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对着莫颜单膝下跪,从此以后,就成了莫颜的隐卫。本来她想推脱,后来合计这样也好,至少能保护家人,便默认下来。

    “正月十五酉时正,本王亲自来接你去看花灯。”

    万俟玉翎选在那一天正式出现在人们的眼前,莫颜没有意见,冬日里天黑的早,酉时左右天就黑了,她在纠结,要不要提前告知娘亲。

    “恩,本王会提前派人送来衣物和首饰。”

    既然做了南平王妃,就不要这么寒酸,这句话,万俟玉翎没有说出来,但是莫颜已经理解其中的含义,她找到了金主,抱上皇叔大腿,以后吃穿不愁,她不用省银子。

    “喜欢什么,告知管家就好,你手上有可随时出入南平王府的玉牌。”

    “哪有?”

    莫颜刚想反问,她心虚地眨眨眼,那次西园诗会,她因为在树上聒噪,被万俟玉翎的玉佩砸到,莫非那块玉佩就是随时出入的凭证?

    “恩,只有那么一块。”

    万俟玉翎给了肯定答案。只有府上的下人,才知道那块玉佩的真正含义,不单单可以随意出入,还可以在府上的账册上任意支银子,但是那只是一个凭证而已,若不是因为莫颜的身份,也是没有任何效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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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莲因为搬家,晚上要请一众帮忙的好基友们吃饭,还不一定几点能回家,28号的更新不知道在几点能完成,请大家注意评论区。

    ☆、第002章 我带着你,你带着钱

    那日在永平侯府上看戏,夏若雪的话,让李月娥这几天一直坐立不安。夏若雪说在湖州见到了绣儿,怎么可能?绣儿一个丫鬟,在被各个城池通缉之下跑到了湖州,并且碰见夏若雪,这是有多巧合。

    因为心事重重,李月娥一夜未眠,她虽手里有人命,但是这次不同,被她借刀杀人害死的人,是吏部尚书的嫡女林苗月,若是此事传出去,她就算最后能洗清罪名,也决计没好果子吃。

    “小姐,您看起来有些不舒服,是不是病了?”

    画眉让小丫头打了帘子,她端着茶点进门,见自家小姐托着腮,挂着大大的黑眼圈,脸色苍白,吓了一跳,正月里若是被过了病气,象征来年都会病体缠身。

    前几天宫宴,李月娥得罪了御史夫人吕氏,被连番开炮,而自家夫人回府之后,找到老爷告状,小姐被罚到佛堂去抄写经书,这个年都没过好。

    李月娥心里嫉恨吕氏,全部转移到莫颜身上,在永平侯府上她不断地找麻烦,都被莫颜躲过去,那时候,李月娥才彻底明白,莫颜不是曾经被她掌控的那个草包。

    “恩,是不太舒服。”

    李月娥恹恹地没精神,对晚上的花灯会也没了兴致。她之前派人给袁小将军送信,等了多天,才收到回信,他比较忙,不能陪着她一起看花灯,信中让她忍耐一些,等日后定亲,就可以时常在一起。

    绣儿一事不解决,李月娥始终觉得有个隐患在其中,心里不踏实,她眉头轻蹙,一脸忧思,看起来如风雨中的小白花,让人不禁起了同情的心思。

    “小姐,不如奴婢服侍您歇下吧。”

    画眉刚在外面归来,听说今年的花灯节,皇上会出宫和万民同欢,这种热闹喜庆的事,百年难遇,若是李月娥不出门,她只能陪着在府上。

    这两天,温度明显回升,院子中的积雪已经融化,房檐上时常低落水滴子,如下雨一般,虽然还是有些湿冷,却比前几日冰天雪地要好多了。

    “画眉,我睡不着,陪着我说说话吧。”

    人一旦有了弱点,就变得脆弱不堪,李月娥觉得,袁焕之就是她的弱点,她疯狂的想要得到他,甚至愿意付出一切,只要能得到,做什么她都愿意。

    以前,在御史府上,李月娥去找莫颜,经常看到莫颜偷偷地写袁焕之的名字,然后夹在书里,那时候李月娥总是嘲笑莫颜,没脑子的人倾慕一个男子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而她李月娥不同,她会用一切手段,只为得到。

    后来,李月娥经常在莫颜那边听到袁焕之的消息,等她反应归来,已经晚了,情根深种,到了非袁焕之不嫁的地步。护国将军府夫人李氏和自家有亲戚欢喜,李月娥嫁过去,能得到照顾,日子会好过一些。

    “小姐,您有心事吧,不如说出来,万一奴婢能帮您解忧呢。”

    画眉为李月娥倒上一杯茶,她心中有数,能让自家小姐茶饭不思的,只有袁小将军而已,莫颜被赐婚南平王,自家小姐当时很是轻松,少了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

    窗户开着,进来一股清新的风,杂揉着雪水融化的气味,是那么清明。李月娥站起身,快步来到窗前,深吸一口气,决定还是实话实话,一个秘密隐藏在心里,太憋闷,而且画眉也是知情人和策划者。

    “什么?夏小姐知道绣儿的下落?不会是诓您的吧?”

    画眉紧皱眉头,在想此事的可能性,退一步说,万一真的被夏若雪知情,却没拆穿自家小姐,很简单,她有自己的目的,这算是用来威胁的借口,可以说,对方掌握她们的把柄。

    “应该不会。”

    李月娥摇摇头,她不是没想到这个可能性,后来觉得不太可能,夏若雪不会无缘无故提起绣儿,若不笃定她在其中作梗,任何人也不会把林苗月的死联系在她身上。

    把柄落到夏若雪的手里,注定要被利用,而夏若雪是个贪婪的人,李月娥以为若是做了她的枪,必定会没完没了,永远不会到头。

    “小姐,您也不用过分担心,夏若雪既然见到了绣儿,又没说,将来事情捅出去,她也有包庇之嫌。”

    画眉不愧是稳重的大丫鬟,很快找到其中的关键。夏若雪现在可以利用此时做文章,殊不知自己已经被带进去,若是不傻,就不会揭露出去。

    “画眉,被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开了。”

    李月娥回过头,面上有了笑意,她刚才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对了,是夏若雪的丫鬟春情!

    “上次去永平侯府上听戏,听陈婆子说,夏若雪在湖州丢了丫鬟,你说这是为何?春情又没有干杀人放火之事,为什么冒着被抓丢到大西北做苦力的危险也要逃跑呢?莫不是无意中发现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得不说,李月娥真相了,而画眉这么一思量,觉得自家小姐说的相当有道理。不过湖州距离京都遥远,此番前去派人调查,短时间回不来。

    “南边的赈灾物资还没送完,爹爹上次还和娘说起这事,这次咱们派人安插其中。”

    李月娥有着很强的好奇心,夏若雪真的掌握到证据,藏起来绣儿,那么她也得有个准备,以此来作为交换条件。

    “画眉,上次夏若雪为了吊我胃口,说了一半,我应该怎么办?”

    这方面,李月娥没了主意,当时她没想让绣儿下毒药,而是准备了绝育米分,在最后关头,画眉出现,给她出了主意,若想一劳永逸,最好的办法是弄死林苗月,李月娥鬼迷心窍,偷换了药米分。

    得知林苗月暴毙的消息,李月娥一度非常心虚,夹着尾巴做人,正好赶上皇后娘娘薨逝,她着实老实了好一段日子。好不容易才从梦魇中走出来,夏若雪又给了她当头一棒。

    “她既然不说明白,咱们就装糊涂,上赶着的不是买卖,这是得她求您。”

    夏若雪之所以提出来,必定是有求于人,画眉想,一定和皇上赐婚的事情有关系,别人没看出来,李月娥心里门清,夏若雪的目标是南平王妃那个位置,一不小心,被最看不起的草包表妹抢先。

    “看来以后不能小瞧莫颜,没准她一直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把咱们都耍了。”

    李月娥抿了口茶水,心里琢磨和赵桂花再次联合的机会有多大。此事都怪她,那会沉浸在和袁小将军相识相知的喜悦中,以为赵桂花没了利用价值,正好趁此机会一脚踢开,是她大意了。

    被画眉宽慰几句,李月娥有了困意,她打了一个呵欠,再次躺回到床榻上,既然袁小将军晚上没时间,她就约赵梦音一起,那个赵梦音墙头草,谁说几句好话就跟谁走,完全没有自己的主见和节操,不过越是这种没脑子的人,越好掌控。

    这边,李月娥解决了心中的烦恼,而在御史府上,一家人聚集在前厅,正在对莫颜晚上的衣裙进行挑选。刚才南平王府的管家亲自上门,送了两大箱子衣裙和各式各样的珠宝,莫中臣眼珠子都直了。

    “太好了,王爷回来了!”

    吕氏拍手叫好,一脸欣慰。在大越,定亲的女子和成亲后几乎没有区别,因为若是解除婚约,这女子基本也嫁不出去了,所以对定亲的女子比较宽容,可以和未婚夫一起携手同游。

    “正月十五,喜庆的日子,最好穿大红色。”

    爷奶上了年岁,最喜欢颜色鲜艳的衣裙,而莫玉不同,觉得红色在今日穿不太稳妥,她喜欢其中一套嫩黄色的,穿上去更能体现少女的柔美。

    东西多了,挑花眼,莫颜有选择困难症,她最喜欢一套湖水蓝的袄裙,因为在腰带处,缀了一颗硕大的珍珠,看起来很是高贵典雅。

    “就穿这身米白的衣裙吧,正好和王爷的衣衫相配。”

    最后,还是靠吕氏拍板,衣裙上可以素淡一点,但是首饰上不能亏欠,上次额间的紫色宝石的坠子戴上,头上斜插一支凤头的步摇,既庄重,又俏皮,两者搭配一起,出奇的和谐。

    莫颜被摆弄了一个时辰,从衣衫,首饰到鞋子,都被从头换了个彻底。万俟玉翎准备的物件太多,这么一次送上门的,比有些人家的聘礼还要贵重,弄得莫中臣和吕氏慌了手脚,而家人不清楚京都是什么情况,只觉得未来南平王妃是自家的亲人,很奇妙,他们大开眼界。

    “颜颜,年后李嬷嬷就来咱们府上,到时候你要做好准备。”

    吕氏故作严肃地教育几句,转过头又催促她,“酉时你和王爷出门,京都热闹,你们就多转悠一会儿,王爷清冷,话不多,你就老实点,别惹他烦心。”

    “娘,您明明知道女儿是个话唠。”

    莫颜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当初就是因为聒噪,被“赏”了一枚玉佩,谁知道竟然大有来头,可以自由出入南平王府,以后她得去看看,南平王府在京都人眼中,一直很神秘。

    “所以啊,你赶紧去厨房学做点心去!”

    吕氏站起身,命丫鬟婆子收拾箱笼,这些都是莫颜的东西,需要单独开一个库房,南平王送的礼物谁也不敢拿,一件不少地在箱子里放着。

    “娘,这和我学做点心有什么关系?”

    莫颜打了一个呵欠,昨夜练功到很晚,早上天不亮被挖起来,一家人七嘴八舌讨论到现在,为了见南平王一面,爷奶甚至愿意躲到前院的角落,让莫颜勾引出南平王,这样自家人能看一眼。

    “当然有关系。”

    吕氏用手点了点莫颜的额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你第一次和王爷出门,总要送点回礼吧,咱们府上又没有拿得出手的物件!”

    “对啊,颜颜,听你娘的。”

    莫中臣一听说不用花多少银子回礼,立刻举双手赞成,他摸了摸胡子,“到时候你和王爷在马车上,你若是想聒噪,就用点心堵上嘴,岂不是很好!”

    “爹……”

    莫颜脸色通红地跺了跺脚,这一家都是啥人啊!她用手捂住脸,深深地觉得没办法见人,或许是前世的工作每天面对尸体,有些孤寂,穿越而来之后,莫颜就成了话唠,不说话憋着难受。

    “好了,你赶紧去吧。”

    吕氏推了莫颜一下,让她赶紧去厨房做点心。时间不多,都是靠府上的厨娘帮忙,莫颜想了想,见自家的食材有限,最后决定还是做最简单的红豆酥和杏仁条。

    因为是要送给南平王,府上厨娘不敢怠慢,用料足足是以前的二倍,莫颜就是象征性地用手和面,厨娘一边做,她在一边吃,其实只要舍得用料,自家的点心做的也很不错。

    “小姐,我们小姐让奴婢送了一个食盒过来。”

    来的人是陈英身边的小丫鬟,时常到御史府上跑腿,和莫颜比较熟悉。正好厨房做的点心很多,莫颜包给陈英一些,大言不惭地说是她亲手所做,并且给了小丫鬟抓了一把铜子儿打赏。

    陈英送来两只桂花鸭,前几天二人闲聊,莫颜曾经提过,全家人都爱吃,这不陈英记在心上,特地让丫鬟过来送鸭子。莫颜把其中的两只鸭腿留给二哥莫轻雨,以安慰他不能出门看热闹的痛苦。

    “颜颜,今日晚上,昌平坊更热闹了,不如去看看斗鸡和耍猴。”

    莫轻雨啃着鸭腿,不住地点头,陈国公府上的桂花鸭,味道就是正宗,上次只有一个小鸭腿,他根本没吃过瘾。最近在床上养伤,想吃的太多了,可惜都是辛辣刺激之物,小妹莫颜不让他吃。

    “二哥,斗鸡耍猴哪天不能看,今日是为了看花灯,斗灯而去。”

    莫颜再次打了一个呵欠,困得眼泪流出来了,再不让她睡觉,恐怕晚上都不会有精神看花灯。

    “朱雀南街的花灯质量最好,但是多少有些匠气。”

    两边的花灯每年都是差不多的模样,没有任何的创新,高手在民间,不如去城北大街附近走走,京都有一条护城河,很多小姐们会在河边放花灯,街边还有舞狮子的队伍。

    莫轻雨越想越难受,这种热闹一年就一次,错过之后再等又是一年,但是他知道自己目前的情况,只得忍耐,等他好之后,定会明着找袁焕之打一架,专门往脸上招呼,先毁容,看他呲牙咧嘴的模样怎么装温润。

    二哥是个京都通,在京都的花街柳巷,正月十五还有花魁竞拍初夜的活动,这次不知道新头牌胡桃会被哪个纨绔子弟夺走初夜了。

    莫颜听二哥念叨一会儿,眼瞅着到午时,她上床安睡,对于晚上看热闹,第一次无比期待。

    华灯初上,在家人的监督之下,莫颜被打扮得多了几分成熟,她的面庞上被吕氏亲自上妆擦米分,理由是,皇叔已经二十一了,莫颜年纪小,看着不太搭配,所以涂上脂米分会显得妩媚。

    “颜颜,你就别喝那么多茶水,到时候街道上人山人海,你连个方便的地方都没有。”

    莫颜囧了囧,放下了茶杯,她绞着小手帕,一脸纠结,自从和万俟玉翎定亲之后,她好像不是爹娘亲生的,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让。

    酉时正,府上点上了红灯笼,万俟玉翎的马车来的很准时,于是乎,莫颜招呼出万俟玉翎,给潜伏在四周的家人匆匆看了一眼,她这才上了马车。

    “这是你做的灯笼?”

    万俟玉翎打量了莫颜一眼,眼中的兴味一闪而逝,再次变得古井无波,莫颜正在对着她的得意之作摇头晃脑,忽略皇叔眼中的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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