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颜转身进门,献宝似的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小瓷罐,打开后,立刻飘出一股清新的花蜜味。

    蜂蜜是山里出产,大堂哥知道她喜欢喝原汁原味的蜂蜜,特地掏了几个蜂窝,总共也只有这么一小罐子。

    家里人舍不得喝,都留给她了。

    外面铺子卖的,里面加了糖,没有这么高的品质。

    “恩,刷上一层,你最喜欢蜜汁烤鸡。”

    万俟玉翎站起身,端走铁架上的小锅,擦拭一番。

    轮到皇叔大人大显身手的时候,莫颜只需要坐在椅子上观看就好。

    有时候她想,或许是因为在明州假扮夫妻,提前见习,自从嫁给他后,日子过的如鱼得水。

    曾经想过被礼数制约,每天拘在王府中,做高高在上的南平王妃,这种事没发生。

    万俟玉翎不在乎她的规矩,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对她宠溺到极致。

    有一次,莫颜心血来潮,问他,“若是你把我宠坏怎么办?”

    万俟玉翎故作高深,沉默半晌后才回答,“你还能更坏一点吗?”

    莫颜反应过来后,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当即追打万俟玉翎,两个人就在王府后花园闹开了。

    开始,路过的婆子还是一副呆若木鸡,下巴要掉的模样,等二人离开,那人还和雕塑一般立定。

    慢慢的,府上的下人习惯,他们的主子偶尔也能说出金句。

    每每此时,莫颜都会捂着嘴偷笑,一向人前冷漠的南平王,暴露了。

    “滋滋……”

    野鸡皮内的油被烤出来,掉入火里,发出的声响拉回莫颜的思绪。

    火光下,万俟玉翎垂眸,修长白皙的手指正在翻动的穿透野鸡的铁钳,动作一丝不苟。

    莫颜一手托腮,定定地看着自家夫君,认真的男人最美,她心中有一种骄傲的情绪油然而生。

    大越第一美男,是她一个人的,天下人越是羡慕嫉妒恨,她越幸福。

    “怎么了?”

    察觉到对方火热的视线,万俟玉翎微微抬起头,眼里的冰霜早已化成暖流,“是不是饿了?”

    “恩。”

    莫颜乖巧地点头,不敢再看皇叔大人,只得紧盯着那只金黄色油汪汪的野鸡,恨不得立刻吞入肚腹。

    万俟玉翎用刀片好,装在树枝编织的小竹筐里,莫颜立刻扑上去。

    “真好吃!”

    蜂蜜渗入到鸡肉中,有甜滋滋的味道,加上之前腌渍放的辣椒,又甜又辣,外焦里嫩,好吃得恨不得吞掉舌头。

    莫颜一边吃,心里却在叹气。

    下一次,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吃到皇叔大人的烤鸡。

    莫颜吃了半只后,无论如何都吃不下去了,只要想到二人要分开,她就如味同嚼蜡。

    另一半,被万俟玉翎慢条斯理地吃掉。

    月亮当空,正好爬到小木屋的上空,皎洁的月光洒在门前的空地上,满是清辉。

    野花野草上,点点露水,正在寂静地聆听二人说话。

    “玉翎。”

    莫颜用温水洗去手上的油渍,支支吾吾,最后化为唇边一抹叹息。

    他是大越的南平王,不是山野村夫,有些事,注定是人为的力量没办法更改的。

    “颜颜,我明天离开。”

    把莫颜送到颍川,万俟玉翎彻底安心,下一步,他先回聊城安排,然后加紧行程归京找万俟御风算账,大越,绝不是一个野种能说的算的!

    偷来的皇位,也到了还回来的时候了!

    莫颜眸色暗了暗,此次归京,凶险万分,万俟御风察觉到危险,定会加派人手合力劫杀,还有各国想要火上浇油,跟着占便宜蹚浑水的人。

    她之所以留在聊城,是想让双胞胎和他们的爹爹有相处的机会,没想到这么快发生变故,再次要面对分离。

    莫颜恨透了万俟御风,也罢,这个祸害不除,以后还不知道要做多少恶毒事。

    “一年,最多一年半,本王一定接你回京。”

    万俟玉翎拥住莫颜,用下巴轻轻地摩挲着她的侧颜,“你信吗?”

    “本王妃自然信你。”

    莫颜俏皮地眨眨眼,不能每次离别都伤感,别离是为了下次长久地相聚。

    一年时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她会照顾好两个小包子,不会成为他的负担。

    “一年呢。”

    莫颜轻轻地重复一遍,然后她用手板过万俟玉翎的脸颊,眸中带笑,调侃道,“能守住吗?”

    “你说呢?”

    万俟玉翎被挑起身上的欲火,不答反问。

    “咳咳。”

    莫颜尴尬地咳嗽两声,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想到皇叔大人惯用的招数,仰起头,双手搂着他的脖颈。

    双唇相印,万俟玉翎闭上眼。

    她的唇很软,还有花蜜的清香,两个人细致地吻着,好像要为弥补这一年见不到的缺憾。

    “上次打赌,还剩四次,不如一次性补齐。”

    万俟玉翎说完,脱下外袍,垫在莫颜身下,两手撑着地面,身形快速地压上去。

    “不要……不要在这里。”

    莫颜娇喘连连,她胸口一凉,肚兜已经被万俟玉翎拿开。

    这次不是院子里,而是纯粹的野外。

    莫颜羞涩地想要用手捂脸,被万俟玉翎霸道地拿开,再次深吻,手下旋转个不停。

    入夜,寂静的山林,扑簌簌地树叶声夹杂着男女动情的呼喊声。

    一夜无眠。

    东边泛出鱼肚白,莫颜才动了动僵硬的身子。

    折腾一整夜,其中没有间歇,不多不少,一共七次。

    皇叔大人,才是标准的一夜七次郎。

    宝贝和宝宝两个小的要吃奶,莫颜急吼吼地站起身,好不容易才颤抖地穿上衣衫。

    昨夜两个人颠三倒四,她还有没有奶了?

    莫颜不确定,她走路,腿都是哆嗦的。

    万俟玉翎神清气爽,把她打横抱在怀中,施展轻功下山。

    时间还早,村里人没出门。

    回到家人为莫颜准备的院子,两个小的正眼睁睁地等着喝奶。

    “才醒,不哭不闹,就等着王妃呢。”

    宝贝和宝宝没理会莫颜,对着万俟玉翎做个抱抱的手势。

    万俟玉翎心立刻就软了。

    此行一年,等他再见到双胞胎的时候,他们应该记事,能开口叫人了吧。

    或许两个小的有预感,早上大半的时间缠着万俟玉翎,等吃饱喝足,玩了半晌,才累的闭上眼睛。

    万俟玉翎从怀中掏出一对龙形玉佩,给二人分别放在襁褓里。

    他走的时候,什么也没说,莫颜眼睁睁地看着他策马,挺直的背影渐渐地消失在乡村的土路上……

    回到小院,爷奶在厅堂里坐着,拉着莫颜的手,问起京都的情况。

    “爹娘都很好,大哥和二哥在北地。”

    莫颜实话实说,二哥莫轻雨如今也是一员大将,有勇有谋,很得重用。

    “你大哥一介书生,怎么也跑去了?”

    爷奶跟着忧心,北地战火纷飞,莫轻风就知道子曰,万一被冲撞了呢?

    被众人担心的莫轻风,此刻的日子过的并不美好。

    农历四月,北地刚进入春日。

    一连几天的阴雨,换洗的衣衫挂在屋中,摸上去潮乎乎的,还没有干。

    爹莫中臣虽然抠门,但家里不是没银子,他从出生开始就有人伺候,哪里做过苦力活计。

    “怎么办,明日还要穿呢!”

    莫轻风叹息一声,对着挂着的几件衣衫发呆。

    逼仄的小院,只有两间正房,侧面用茅草和木板搭建一个临时的灶间,今年春节,莫轻风和陈英就是在这里做的饭。

    他能来,陈英意想不到,失而复得的惊喜,让她抱着莫轻风痛哭一场。

    北地战事吃紧,陈英是女子,不方便住在军营中,只得单独赁住一间小院。

    下了战场回来换洗。

    小院阴暗,前面几间大瓦房挡光,阳光正好的下午,内室也是阴暗的。

    莫轻风到来之后,忙不迭地开窗透气,打扫,在内室中放炭盆,熏着被子。

    陈英战后归来,有热水,有人洗衣,有人做饭,还有人帮助按摩。

    虽然,莫轻风不算正人君子,时常吃点豆腐,但是二人还没走到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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