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续没有问津天为什么会选择站到自己这一边,因为当他孤零零的出现,并且和自己姑且站到一起的时候,寒续便明白,津天选择在今晚的战斗中背叛其余的天火会成员。
    也只有津天这样冷酷无情的人,才可能因为别人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追随自己,而在生与死的时候选择背叛。
    寒续想着这一切的时候,津天的脑海里,也有与他想杀死他们一样类似的算盘。
    他在思考怎样自己才可以逃出生天,然后让这该死的灭世主以及那些不在今夜追随自己的天火会成员们,并且对自己冷嘲热讽的萧风一并死亡!
    这光头男子,远比寒续所想的还要冷酷无情。
    李青洲的心里却并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他没有寒续和津天那么胆大,在思考如何活下去的时候,还可以去思考如何让自己赚更多。一向小心谨慎经营恶人流的他,做任何事实际上都是小心谨慎,所以他想的只有怎样才能够让寒续成功施展出光明意,并且这光明意可以限制到所有对他们有威胁的军士。
    随着一道道武学的展现,整个二楼也掀起了一阵肆虐的风暴,颓坯和狼藉像是被龙卷风刮过一样在各处蔓延。
    李青洲和津天都是强大的武师,然而在重伤的时候面对同样强大的两位武师,却并无法第一时间占到上风。
    谢顶武师的身影往侧面如同龙卷风一样翻滚,躲开了李青洲的一掌,同时,他自己他伙伴这两位高等武师的刀同时一挥,只感觉到一道无形的大网似乎由他们的刀锋凝成,向津天二人覆盖而来,李青洲和津天的身影同时一震,各自轰出一记之后,倒退而出。
    两人的腹部同时裂开。
    这让两人腹部衣襟同时碎裂的刀,令两人的面容同时微变。
    在刚才战斗中还保持着战力的数位军士,站到了两位军方武师的身后,手中的刀,对着他们指出。
    锋芒合着同样锋锐的目光,随着他们间歇呼哧的鼻息跳动。
    “合击武学?”寒续回顾着这相互照应,同时劈砍而出,封死了李青洲,又同时封死了津天的刀法,不禁道出了这类武学的名称。
    各大高校生围攻寒续的当夜,风冢学院的两位学员施展出了合击箭技,也便是一套需要两人共同完成的箭法,险些让寒续都丧命在了那天夜里,而合击武学也是同理。
    顾名思义,合计武学是一门武学需要两人或者多人共同使用,从而爆发出一加一大于二的强悍威力的武学。刚才他们两人斩出的这一刀,相互照应,两人的刀法连绵成网,明显便是这样的武学。
    意识到对手比预想中更强,津天后背的肌肉耸动,脸上的皮肉也跟着抽动着,他的身体里爆发出了强烈的战意。
    李青洲则铁着脸没有动作,因为他知道要赢过这两个武师,对他来说似乎并不容易。
    津天一声厉喝,整个人再度变成残影而上,李青洲的身影,也不得不跟着他往前冲出。
    望着他们顷刻间再度爆发开的战斗画面,寒续旋动着卡片的手不禁停了下来,把手指含在嘴里,看着爆发开战斗的众人,再望着那合击武技,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脑子里有很多复杂的念头在诞生,一时之间自己也都理不清楚。
    不过他知道这和今晚的生死不直接有关,而是和他那关于“卡武道”的构想,有关。
    他摇摇头,将心念沉淀下来,仔细地观察着他们之间的战斗,全神贯注于手中的玄卡以及局势的变化。
    光明意只能用一次,他的精神力也只够用一次,所以,由不得闪失。
    ……
    两支小队进入楼房的时候,骆阔把手背在身后,却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不过在里面很快传出来让所有军士的身形都微微一拔的声音的时候,骆阔自信满满而背在身后的手便垂到了两侧。
    望着顿时爆发开战斗的歌吧内,本身便是一位高等品阶武师的骆阔,脸色变得渐渐地沉重起来,里面这场战斗所爆发出来的激烈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喊叫的声音以及厉喝的声音紧接着清楚无比地传荡出来,让骆阔插在裤兜中的双手不禁微微拢了拢,像是这条街道尽头处那家油条铺子早晨时候紧实的油条。
    “让他们退出来!”
    里面的情况让他感到有一些不安,让人冲入其中进行强攻目前看来没有那么容易,今晚的战斗看来也不是一时半会便可以解决,对于稳操胜券的他而言,没必要这么着急地去拿下他们。
    不过他虽然并不着急,但是却隐隐有些着恼与疲惫,一声冷喝之后,然后转头往自己的那辆汽车走去。
    不过才刚刚走了几步,便听到后方的那栋歌吧大楼里爆发出来了一声沉闷地巨响。
    他仓皇回头,便看到了一副画面,这幅画面让他整个人的脸色都变得和一口铁锅一样的黑沉,一把握到自己的车门上,这辆结实的军用越野汽车的车门在他的手里不禁像是泥土捏制的一样微微地变形。
    他所看见的是一位军士像是一团烂酱一样从歌吧一楼大厅破碎的正门中变成残影飞了出来,残影都好似带血一样流红,拉出一道黑红交加的线条。
    而后噗通一声撞在了公路对面的一栋房屋的墙壁上,在墙壁上留下了血腥的痕迹之后,变成了一团肉泥滑落在地。
    这让人惶然的画面,对于这些铁血的军士来说,也依旧震撼,但是却很快能够回过神来。
    立即便有军人朝他围拢而去,靠近之后便更清楚地发现,这位军士已经被一记重锤打得骨骼尽碎成渣,身体的皮肉也被打得宛如面粉一样的松弛。
    看着这幅画面,所有军士在感到心中一冷的同时,心里更多地燃烧起了愤怒的火焰。
    不过不等火焰蔓延,咻咻咻——又有三道如坠石一样没有生命的死物从一楼之中倒飞而出,朝他们砸来。
    “躲开!”
    军士立即一声大喝,所有人朝着两侧潮水一样退避开,这三道身影便如孩子丢出的玩具一样砰砰砰地砸在了他们空出来区域的深灰色墙壁上。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那歌吧内里,喉咙耸动,咽下一口口在这画面冲击之下好似都带上了干血的唾沫。
    而后,整个歌吧的一楼内里接着传来了更为震撼地嘶吼声音。
    张流的身子不禁像是一块铁一样的坚硬起来,有些话不便于说,只能他心里自言自语地寒声道:“他们可能撤不出来了。”
    ……
    一楼的战斗是第一时间打响,并且因为天火会成员集中的缘故,战斗情况最为剧烈,甚至都掩盖了二楼上战斗的情况。
    “喝——”
    锤堂堂主那好偌一颗车头大小的铁锤在被杀气与煞气挤压的狭窄空间中大开大合,一抡一砸好似整栋歌吧都要倒塌,而每一锤落下,都会带动沉闷的气轰声,紧接着便有一声惨叫。硬接他锤的军士,要么是直接一锤砸成烂泥,要么就是像是喷发火山一样爆出一大口的鲜血,变成残影横掠过半个歌吧然后倒飞而出。
    那位背上连着蝴蝶红色丝线的死去的天火会成员,在前方肆意地砍杀,同时也接受了不知多少道凌厉的攻击,除了那些将他整个前身都轰烂的弹孔以外,身上还出现了几十个恐怖的致命伤口,身体里的肠胃更是从腹部的开口里流了一地,然而他却依然一往无前!
    噗噗噗——
    几位军士的腰腹被他砍出一大道的血口,像是被割过的稻谷一样,惨叫着倒下。
    与此同时,十多位天火会的成员从两侧的走廊当中喊叫着杀出,胸口纹有火焰纹的天火会成员,冲撞上了穿着制式军装的军士群中,更猛烈的厮杀,在这走道之中爆发开来!
    一位军士与一位锤堂的成员厮打进了一间包间的内里,内里立即闪烁起来一道道令人寒毛耸立的刀光,墙壁上的显示屏立即在他们的战斗中哐哐碎裂!
    “啊!”一位军士的腿骨被一位锤堂成员的大锤一锤砸裂!而后大锤轰地抡到他的头顶,将他砸成烂泥。
    另一位魁梧军士的身影像是一只只狸猫一样灵活,脚步一踏这铁锤整个人便飞身而起,而后一刀砍断了这位天火会成员的头,血柱冲上了天花板!
    这混乱的战斗场景之中,最夺目的始终还是尸偶以及锤堂堂主。
    不怕疼痛不会死亡的尸偶近乎所向披靡,一位军士大喊着朝着尸偶虎扑而出,尸偶后背的红丝在蝴蝶的操控下微微拉动,手中的刀便精准无误地朝前刺出,没有全形的手臂爆发出了强到恐怖的力量,一把捅穿了这位军士的身体。
    就在他出刀的刹那,眼中闪着红光,握着战刀的另一位军士乘机欺身而上,凶狠地捅入这具蝴蝶所操控的尸偶的身体当中。
    这是足够要人命的一刀,然而尸偶那一双被鲜红色完全占据,没有瞳孔,更没有其余任何破坏这鲜红的杂质纯在的双眼,却依然没有丝毫地变色。
    在肠胃被割断地声音当中,军士口中一直持续的喊叫也越来越歇斯底里,然而在热血冲顶之余脑海里霎时闪过的平静让他明白,自己这一刀也丝毫没有奏效。
    噗——
    尸偶一刀捅入了他的心脏,一片鲜红的胸腔之中,他原本蓬勃有力的心跳,在这冰冷钢刀的贯穿之后,所有的力量都被这冰冷的刀所挑破,原本的跳动顿时奄息。
    而这位军士,目光涣散,整个身体也软绵绵了下来,顺着尸偶贯体而过的刀,扑通跪倒在地。
    玄卡师的近身作战能力一直都不够强大,而作为一场战斗中至关重要的存在,所有军士在此前的场场练习中知道保护他们的重要性,所以两位玄卡师始终是在所有人保护的中间。处在保护圈中央的两人,看着周遭爆发开的战斗,脸色依旧异常地凝重。
    女玄卡师遥遥望着手中握着红线,操控着尸偶砍杀的蝴蝶,眼睛再一次眯得像是这一根根纤细的红线。
    而在她的视线当中隐约可以看到,蝴蝶的原本垂下的左手举了起来,再一次拉动那连通了这巫师阵法地红线尾端。
    “小心!”
    女玄卡师一声尖叫,同时,一张玄卡从她的袖口划出,而后在她并没有发力的情况下悬浮在了空中。
    女玄卡师闭上了双目,随着精神力的注入,只见一道白色的气刃再一次出现,不过这一次却和上一次不一样,这一次从光界之中悬浮而出的气刃,则是开始旋转着斩动周遭的这一根根红线。
    一根根红线像是受到吸引一样向着这旋转的气刃汇聚而去,无数的红线汇聚,就像是被黑洞吸引了一样,不断地汇聚而去但也不断地消失!
    两股力量在半空中陷入了这好似厮杀一样的僵持之中。
    许多军士注意到施展出来这张二星玄卡之后,那对他们有致命威胁的巫师阵法可以没法再伤害到他们,他们得以全心全意地陷入厮杀当中,不禁陷入了狂喜。
    然而女玄卡师的脸色变得越发地苍白起来。
    她的苍白不只是因为骤然强行使用二星玄卡对她的识海造成了损伤,而是因为她发现自己动用了二星玄卡之后,发现居然依旧无法将这巫师阵法毁灭,而是与之僵持住。
    其余军士满足于巫师大阵的僵持,但是她却完全不满足这一点。要知道,她使用这张玄卡这么多年,这张二星玄卡实际上可以爆发出来的威力实际上远不止于此,然而今夜却被这巫师大阵限制得死死的,对一向骄傲的她而言莫不是一种偌大的冲击。
    看着依旧在砍杀的尸偶,这位施展出自己最强玄卡,却没法取得预期结果的女玄卡师的眼角忍不住愤怒地抽动着,“我不如你?”
    ……
    “杀!”
    一位位军士在刀与锤中倒下。
    四面八方陡然爆发出的剧烈到了极点的战斗,明明自己一众人手更多,而这战斗在天火会一方竟然反而呈现着压倒性地优势!
    小辫武师手中的刀宛如灵活的游鱼一样,刺上了一位天火会成员的手,这位成员的五根手指就像是被一刀砍过的五根胡萝卜一样断裂,在他仰起头发出震痛耳膜的惨叫的同时,小辫武师那雪白的一刀便霎时落下!
    这位成员的身体顿时像是一张布匹一样撕裂,一个巨大的裂缝从他的头顶上出现,而后延续而下,一直从上而下贯穿了他整个身体,而后他的身体变成了两半,向着两侧飞了出去。
    抬头一看正在对其余军士展开剧烈厮杀的尸偶以及锤堂堂主,一位位军士正是死在了他们的手上,
    “掩护我!”
    小辫武师一声厉喝,往前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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