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抬头看向许清墨,笑着说道:“我叫月月!”
    许清墨笑了起来:“月月,你知道吗?我在家乡的时候,很少可以看到像你一样,眼睛这么明亮的孩子,我出生在北方,富庶繁华,可是天气干燥,时常也会有风沙,孩子们,很少能够养得像你这般水灵的!”
    “可是姐姐就很水灵啊!”月月满脸地羡慕,“姐姐生得可漂亮了,像是天上落下来的仙子,我就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姐姐!”
    许清墨被小姑娘逗笑:“哎呀,月月真会说话!”
    “我说的是真的,而且,姐姐的声音也很好听的,说的话也像是教书先生说的那样,字正腔圆的,不像我们……”月月说着,有些挫败的低下了头。
    许清墨挑眉:“你们怎么了?吴侬耳语很好听呀,软软的,听得人心里都酥了呢!”
    “姑娘可别夸她了,夫子最近正在教他们念千字文,学官话,这丫头学不会,成天的闹腾!”妇人端着热水走了回来。
    许清墨看着妇人脸上的笑,忍不住问道:“您还给姑娘家念书呢?”
    “地里家里的活,我和我婆母还有公爹干就够了,她平日里也没什么事,正巧她弟弟要去读书,就让她一起跟着去了,也不图什么大富大贵,就别跟我一样,睁眼瞎就是了!”妇人笑着说道。
    “真好,就是京城里,也很少有人家能像您这般,舍得给女儿读书的农户!”许清墨摇了摇头说道。
    妇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热水放在许清墨脚边:“姑娘烫烫脚吧!”
    妇人说着,还要去脱许清墨的鞋子,许清墨赶紧摁住了妇人的手:“使不得使不得!”
    妇人见许清墨不肯,便收回手:“那姑娘您自己来?”
    “我自己来就是了!”许清墨说着脱掉了鞋袜,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脚放进热水里。
    妇人上前去拿许清墨的鞋袜,准备放在一旁的炉子上烘烤一下,一展开,就发现这袜子大了许多:“这,这是那位公子的吧!”
    许清墨低着头,没有说话。
    妇人轻轻地笑了笑:“哎呀,我们都是过来人,你们郎才女貌的,也是等对,可是订过婚了?”
    “没有!”许清墨低着头,随后说道,“我们从小就认识!”
    “那就是青梅竹马!”妇人一听,笑容变得更大了,“这女儿家的脚啊,可不能随便给别人看,姑娘一看就是个大家闺秀,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呢!”
    许清墨抬头看向妇人,耳垂微微泛红:“我出门的时候,就不小心踩到水坑,湿了鞋袜,他怕我不舒服,就把他的袜子给我了!”
    “哎呀,少年郎总是这般,无微不至的!”妇人说着,就将月月揽到怀里,“我和月月的爹也是从小就认识,这些年啊,月月的父亲在外头讨生活,养着我们一家子,平日里更是聚少离多的!”
    “那家里头的大小事务不都得嫂子你一个人忙活了?”许清墨看着妇人,轻声问道。
    “那有什么办法?”妇人满脸的无奈,“早些年的时候,我们只能给别人帮佣,一年到头的辛苦,也赚不了什么钱,月月也总是吃不饱穿不暖的,这两年,她爹找了个活计,这日子才慢慢好了起来!”
    许清墨点了点头:“若是没有田地,那实在是艰难的!”
    妇人看着许清墨,有些惊讶:“到是很少有你这边的富贵人家,能看得明白我们的这些普通人的辛苦!”
    “没有人生来富贵的!”许清墨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
    妇人以为戳到了许清墨的什么痛处,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话题转到了孟和桐的身上:“那位公子,家里是做什么生意的?”
    “其实我也不太懂,茶叶,布匹,米粮,似乎什么都做一些!”许清墨摇了摇头,“这些生意上的事情我也不太懂,平日里,我最多就是帮着我母亲管一下她的陪嫁铺子!”
    “也是,男人的活计,咱们女人能知道些什么呢?”妇人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家的男人啊,平日里出活也是风里来雨里去的,辛苦的厉害!”
    许清墨满脸的好奇,然后问道:“是在走商船吗?”
    妇人脸色骤变,随后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
    许清墨看得出来,妇人非常忌讳谈这个话题,许清墨也不多问,只是低着头泡脚。
    只是月月一个小孩子不懂事,没忍住,说道:“我爹爹可厉害了,几十斤的大刀啊,提着就能走,那把刀,我都拿不起来!”
    许清墨顿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月月就被妇人一把拉到身边捂住了嘴:“小孩子不懂事,那哪是刀啊,那就是一个铁疙瘩,他带着防身的!”
    许清墨没有多问,只是装作满脸茫然的样子。
    没多久,许清墨的袜子就烤干了,她换上鞋袜,告别妇人和月月,起身出门,刚走出门,孟和桐就撑着伞走了过来:“小心些,别又踩到水了!”
    “你怎么过来了?”许清墨看着孟和桐,有些惊讶。
    “想着你快好了,就过来了,雨小了许多,但是怕你着凉,还是过来等你!”孟和桐轻声说道,这么一看,还是一个风度翩的少年郎啊!
    许清墨没说话,跟月月道了别,转身离开。
    他们的马车渐渐地消失在小路上,就好像没有来过一样,半点没有打扰到这个村庄的生活,而坐在马车里的许清墨和孟和桐,莫名的沉默。
    许久以后,孟和桐开口道:“你有什么线索吗?”
    许清墨摇头:“但是,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你说!”孟和桐抬头看向许清墨。
    “这个庄子,可能,所有的年轻男子,都做了水贼!”许清墨抬眼,“这个村庄的房子,用的都是最新才有的红砖,就说明,肯定都是在近两年盖起来的!”
    “不多,整个村子很新,就好像是一夜之间暴富了一般,很奇怪!”孟和桐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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