱五挠挠头奇怪了,这人难不成自己先回去了?也忒不够意思了!
    转头刚要走,突然?听见草丛里传来一阵窸窣声。
    “卢青?”钱五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突然?身后有人拍了他一下。
    “啊!!!”钱五吓了一跳,猛地转过头见一个高个子?女人站在他身后,居然?是刘灵芝!
    “你吓死我了!你来怎么也不出个声啊!”钱五拍着胸口道。
    刘灵芝冷冷的说:“二当家的见你们这久不回来,让我过来找你。”
    “那正好,卢青那小子?不知道跑哪去了,喊了他半天没反应,你帮我一起找找。”
    天色太?暗,树林里杂草丛生?,找起人颇有些?费力。
    “卢青!你赶紧出来!别特么藏了!”越找钱五心里越慌,那小子?不是喜欢开玩笑的性格,这么久不出来难不成遇上什么不好的事了?
    刘灵芝警惕的从后背抽出刀,顺着地上被踩过的树藤往前走,前面突然?有一片草被压倒。
    “钱五,过来!”
    “哎!”钱五闻声赶紧朝刘灵芝身边走去。
    “人应该是在这附近没的,仔细找找!”
    钱五咽了口口水,从腰间抽出匕首道:“我晓得了……”
    两人沿着这片草一直走到树林边,突然?见旁边的树丛里有个黑影,看形状像个人。
    刘灵芝走上前去,拿脚尖把人挑了过来,果然?是卢青,伸手摸了摸脖子?人还?热乎着。
    “卢青!我滴个亲娘嘞!”钱五跑过来见卢青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以为人没了,腿都吓软了。
    刘灵芝道:“人没死,赶紧弄回去!”
    “哎哎!”钱五赶紧拉起卢青,背上往营地跑去。
    陈四海都等急了,出去捡个柴这么久还?没回来,正打算自己过去找找,就见钱五背着卢青跟在刘灵芝身后回来了。
    “你们再不回来我就要带兄弟们搜山了!卢青这是怎么了?”陈四海伸手从钱五身上把人接过来。
    旁边的兄弟们都围了过来。
    钱五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我们进去捡柴,卢青要去拉屎,柴都捡完了也不见人回来我便去找了找,半路上遇上她……刘娘子?跟我一起在树林边上找到的人。”
    “卢青,醒醒!”陈四海拍了拍他的脸,人没反应,老?吴解下腰间的水囊往他脸上泼了些?凉水。
    “咳咳咳咳……”卢青悠悠转醒,睁开眼见身边围着一群人:“我这是怎么了?”
    “你可吓死我了!”钱五忍不住踢了他一脚:“拉个屎还?能把人拉没了。”
    卢青这才想起刚刚发生?了什么,摸着后脑肿起来的大包道:“二当家的小心!这附近有埋伏!”
    刚才卢青脱了裤子?准备上厕所,结果选的地方够倒霉,正好背对着那个藏在树丛里的人。刚蹲下只觉得后脑一痛,眼前一黑,再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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