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小年,公司终于正式放假了。
    当然由于客户订单太多,生产任务过紧的缘故,春节期间仍有近半数的生产线继续运转,为此公司高层许出了丰厚的奖金,使得不少外地的工人自愿留下来加班。
    在当天上午的高管会议结束后,公司组织了全体员工聚餐活动,席间有电脑随机抽奖以及红包发放,在场的人都有份。头等奖赫然是一台价值数百万的迈巴赫豪车,二等奖是百万现金,三等奖是一对价值六十万的翡翠手镯。
    此外手机化妆品、烟酒水果、购物卡等礼品,这是所有员工都可以分享到的福利。
    “……你的这个总裁男友可真够大方的,”
    席间,同坐一桌的玉星澜冲着苏瑜澜微微举杯示意,笑吟吟地道:“我家的集团公司过春节都没这么土豪呢,那帮做主的老家伙可抠门了。”
    苏瑜澜笑道:“基业新创,当老板的不大方些,怎么增加公司上下的凝聚力呢?”
    玉星澜抿了一口酒,看了看四周,侧过身子低声道:“有件事情想请你男友帮个忙,可以吗?”
    过去数月时间她经常来公司,与苏瑜澜的关系拉近了不少,当然这也是因为两家长辈以前就认识的缘故。
    “先说说看是什么事情。”
    苏瑜澜不动声色地道。
    “最近有几个交易商从缅甸那边悄悄弄了一批原石过来,打算举行一场内部拍卖会,我也想过去淘宝,想请你男友跟着一起,帮忙掌掌眼。”玉星澜说着。
    “掌眼?”
    苏瑜澜怔了一下,不确定地道:“他未必懂这个呢,你叫他去能管用吗?”
    赌石这种游戏可不是寻常人能玩的,几百万几千万的资金不过毛毛雨而已,一不留神就亏得血本无归的人比比皆是,纵然是在这个行业混了几十年的老油条,都无法避免失误的情况出现。
    “难道还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吗?”
    玉星澜指了指她皓腕上戴着的玻璃种帝王绿手镯,微微笑道:“他能有办法给你弄到这么多的好东西,相信对翡翠玉石应该非常了解吧?我也就是请他去帮忙看看而已,亏了赚了都不用他负责任的。”
    苏瑜澜珍藏的玉器首饰她见识过一些,件件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稀世珍品、足以拿来当成传家宝的好东西。
    尤其上次苏瑜澜过生日时,秦烽送的礼物是一只极品玻璃种翡翠酒杯,可以说全世界仅此一件的孤品,让她这个出身玉器珠宝世家的千金小姐都眼热羡慕不已。
    所以她猜测秦烽一定是拥有某条特殊的渠道,可以弄到一些非常不错的原石,不然开不出这么多的极品翡翠来。只可惜这家伙始终守口如瓶,无论自己怎样拐弯抹角地询问、撒娇卖萌,对方就是没有半点反应。
    玉家小姐无奈之下,就求到了苏瑜澜这里,希望她能替自己说两句话、吹吹枕头风,让秦烽出手帮忙。
    “这样啊……好吧,我等会跟他说。”
    苏瑜澜想了想,勉强答应下来。
    玉家小姐喜滋滋地道谢,据说秦烽很是宠爱自己的这位正牌女友,有她出面说话,他总不会拒绝了。
    聚餐结束后,苏瑜澜便对秦烽提及了此事,看在表姐的面子上,他也就没表示拒绝,只当是去玩玩。
    不过主世界的缅甸矿坑资源日渐枯竭,高质量的原石越来越少,秦烽对此行并不抱什么期望。在大楚世界,整个缅甸加云南都是自己的封地,里面有多少原石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他怎么可能看得上主世界的这点边角残料?
    翌日傍晚,玉星澜早早地上门来接秦烽。
    出于低调的考虑,她这次没坐劳斯莱斯幻影,而是换了辆大众辉腾,另一辆车上坐着几个保镖和赌石顾问。
    “……地方在郊区,听说规模挺大,参加的富豪不少呢。”
    车里的玉星澜换了身淡红色裙装,显得明丽大方、娇美可人,她开了瓶黑莓果汁递给秦烽,乌黑发亮的眸子滴溜溜地盯着他看个不停。
    “这个……组织者来头应该不小吧?”
    秦烽略显诧异地问着,他手头极品玉料很多,不过对于赌石游戏还真没尝试过,所以不清楚国内的行情,但也明白这不是普通商人能办到的,将大批的原石弄到内地来玩赌石游戏,组织者背后的能量想必差不到哪里去。
    玉星澜笑而不语,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不需要形诸于口。
    将近一小时后,大众辉腾驶入一片不起眼的度假庄园区,停车场上已经有不少车辆先行抵达。
    两人下了车,立刻就有身着制服的接待员过来打招呼,客气地将他们迎了进去。
    走进大厅,众多形态各异、大小不一的石头看似随意地摆放在地上,数量多达成百上千,不少客人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对着某块看起来品相不错的原石指指点点、低声讨论着什么。
    地方确实很大,场面壮观,所有的原石按照全赌和半赌毛料分成不同的片区,旁边有着不少膀大腰圆的保安守着,外行人看这些玩意就是一堆破石头,没准里面就藏着价值万金的美玉。
    每一块毛料旁边都有编号和标价,不少人拿着手机纸笔,在原石堆里面来回逡巡,挑选着合乎心意的毛料。这些人里面有不少都是来自国内的珠宝玉器行业,也有闲钱多的富豪,过来开开眼界,顺带花点小钱买几块石头解着玩。
    四个打扮普通、拿着数码相机等设备的中年男女看到玉星澜进来,立刻围了过来问候着,看样子是玉氏集团的人。
    “看得怎么样了?”玉星澜问道。
    “初步圈定了二十多块表现不错的毛料,”
    一个男子汇报道:“只是价位都有些偏高,而且有意参与竞争的人不少,所以还得您来拿主意。”
    “那就先去看看吧,”
    玉星澜顺手挽住秦烽的胳膊走在前头,对他说道:“你也帮忙看一下有没有好的毛料。”
    秦烽点点头,巅峰真仙的沛然神念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向着附近的原石毛料覆盖过去,并毫无阻碍地渗入其中,几息之间将里面的情况看了个通透。
    赌石是有大风险的,因为再丰富的经验阅历都难以保证万无一失,而且能够完全透视石头内部的仪器设备,目前的主世界根本就没有。
    因此这种游戏、运气因素占了很大的成分,使得不少富豪对此乐此不疲,毕竟玩的就是心跳么。
    连续“看”了数十块毛料,秦烽心里不禁有些失望,这些石头颜色驳杂、种水也差,透明度一般,只是零星的带点翠色,达到低档翡翠的标准都有些勉强。好笑的是一个个标价还死贵,把买家都当凯子吗?
    “怎么了?”
    旁边一直偷眼看他的玉星澜敏感地问道,心里略有些不爽。
    这家伙虽然也是装模作样地弯腰打量身边的毛料,但没几秒钟就会换地方看下一块毛料去了,外行人都能看出他的态度有些敷衍草率。
    “都不行呢,”
    秦烽有些无奈地道:“难道如今主……的原石毛料质量差到这地步了吗?一块像样的都没有找到。”
    玉星澜面色一滞,叹了口气道:“能有什么办法?如今大行情如此,能够有这么多原石毛料摆在这里让人挑,已经不错啦!”
    缅甸那边的公盘,国内大大小小的赌石交易会,她家只要得到了消息,都会设法派人参加。业内的不少竞争对手同样如此,僧多粥少的情况下,竭尽所能地抓住发现的每一分资源就成了必然的选择。
    作为专门吃这碗饭的行家,玉家小姐是不指望捡漏之类的好事落在自己头上了。说实话,“捡漏”这两个字本身就是伪命题,想捡漏的人,往往被漏检。她是从来不看好什么捡漏的,那一般是新手和菜鸟才想着的事情。真正行内的人,都是认真做生意的,都知道合理两个字的重要性。合理生意才能长久,真是什么都被你赚去了,这生意又能做几次呢?
    她只希望每次能够以合情合理的价位弄到几块质量不错的毛料,带回去充实家族的库存,就很满足了。
    但是在内行人眼中,这种弄到内地来交易的毛料,其实都已经被筛选过不止一回了,品相最好的毛料早就被人挑走,次一等的也不会剩下太多,所以摆在面前的这些毛料,出优质翡翠的概率着实不高。
    至于玉家的人先行相中的那些毛料,秦烽看了一圈,里面有将近半数的毛料都有翡翠,品级差强人意,值得买回去。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些看起来相对不错的毛料标价都很贵,而且还被不少买家注意到了,想要最终拿下肯定还得加价,综合算起来未免得不偿失。
    不过今晚既然来了,秦烽还是打算帮她一回,矮子里面挑将军、也得挑几块勉强像样的原石毛料出来。
    一刻钟后,某块原石毛料终于引起了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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