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前方大宅可是胡家?”

    刘苏木看到官差们也停留在门口,神色肃穆,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

    “你不是刘小郎中吗?回去吧,胡家不用来了。”

    大门虚掩着,也没个通传的人,官差们匆匆向里走,对刘苏木摆手。

    就算再迟钝,刘苏木也发觉事情不对劲,他犹豫下,开口,“是我带着身后这位夫人给胡小姐诊治,不知胡府发生何事?”

    “所以说,你不用来了。”

    那官差诧异地看一眼莫颜和身边的万俟玉翎,总觉得这二人不简单,但是此刻不是他乱想的时候,“胡小姐已死,刚有胡府的丫鬟到衙门报案,大人让我等先行一步。”

    仵作还在后面,取器材,坐马车,约莫要晚到一会儿。

    一百两金子飞了,莫颜摸摸鼻子,回头看自家皇叔大人一眼。

    最开始和陈英相识,陈英神神叨叨,京都有南平王出现的地方,准没好事,现在看来,还是有点道理,她出现的地方,同样没好事。

    出门为人诊病,正主已死,一百两金子,着实不好赚啊!

    走到胡府大门前,这么离开莫颜不甘心,她假装不信,跟随在官差身后。

    胡府主宅的院子有足足五进,假山流水,富丽堂皇,色彩繁复看得人眼花缭乱,一看就是没有底蕴暴发户最喜欢的装扮。

    胡小姐的院子在最后一进,前面有个小花园,丫鬟婆子正站在回廊下,哭哭啼啼,地上有一连串的血脚印。

    胡小姐胸口处插着一把刀,她呈右手握刀的姿势,双目圆睁,地下的血流着一大滩,旁边有被人踩过的痕迹,应该是门外的下人。

    传言至少有一半为真,胡小姐的状态很差,身材瘦弱得只剩下一副骨架,仰面躺在地上。

    “这……这……”

    刘小郎中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早已经气绝。

    从丫鬟报案,往返县衙,至少有两个多时辰,尸体开始僵硬,出现早期尸斑,右手握刀的姿势生硬而怪异,光是看一眼,就能推测出胡小姐被杀害,伪装成自杀现场。

    发生案件,莫颜不准备插手,她不能每次都出手,抢了官差和仵作们的饭碗。

    内室血腥味浓重,夏日闷热不通风,莫颜退出去,站在万俟玉翎身侧,观察回廊内下人们的一举一动。

    凶手应该是第一次行凶,手法稚嫩,胡小姐身上没有反抗的痕迹,可见是熟人作案。

    据说她在病后几乎不出门,有时候把自己关起来,一关就是一天,所以丫鬟婆子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官差暂时封锁了胡小姐的内室,等候仵作验尸,而出乎意料的是,知县鲍大人在随行人中,还跟着几名捕快。

    “大人,您来了?”

    “恩。”

    鲍知县是个身量中等的中年男子,留着一撇小胡子,冷冷地应一声,进门转一圈后,立刻道,“让胡府管家拿来下人的名单,仵作推算出死亡时间,逐一比对。”

    “啊?”

    官差一愣,没反应过过来,弱弱地道,“胡小姐不是自杀吗?”

    “不是。”

    鲍知县话毕,抿着嘴,蹲在地上,用树枝写着什么,不再言语。

    仵作验尸要脱掉胡小姐的衣衫,需人帮忙,而廊下的丫鬟婆子吓的手哆嗦,最后是莫颜毛遂自荐,她是郎中,因此不怕死者。

    脱掉衣衫之后,莫颜才发现,胡小姐的身上不是一处刀口,胸口是致命伤,而肋下等地,还有三四处被刀刺的痕迹。

    “呜呜,今儿是府里发月银的日子,早上小姐洗漱后想自己呆一会儿,管家让我们去前院领银子,院中没有留人。”

    最先回来的丫鬟也是报案人,叫春红,她发现门虚掩着,以为小姐犯病又跑出去,赶紧推门,结果就看到那一幕。

    “这么说,当时院中一个人都没有?”

    鲍知县坐在一块假山石上,写写画画,最后抬起头看几个丫鬟,众人神色犹豫地点头。

    胡小姐活不长,她们这些下人自然心思活泛,想到礼州城去,谁也不愿意守着穷乡僻壤的地儿。

    听府上管事说夫人想在老宅调动人手,她们削尖了脑袋挤,努力表现,巴结管事。

    胡府夫人不是胡老爷的正妻,是后来娶进门的富户女,手里有银子,大方,做了她的贴身丫鬟,以后嫁出去都送嫁妆,风风光光。

    人往高处走,谁愿意跟着一个疯癫的小姐,连一点油水都混不到。

    胡小姐未得病之前住在礼州的胡府上,丫鬟们见识过富贵,不愿意被埋没。

    万俟玉翎站在树后观察,鲍知县问话有理有据,一介父母官能亲自到胡府上查案,可见他的态度。当然,其中不排除鲍知县是为了巴结胡老爷这个大乡绅。

    “鲍知县不错。”

    万俟玉翎冷眼观察片刻,鲍知县出现在凶案现场,官差们没有很惊讶,说明他以前曾经做过类似的事。

    官差和捕快配合默契,可以看出鲍知府把属下管理的不错。

    “夫君,我们好像把张大人忘了。”

    莫颜囧了囧,她是带着墨紫,墨米分还有张举一起出来的,在集市上听说悬赏一百两金子,她就钻到钱眼里。

    胡府有鲍知县坐镇,说不定可以查出什么,莫颜没追究这些细节,此行还有更要紧的事。

    “凶手有两个,其中一个为男子,但是杀人的应该是女子。”

    莫颜帮助仵作给胡小姐脱衣,看到刀口得出结论,胸口处的伤血肉模糊,说明杀人的时候凶手挣扎过。

    而后来几刀的力道,深浅一般无二,应该是男子所为,正常男子要更有力,胆子也大些。

    二人合作,定是要给彼此做虚假的不在场证明,就是不知道鲍知县能不能拨开云雾,找出真凶。

    ------题外话------

    美人们,小莲的基友来找我,凌晨五点多的火车,我要凌晨四点爬起来到车站接人。

    提前更新了

    文文到了收尾阶段,自我感觉有点卡文,并不理想,我苦思冥想去,希望能有点思路。

    小莲之前写了好几本免费文,没弃坑,一直被很多作者朋友们夸奖说有毅力,每次被夸我都很心虚,如果没有人一直鼓励我,我也走不到今天。谢谢大家一直以来那么的支持小莲,谢谢老读者和新读者们。

    ☆、第026章 名声

    回到客栈的时候已是晌午时分,刘小郎中手里看着悬赏布告,一脸怅然的模样,让莫颜疑惑。

    莫非,刘苏木和被杀的胡小姐相识?

    “麻烦您白跑一趟,这是车资。”

    刘苏木从腰间掏出一个青色的荷包,递给车夫一角碎银子,说话很是客气。

    “刘小郎中,使不得,使不得。”

    车夫是个中年汉子,摆摆手,后退两步,“千万别和我客气,你可能不知道,几年前我在给人送货的路上晕倒,冰天雪地,被外出看诊的刘郎中搭救,不然这条命都保不住,我咋能要你的银钱呢?”

    车夫死活不要,说得情真意切,有些东西不是钱能买来的,做人就该知道感恩。

    “我爹是郎中,应该的。”

    刘小郎中客气几句,见对方一直拒绝,怕再提起银钱让车夫伤心,闲话几句家常,目送车夫远走。

    “唉,真是可惜。”

    刘苏木抬头望天,被强烈的光线照得站立不稳,一个趔趄,被莫颜稳稳地扶住胳膊。

    “可惜什么?一百两金子吗?”

    好不容易出来揭悬赏布告,胡小姐死了,金子飞走,刘苏木无端惹事,招惹上高梨花,多出一门亲事,郁闷的理所应当。

    提到金子,刘苏木眼睛一亮,而后怕被莫颜误会,果断地摇头,脸色泛红,“夫人,您医术出众,您说这世间有鬼神吗?”

    民间敬畏鬼神,一直流传着冤鬼复仇之事,而刘苏木不信,他觉得胡小姐在七月十五受到惊吓并非偶然。

    疾病分成几种,肉体类的有治愈机会,而精神受到刺激很难康复。

    刘苏木前几天外出游历,有幸结实一位经验丰富的郎中,很善于开解受刺激之人,民间呼声很高。

    因此,他突发奇想,是药三分毒,有没有一种可能,用语言来安抚病人,以达到治愈的目的。

    “刘小郎中,你是个人才。”

    莫颜毫不吝啬地对刘苏木竖起大拇指,她开始还在疑惑,民间的鬼神之说,和医术有什么关系。

    听他这番理论,其中隐隐有现代心理学的概念,虽是雏形,对于保守闭塞的大越来说,极为难得。

    莫颜信鬼神,不然她怎么会来到大越?不是谁都有重活一世的机会。

    但是所谓的鬼,她至今没有遇见过,她更愿意相信胡小姐在特定的日子内受到惊吓是有人作祟。

    刘苏木很想找胡小姐谈谈,或许能帮忙,也为测试自己的猜想,但是他现在,没这个机会了。

    二人分开,莫颜前脚踏入客栈,张举后脚进门。

    出来几日,张举又瘦一圈,脸上的赘肉消退,身量抽高,看上去多了几分俊秀和斯文。

    他掏出手帕抹一把汗,坐在大堂,两杯茶水下肚,这才觉得解渴了,深深呼出一口气。

    “您要的单子全在这。”

    这段时间张举没闲着,在街道上转悠,询问物价,间接地引导百姓,对鲍知府进行评价。

    出乎预料,鲍知府的风评相当不好,百姓们除“龅牙”外,给他起个外号,鲍疯子。

    审案忽而沉默,忽而疯疯癫癫,就在众人云里雾里的时候,他敲击堂木,速度定案。

    为人量刑只需要一刻钟,然后不管不顾,百姓们受不了这个速度。

    上丘县民风淳朴,近些年也没听说有人被杀,如是处理凶案如出一辙,判定凶手,万一那人冤枉,不是草菅人命了吗?

    胡家是县中数一数二的大户,胡小姐死状凄惨,贴身丫鬟到衙门报信,消息很快传到百姓耳中。

    “你听说了吗,胡小姐死了!”

    “咋死的,真被鬼魂附身了?七月十五就不能乱跑,看看,啧啧……”

    张举回禀打听来的消息,莫颜终于明白凶手的心机,只是她有一点疑惑,据说是去年中元节,胡小姐受到惊吓。

    以凶案现场判断,凶手和胡小姐或者胡家有血海深仇,极其仇恨敌视,才能用残忍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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