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当是剑尊前辈在鼓励我了。”
    祁燃说罢,又说回仙玉门之事。
    “当年仙玉门调查之事,最终被神殿殿主所阻止,原本应该乱起来的西州又被镇压了下去。”
    “想必不如那背后手下留情之人的意愿。”
    祁燃出声道:“仙玉门还是太小了,根本不能够引起五州震荡。”
    他缓缓划向秦怀景最后一寸灵脉,耐心地问道:“师兄,你看,我比你厉害这么多。”
    “当年你用了四个时辰,才割裂我的灵脉。但是,我现在只用了两个时辰,就割裂了你的灵脉。”
    “师兄,你永远也比不过我的。”
    祁燃说完这话,又抬手暂且封住秦怀景流逝的灵力。
    毕竟,若是秦怀景的灵力被流逝掉了,接下来流逝的,就该是他自己的灵力了。
    很快,祁燃又对盛长宁道:“剑尊前辈,你说一个小小的仙玉门影响不够大,那如果是星宿阁呢?”
    在祁燃刻意出手之下,秦怀景至此,仍旧没能够晕过去。他听见祁燃所说,下意识瞪视着祁燃,话语破碎地吐出:“祁、燃……你要……欺师灭祖!”
    祁燃听见这话,凤眸一弯,神情间带着几分不太认同之意,出声道:“师兄,你怎么这样说我呢?”
    “自星宿阁建立之初,到我师尊上任前,可都是正儿八经的医修势力。真正欺师灭祖的,不是你们吗?”
    秦怀景僵持着抬手,紧紧抓住祁燃的手。
    祁燃抬起手,把秦怀景抓住他的手给扒拉下去。
    “这个计划,应该是你从成为星宿阁首席弟子,得知星宿阁掩藏的秘密之时,就已经开始了。”
    盛长宁道:“你计划数百年,除去星宿阁旧人,任由内部两脉之争愈演愈烈。若无意外,计划应该终于星宿阁分裂那一日。”
    “按照我原本的计划,是十年之后。”祁燃坦然道,“但是呢,现在有了剑尊前辈,这个计划可以提前些许。”
    “就由星宿阁开始,逐渐揭开这个秘密。”
    祁燃神色自若地问道:“剑尊前辈,你下一个地方想去哪里?”
    盛长宁道:“苍澜神殿四祭司。”
    “天机殿啊。”祁燃恍然道,“那是一个测算因果之地。”
    “我这师兄便是从东州得到的因果法阵。”
    “星宿阁上下,但凡化神境界之上的医修,无论星辰还是宿栖,都属于这苍澜神殿北州分殿的人。”
    祁燃道:“至于化神境界及其以下的修士,在苍澜神殿那边,大概都算是蝼蚁一类的人物,是他们所看不上的。”
    盛长宁看向祁燃紧握明珠的手,开口道:“可是,你一开始是计划封了整个星宿阁,并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人。”
    祁燃慢慢站起身来,松开手指,垂眸凝视着那颗明珠圣物,平静道:“宗门覆灭,总该有一些无辜之人陨落的。”
    “不过,剑尊前辈既然来了此地,我作为晚辈,又怎敢随性妄为?”
    祁燃笑了笑,坦然出声:“若是今日我伤了一个无辜之人,那先死的,一定是我,而不是他们。”
    “那我就只好学一学那位灭了仙玉门的神秘人,让人先出去报信好了。”
    祁燃问道:“剑尊前辈,你觉得放谁出去比较好?”
    “剑宗邀月峰,沈穗沈微。”
    “这两个人不在我星辰一脉。”祁燃想了下,肯定道,“应该是在宿栖一脉就医吧?”
    “还有别人吗?”
    盛长宁看了祁燃一眼,道:“你的亲传弟子,傅知遇。”
    话音落下的瞬间,星宿主殿原本紧闭的大门被打开,来人率先丢了两个人进来。
    祁燃一见,啧啧出声:“真是丢人。”
    姜逸尘和傅知遇两人被齐眠玉带过来,被封了灵脉不说,就连五感都被尽数封印。
    齐眠玉缓步走过来,眸光落在盛长宁微垂的手掌间,轻声道:“手。”
    盛长宁闻言,下意识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此前用利刃割破的掌心渗着点儿血,染在了衣袖上。
    她沉默瞬息,慢吞吞地抬起手。
    掌心血迹浸入掌纹,那道伤口至今仍旧未曾凝结成血痂。
    齐眠玉伸出手,指尖轻覆于她掌心之上,掠出一抹灵力,落在伤口处。
    祁燃说了一句:“没用的……”
    要是有用的话,他也不至于治了两个月,才这点儿进展。
    祁燃的话还未说完,目光一瞥,话音便顿住了。
    那抹灵力落于盛长宁掌心,原本还渗着鲜血的伤口在灵力轻扫之下,逐渐湮灭了痕迹,彻底恢复如初。
    盛长宁见状,眼睫轻眨了下,想到些什么,抬眸看向齐眠玉。
    祁燃凑近,认真感受过后,出声道:“再来一次?”
    祁燃见齐眠玉不理他,又重复了一遍:“再来一次?”
    盛长宁转眸看向眸光灼灼的祁燃,道:“请先去做正事。”
    傅知遇与姜逸尘被封印了五感,耳不能听,眼无法看,亦是无法出声说话。
    祁燃闻言,收回炙热的视线,转身抬手,去将傅知遇带出去,解开他被封印的五感,道:“乖徒弟,你师叔他……造反了。”
    傅知遇才刚一清醒过来,蓦然听见这话,迟疑道:“什么?师尊你说什么?”
    “快去告诉剑宗沈穗沈微,就说仙玉门事件再现,星宿阁向剑宗求助!”
    祁燃出声道:“她们二人是剑宗亲传弟子,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告知,并引起重视。”
    “你师叔意欲对盛长宁出手,故而齐眠玉以姜逸尘性命相挟,有我在此坐镇,定能够稳到剑宗派人前来支援之时。”
    祁燃抬手推了傅知遇一把,催促说:“快去。”
    傅知遇闻言,神色严肃,拱手道:“师尊,您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祁燃目送傅知遇匆匆下了山,这才收回目光,并未再进主殿,而是撕裂虚空,转瞬来到宿栖一脉的长老阁。
    长老阁中所住,皆为宿栖一脉返虚以上的修士。
    “大长老。”宿栖一脉的长老察觉到虚空波动,出门来迎,于下一瞬目露惊恐之色,大声呵斥道,“祁燃,你要做什么……”
    祁燃蓦然抬手,以手中那柄染血的小刀,割破来人喉咙。
    “祁燃你……”
    “刺啦!”
    利刃割破血肉的声音不断响起,偌大的长老阁于短短片刻钟内,化为人间炼狱,血浮如河。
    两刻钟后,祁燃带着一身血腥气息,回到星宿主殿。他一袭红衣被鲜血所浸染,沉为冷褐一般的色泽。
    星宿主殿内,秦怀景仍旧半坐在地上,闭着眼。当祁燃走近时,他蓦然睁开眼,死死盯着祁燃被血浸染过的血衣,一字一句道:“你……”
    祁燃弯腰,抬手以指尖灵力封印了秦怀景说话的权利,轻声笑道:“师兄,我不想再听你的话了,烦死了。”
    旋即,他伸手解开不远处姜逸尘的听觉,道:“小姜啊,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究竟是我们三祭司的人?还是隔壁西州大祭司的人?”
    姜逸尘恢复听觉,心跳骤然加快之下,仍旧口不能言。
    他张嘴呜呜了两声,以作示意。
    祁燃一敲脑袋,恍然道:“瞧我这记性,竟然忘了解开你唇舌之间的封印。”
    说罢,他又伸手解了姜逸尘另外一道封印。
    姜逸尘平复心绪,出声问道:“师尊他在这里吗?”
    “我刚才觉得他烦死了,就卸了他的下巴,他现在没法说话了。”祁燃挑眉道,“不过,他能听见我们说话的。”
    姜逸尘被祁燃这古怪异常的脾气给吓到了,静默良久,又问:“那抓我来的齐道友也在吗?”
    祁燃看了眼不远处满心满眼都只有心上人的齐眠玉,笑呵呵道:“他脾气怪得很,不与旁人说话。”
    “小姜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大长老忘记了吗?”姜逸尘道,“我是您派过去的人,应是三祭司的人。”
    他答完的下一瞬,便察觉到自己手腕上一凉,似利刃相抵,面上神情顿时僵住。
    祁燃道:“小姜,你该知道我的脾气,不说实话的人,是被割灵脉的,你想同你师尊一起,做一对苦命人吗?”
    疯子。
    姜逸尘僵立瞬息,出声说:“我没见过大祭司。”
    “那你们平日里是如何联系的?”
    “献祭鲜血。”
    祁燃闻言,挑眉道:“有点意思。那大祭司是想推翻神祇,另为新神吗?竟然用这种方法来联系你们。”
    献祭鲜血,存在于祭司一脉内部,是各大祭司为侍奉唯一神祇的日常活动,竟然被大祭司改动得用于私下联系下属。
    姜逸尘听见这话,有些茫然。
    祁燃问道:“你没见过大祭司,那总见过大祭司一脉的其他人吧?”
    姜逸尘并不出声。
    旋即,自他手腕间便传来一阵刺痛,是祁燃随手割破了他一处灵脉。
    祁燃摇头道:“小姜,你我皆是星宿阁中人,毕竟也相处这么多年了,你可要说实话啊,不然的话……”
    “联系我的……是大祭司身边的人,我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他具有撕裂虚空的能力。”
    在修仙界中,凡大乘者,才可撕裂虚空、横渡虚空。
    “你觉得他像谁?”祁燃问道。
    “我觉得他是道宫的……”姜逸尘话音一出,祁燃又稳准地落下一刀,令他改了话语,“我猜剑宗……”
    祁燃扬了下小刀,语气幽然道:“乱攀咬人的孩子是会受惩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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