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哥难不成这是在嫉妒我?嫉妒弟弟我有一个如花美眷又情投意合的福晋在身边,而十哥的福晋就……”

    十三的话一出,老十这脸和脖子一下子就变的通红,挽起袖子,就向着胤祥去了,嘴里不停的嚷嚷着:“老十三,你竟敢编派我,找揍是吧!”

    “成何体统!”

    “行了,老十!”

    老四与胤禟同时出声制止了就要干起架的二人。待二人都乖乖的收了手,胤禛扫了一眼身侧的人,低声道:“大庭广众之下,这等模样,还有何威仪可言?十弟、十三弟你们回去给我好生反省。”说罢,胤禛拂袖迈步就向前走去,这时,十四却开口唤道:“四哥,额娘拖我给你传个话,有空到永和宫坐坐。”

    脊背僵直了一下,胤禛的步伐却没有停,就这样径直的走了,只是如今的路线却从之前的午门方向改成了永和宫的方向了。瞧着前方的背影,十四的嘴角抽了抽,却没在多言,而站在他一旁的胤禟,看着老四的背影,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

    这次南巡,他会带她同去?

    胤禟紧紧的抿着双唇,身侧的双手此刻更是攥成了拳,一股酸涩之感涌入心中。他还在想些什么?那次宫中偶遇,不是已经决定放弃她了?她对自己如此的决绝,他又为何对她如此的牵肠挂肚?他可是大清朝的皇子,他的模样又是何等的出挑?什么样的女人他没有,他又何必、何必对她如此的念念不忘?

    十四看着仍是气鼓鼓的老十与一脸不在乎的十三,觉得眼前的境况着实无趣,转头看向身侧的老九,瞧着他那副心痛不已的模样,顿时心下就已了然,无力的唤道:“九哥,我们走吧。”

    胤禟撇头瞧了一眼十四,点了点头,“老十,我们走吧。”

    于是乎,老十就这样满腹不满的跟着胤禟与十四离开了。尔后,胤祥瞧着前方的背影,也觉得着实无趣,摸了摸鼻子,迈开步子向着宫外走去。

    他还要回去告诉容凝今个儿的好消息呢!又可以出城了,容凝一定会很开心的。想到此,胤祥的俊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这方才的糟心事,也就全被‘扫地出门’了。

    永和宫

    慢慢的走进正殿,胤禛俯身给德妃行了礼,“儿子给额娘请安了”

    德妃一看是老四来了,来个正眼儿都没给,随意的开口道:“起吧。”

    胤禛起了身,一面挽着袖子,一面坐到了木椅上,垂着双睑,不出声。德妃一看老四这副面无表情的阴沉模样,这心里的火腾的一下窜的老高,没好气的道:“今日有空,到想起到本宫这来坐坐?”

    “十四弟给儿子传了话。”

    听了这话,德妃这内里的火可是烧的更旺了,“怎的?若是老十四不说,你就不来了?”

    “儿子不敢!”

    “你!”深深的吸了口气儿,德妃忍住了那即将爆发的怒火,瞬间便恢复成了她端庄大气的模样,“今个听说皇上欲去南巡,本宫近日身子不适,不便前去伴架,到是你与老十四都在伴架之列,作为兄长,你定要好生看顾老十四,莫要让他有个闪失才是。”

    侧身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胤禛没有露出任何的表情,只是木木的答道:“儿子谨记额娘的教诲。”

    瞧着下首那个常年总是阴晴不定的儿子,德妃皱眉在心中默念数次,‘他不是我的儿子,他不是我的儿子’。一时间,永和宫的正殿又再次恢复到先前那般的寂静。于是乎,德妃是真心不愿这般煎熬了,“行了,也没什么旁的事了,本宫也乏了,你且先回吧。”

    直直的起了身,胤禛恭恭敬敬的再次给德妃打了千儿,眼也没抬,转身欲走之时,德妃像是又想到了何事,忽然开口道:“这次伴架可别再带哪些个不入流的东西去,丢本宫的脸!”

    身形顿了一下,胤禛没有回复德妃的话,继续迈步出了永和宫,只是此时他的表情用乌云遮日来来形容已是不够了,深邃的黑色瞳孔中闪着阴鸷的光芒,周身的狠戾之气更是使五丈以内的人都不敢接近。

    就这样,如此阴厉的胤禛回到了雍亲王府,疾步的走进了他的书房,尔后,就有被吓得屁滚尿流的奴才向着玉琼居的方向飞奔而去。

    此时的耿宁儿正抱着刚刚用过午膳的红钰在院里晒太阳,轻捏着女儿那柔嫩的小脸儿,换来红钰那肉肉小手的反抗,看到此景的耿宁儿被逗的‘咯咯’直笑。

    “耿格格,耿格格,王、王爷唤您去晋德斋。”

    瞧着那个连爬带滚的奴才,耿宁儿娥眉一凛,柔声的问道:“小郑子,何事让你如此的惊慌?”

    “王爷心气儿不顺,奴、奴才是委实给吓着了。”

    “可知王爷因着何事?”耿宁儿继续问道。

    “奴才不知,只是王爷打宫里回来就已是这般模样了。”

    “嗯,我知晓了,这就过去,你且先回话去吧。”耿宁儿对着小郑子摆了摆手,尔后,又唤来了墨玉,将红钰交给了她,道:“我这会儿要去晋德斋,你不用随我去了,好生看顾钰儿。”

    “奴婢,知晓了。”

    吩咐完墨玉,耿宁儿回了屋,整理了下自己的衣着打扮,这才向晋德斋去也。一路上,她的大脑一直在高速运转着,身子也紧绷了起来。胤禛大怒,她可要打起一万个精神头子,万万不能出任何的差错才是。

    这苏培盛被罚了,还真是不便利,何事都打探不得,弄得她心底也没个底儿的。

    想着想着,耿宁儿就走到了晋德斋的门前,瞧着紧闭的门扉,耿宁儿深吸了口气儿,轻拍胸口平复了下自己那砰砰乱跳的心跳后,才慢慢的推开了晋德斋的门,缓缓的走到书案前,俯身行礼道:“妾身给王爷请安,王爷吉祥。”

    胤禛埋首于书案前,并未抬头,抬起手,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起吧。”

    从刚刚一进门起,耿宁儿就感觉到了自胤禛那边传来的阵阵寒意,不禁暗自吞了吞口水,亦步亦趋的挪到了一旁,不再出声。而此时的胤禛,即便俯首于书卷中,也还是感受到了旁边人的怯意,抓紧了手中的毛笔,吐出了两个字,“看书。”

    刚一听到胤禛的话音,耿宁儿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呢,迷茫的抬首看着一旁的人,终究是乖乖的走到书架前,挑了一本《吕氏.春秋》瞧了起来。一时间,晋德斋里静谧的很,除了那偶尔的翻书声,便再无其他。就这样,时间静静的流逝着,终于在过了一个时辰之后,胤禛周身的戾气慢慢的弥散了,屋内的气氛也渐渐的柔和了起来。耿宁儿虽不知到底是何事引来了胤禛如此的盛怒,如今既已雨过天晴了,她那久悬之心,也总算能落地了。

    “过几日……”

    胤禛的话还未说完,小郑子弓着身,灰溜溜的走进晋德斋,‘噗通’一声,便跪在了书案前,这脑袋是抬都不敢抬一下,嗫嚅道:“王、王爷,嫡福晋在外求见。”

    蹙眉,胤禛将毛笔挂回笔架上,坐直了身子,看着跪于下首的小郑子,不悦的道:“叫她进来。”

    “喳。”

    如获大赦一般,小郑子是领了命,撒丫子就退出了晋德斋。尔后,乌拉那拉莲慧脸上挂着端庄的柔笑,施施然的走进了晋德斋,屈膝给胤禛行礼道:“妾身给王爷请安,王爷吉祥。”

    “妾身,给嫡福晋请安,嫡福晋吉祥。”耿宁儿连忙起身给莲慧请了安,莲慧回头望向给自己请安的人,面上是一片祥和,余光看向了另一侧的胤禛,言笑晏晏的道:“耿妹妹,也在呢。”

    “都起吧。”

    “谢,王爷。”

    二人起了身,耿宁儿便自觉的给莲慧让了座,自己坐到了她的下首。莲慧冲她微笑的示意了下,又转头看向了上首的胤禛,道:“妾身前来,是特地向王爷禀报昨个儿夜里的事,这春桃与连翘已经妥当处置了,妾身也查明了,关于兰氏小产与耿妹妹有关联一说,不过是些个奴才们肆意猜想而传出来的混话,确有不实。妾身已经传话下去了,若是再有人在主子的背后议论是非,就直接发落了他,您看如何?”

    胤禛看着一脸灿笑的乌拉那拉莲慧,轻微点了下头,“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是。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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