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沈月浅点了头,文博武转身大步离开。

    而此时,京兆尹看着压在人拐子身上的小佛爷,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给旁边的文贵使眼色,拉着文贵走到一边,“贵少爷,你让那位小祖宗停手吧,就这么位活口,别给弄死了。”

    今日才被皇上召进宫训斥了一通,没想着晚上就有人来报说抓着人了,京兆尹心底自是欢喜的多,人拐子专朝女孩子下手,他带着人的时候,地上躺着的已经没气了,唯一有气的正被这位小祖宗骑在头上打个不停。

    京城说大不大,能让文贵跟着赔着笑脸的小孩除了辰屏侯府的小侯爷怕没其他人了,旁边还有五六个小女孩吓得缩在角落里,一动不敢动,京兆尹让人将小女孩先带去衙门,之后张榜寻她们的父母。

    “大人,您客气了,小侯爷差点被人踢到,正在火气上,您让他出出气,很快就好。”文贵陪着小七放了一下午的花灯,临着天快黑了准备带他去吃点东西,小七眼睛尖,指着穿着黑色大氅的男子说他怀里有小女孩,文贵没放在心上,胡口说那是他女儿,不想小七上了心,硬要拉着他跟去瞧个究竟,竟是人拐子将女孩迷晕了放到这边空地上。

    文贵不常来,这边已算得上偏僻了,没有房屋,堆的是旁边酒楼的柴火,摆摊的也不会摆到这边来,若非背后来了人,文贵不敢相信,人拐子也有好几人,他和文空都是练家子,加上鲁妈妈,制服几人绰绰有余,谁知,几人动了真格要杀他们,还欲朝小七下手,为了以防万一三人才下手将人杀了,只留了一个活口下来,文贵不担心这个,依着文博武的性子,一个已经够了。

    地上,小七打得差不多了,才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我就说你们不是我们的对手了还不信,现在知道好歹了吧?”

    文贵好笑,上前帮着整理他身上的衣衫,“好了,天色不早了,小少爷还没吃饭,我们吃点东西去找小姐吧。”

    文博武进来,京兆尹不耐地转身欲让他出气,看清是文博武后,严肃的脸顿时乐开了花,“博武将军怎么来了?”顺着文博武的视线看去,神色一僵,小舅子在,文博武能不来吗?京兆尹上前一步,语气不能再客气了,“您来得正好,这次小侯爷可是立了大功,竟帮着抓住了人拐子,明日禀明皇上,一切都是小侯爷的功劳。”

    小七见是文博武,笑着扑过来要他抱,京兆尹汗颜,想说小七不是上赶着碰钉子吗,抱,牵一下都不可能,眼前这位爷都是谁的账都不买的,连大将军都不认会认这个小孩?谁知,文博武当真将小七抱了起来,沉着脸质问他,“大人是要所有人都望着你办事是不是?”顺着小七的背,示意他别说话。

    京兆尹反应过来,忙让人将围着的人群疏散了,凑热闹的一律抓去衙门。

    看热闹的人走了,京兆尹让手下的人抓起地上衣衫凌乱的人拐子,边朝文博武解释,“小侯爷立了功,按理说该去衙门做个笔录……”见文博武已有不悦的迹象,忙话锋一转,“当然,小侯爷年纪小,难免会受了惊吓,下官瞅着明日进宫如实禀报皇上,您看?”

    文博武没搭理他,而是问小七,“你看清还有其他人了?”地上躺的六个都已经死了,有没有更多的人拐子在附近谁也说不准,小七趴在文博武背上,目光逡巡一圈,坚定道,“就这些人了。”

    文博武瞥向对面的文贵,文贵也摇头不知。

    文博武心里有了计较,“功劳在,谁也抢不走,小七毕竟年幼,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文博武心里掂量着,如果外边还有人拐子,必是将小七看清楚了,无论如何,小七都和这件事托不了干系,既然如此,能挣些功劳在皇上面前露个脸为什么不要?

    京兆尹心里有了主意,躬身道,“那下官先带着人回去了?”

    “大人的意思还要等在这看会花灯不成?”文博武声音冷若冰霜,和私底下判若两人,小七也不觉着害怕,“博武哥哥,姐姐呢?小七肚子饿了。”

    在这里候了这么久,肚子早就饿了。

    “这就带你去吃饭。”说话,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捕头看着地上死了的人,愁眉不展,“大人,这些怎么处置?不做笔录,案子没法上交给刑部啊?”

    “人都死了,扔乱葬岗去啊。”京兆尹心里也烦着,抓着人了不假,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能问得话才怪,问不出话,最后遭殃的还是他。

    沈月浅小七安然无恙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了地,不由得问起小七如何注意那些人的,小七挺着胸膛,目光没有焦距,“姐姐常夸我聪明,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呀。”

    沈月浅立即看出小七不对劲,正欲再问,文博武岔开了话,“小七肚子也饿了,博武哥哥让文贵给你买牛肉面如何,姐姐刚才也吃过了很好吃的。”话还没说完,小七的肚子咕噜叫了起来。

    文博武给沈月浅诗眼色,这不是说话的地方,真要问,也等回去了再说,脑子里却搜索着关于上辈子被拐卖的那些女孩子去哪儿了,想了许久,上辈子的事貌似是无疾而终。

    守着小七吃了面条,河面上已经很多花灯了,文贵顺手又给小七买了两个把小七高兴坏了,沈月浅站在边上,点燃了花灯递给文博武,文博武蹲着身子,托着花灯底座慢慢放到河上,轻轻浮了浮水,花灯顺着河道慢慢往下流。

    小七在旁边手舞足蹈,“真好看,难过要晚上,白天花灯都没这么亮。”河边上的灯星光闪闪,好似天际上的繁星,美得惊心动魄,小七嚷着让文贵再去买些回来,大半个时辰才尽了兴。

    回去时,文博武抱着小七,细声叮嘱了文贵两句,后者迎着夜色匆匆走了,沈月浅在旁边看着并未说话,她好奇的是小七到底知道些什么,不敢说真话。

    回到府里,文博武没有马上离开,揉了揉半梦半醒的小七,凑到小七耳边道,“人拐子来了。”激得小七立即睁开了眼,见是文博武,神色放松下来,埋怨道,“博武哥哥骗人。”

    “小七听话,待会再睡,博武哥哥问问你白天都见着谁了?”文贵说怀疑人有问题是小七说的,小七不知道京中的事,怎么会好奇一探究竟,文博武担心那帮人认出了小七对小七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

    小七扭头找沈月浅,沈月浅在旁边拉着他的手,轻声道,“老实回答博武哥哥就好。”

    “我看到那个讨厌的人了,之前娘还给她送过东西呢。”小七当时见到的是沈未远和陈氏与那个男子说话,小七不太认识沈未远,却将陈氏记住了。

    沈月浅和文博武对视一眼,抓住了其中关键,“娘什么时候送东西去过?”

    “就是之前啊,姐姐也在的,那位妇人说话一直嘴角挂着笑,我总不太喜欢,宅子乱糟糟的,硬留我们吃饭。”小七趴在文博武腿上,双眼渐渐阖上,不甚清醒道,“小七要睡觉了,博武哥哥不走好不好?”

    ☆、第081章 幕后真凶

    沈月浅抱起小七搁在床上,让鲁妈妈替他脱鞋,眼神示意文博武去旁边说话。

    之前想不明白的今时脑子转过弯来,沈家青楼并不出众,可上辈子却成功吸引了许多大臣前往,还让沈未远抓住了把柄,之后,墙倒众人推,沈家遭了难,却未传出被沈未远抓着把柄的那些大臣怎么样了,她恨沈家到极致,满心都是沈家遭难后的痛快,也没留意其他。

    想到那些女孩可能的遭遇,沈月浅浑身发抖,从没想过,沈未远发家靠的是挣那种银子。

    文博武只当她想起上辈子为沈未远掏心掏肺的过往了,不想她陷在回忆里不可自拔,握着她的手,声音沉稳而有力,“别想了,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先想想眼下的情形,他们知道是小七,怕是会杀人灭口。”

    沈月浅一脸迷怔,见文博武神色认真,不得不重视起来,声音微微哽咽,“怎么办?”

    “你夜里守着小七,我让文贵加派些人手,你早些休息。”文博武早已安排好了,本不想说与她听,又担心她想起前世为沈未远糟蹋自己的事,才说这些打断了她心思。

    屋子里烧着炕,沈月浅只觉得浑身冰凉,她是不是该感谢沈未远上辈子没让她去侍奉人?五六岁的孩子,沈未远的心是黑的吗?

    鲁妈妈收拾好了小七,出来见她一动不动,瞥了眼文博武,后者眨眼后她才悠悠上前,福了福身子,“小姐,可要洗漱了?”

    沈月浅摆手,望着一脸关切她的文博武,“我是不是很笨?”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文博武却心疼起来,“阿浅才不笨,让鲁妈妈伺候你洗漱,我在外边守着,等你睡着了再走。”

    这样为非作歹的人,沈月浅却为他毁了一辈子,不止她,还有多少无辜的小女孩,她连死都不知道有那些事。

    鲁妈妈扶着她的手去了偏房,感觉有温热的泪落在手背上,鲁妈妈抬眸,沈月浅低着头,倔强地咬着唇,小声地呜咽着,看向门口,鲁妈妈叹了口气,平日只觉得沈月浅果敢刚毅,不怕事,可谁知,她会为那些没见过面的孩子哭得如此小心翼翼?

    她的哭声低若蚊吟,文博武站在门外,心跟着揪地疼,那些女孩子的遭遇已显而易见,沈月浅心底的伤不是他说两句就能抚平的,亏欠那些人的不是沈月浅,是沈未远。

    推开门,鲁妈妈不知所措地站在一边,见是他,忙低头退了出去。

    “别哭了,不是你的错。”

    听了他的话,沈月浅哭得更厉害了。

    文博武不知晓上辈子他死后发生了何事,总觉得沈月浅过得不如他安排的开心,否则,这辈子不会厌恶宋子御,对沈家人恨之入骨,他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尽数化为一声叹息,“沈未远做下这种事,这次跑不了的。”

    鲁妈妈端着水盆进屋,文博武试了试水温,拧了巾子轻轻给她擦拭,没来由地,文博武觉得沈月浅是哭那些女孩子的遭遇而非为了沈未远,“别哭了,今晚我让文贵带人去一趟将那些女孩子救出来。”

    沈月浅哭得厉害,身子一颤一颤的,说出的话也断断续续,“是我的错,当时不该留着他们的命,不留着他们就不会做下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很早的时候她是想过要了王氏和沈未远的命的,见他们已落到那番田地比看着他们死了痛快她就歇了心思,谁知……

    “现在也不迟,他们死了是小,重要的是活着的人,阿浅,你还有你娘,你弟弟,还有我,没必要为了那种人脏了自己的手,往前看,让憎恶之人活得落魄而只能瞻望你活得恣意高贵才是对那些人的折磨。”巾子落在她浓密细长的睫毛上,文博武抽回了手,打横抱起她往外边走,沈月浅瞪着他,不明所以。

    “阿浅,你要他们死,我让他们活不过明天,这就带你去看着。”文博武说的不是假话,与其她因着别人的事钻进死胡同,不如他替她解决所有的事。

    “不要,不要。”沈月浅拽着他的衣袖,挣扎得厉害,她不想他为了她再染上鲜血了,眼泪愈发凶猛,“不要,不要。”

    文博武放下她,撩起她耳朵边上的碎发,无奈道,“你要我怎么办?”

    “我要你活着,好好活着,活着就好,别为了他们染上鲜血。”沈月浅趴在他胸口,想象着他为了弥补沈未远的错去边关一去不回的情形,她就难受,她欠他的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文博武神色动容,明白过来她话里的意思,顺着她的背,心情复杂,“我不会去的,那些孩子我会救出来,你先回屋睡觉如何?”

    他的阿浅善良得叫人心疼,不是沈未远,这件事也会是别人,杀了沈未远从根本上解决不了这件事,要将幕后之人连根拔起才是对那些受难的女孩子最好的同情。

    待沈月浅睡下了,文博武交代鲁妈妈两句才出了屋子,侧门,已有人守着了,文贵站在边上见他出来,迎上前说了打听来的事,完了,询问,“沈夫人去了南山寺,为以防万一要不要派些人手过去?”

    文博武瞥他一眼,文贵立即往身后挥了挥手,一行人沿着街道消失了没影。

    “背后之人是谁?”

    “韩家,长公主怕也知情的。”文贵不清楚沈月浅哭的事,抬眸打量着文博武凌乱的衣襟,笑得不怀好意,在一声咳嗽中,忙正了正神色,表情严肃凝重道,“主子,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可找着承恩侯人了?接下来的事交给承恩侯,别出了岔子,告诉他,想要活命,长公主在,他和那位都得没命。”沈月浅只以为沈未远死了就能完事,哪是她想的那般简单,翻身上门,让守门的婆子关好门,谁敲门都别理会,“走吧,去刑部尚书府坐坐。”

    文博武说得云淡风轻,文贵却从中闻到了一股味儿,算计的味儿。

    而此时,灯火通明的沈家宅子,沈未远坐立不安,陈氏左眼皮也跳个不停,“未远,小七多大的年纪,不会认出我们来吧?”也怪她,和沈未远去逛街遇着那人,认出是酒楼的管事,忍不住拉着沈未远上前打招呼说两句话,她也不记得周围有没有人了,可如果小七先发现了她们和人拐子说话再跟上去的,她和沈未远就暴露了。

    “未远,不如先收手,那人说买那么多我女孩,总该再给些时间。”陈氏不清楚那些女孩具体去哪儿了,沈未远说一位南边的老板找他卖,出的价格高,他才应下的,陈氏想了半晌,犹豫道,“不若我们暂时不挣那个银子了,待风声过了再说。”

    沈家的日子比之前宽裕多了,过够了穷日子,对现在,陈氏极为珍惜,贩卖小孩挣的银子虽多,可终有暴露的一天,“未远,你和你那朋友不是还开了酒楼吗?靠那个养家糊口就够了。”

    沈未远被陈氏吵得头脑发晕,“别说了,这事被抓住的话我们都得没命,我先出去一趟,也不知那边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沈未远并未告诉陈氏青楼的事,他替韩家卖命,越少的人知道越好,沈未远对陈氏是有情分的,否则,不会撮合沈月牙和韩愈鹤,哪怕是为妾,也是沈月浅高攀了。

    陈氏听出沈未远不痛快了,没再说话,让他小心点,早些回来。

    沈未远去了韩府,向官家说明来意后跟着官家去了韩大人书房。

    韩向宾正和韩愈鹤商量这件事,听说沈未远来了,瞪了韩愈鹤一眼,“让他进来。”

    沈未远瞥了眼旁边鼻青脸肿的韩愈鹤,三言两语将事情的经过说了。

    韩向宾怒不可止,顺手抓起茶几上的茶杯摔向沈未远,“暴露想法子不叫人攀咬一口便是,蠢货,派人去辰屏侯府灭口,灭谁的口,还不快将人找回来?”

    皇上本就对这事上了心,辰屏侯撞破这件事整个京城都知道了,他在这时候有个闪失只会让事情越闹越大。

    沈未远转身往外走,韩向宾已经等不及了,朝门口吩咐道,“韩喜,你去一趟,务必将人撤回来。”

    风口浪尖上,谁都不能死,除了衙门的那一个。

    门口传来声是,沈未远跪在地上愈发恭敬起来,杀小七是他和韩愈鹤拿的主意,听韩向宾分析完,只觉得后背冷汗涔涔,“韩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等牢里那边传来消息才敢松口气,目光落在沈未远身上,韩向宾不由得怀疑找沈未远做这件事的决定了,本以为他有几分脑子,现在看来完全不是。

    “你和辰屏侯关系如何?”

    沈未远额头直冒汗,抬手擦了擦,如实道,“长大了并未见过面,他估计是不认识我的。”

    “那他怎么发现藏人的地点的?”韩向宾脑子不傻,不到四岁的孩子撞破这种事只会吓得不知所措,哪还敢上前?

    沈未远也不清楚这事,陈氏和他一起,遇着人拐子抱着孩子,之前人拐子找他商量事陈氏见过一面,认出来要上前打招呼,他不清楚是不是那时候被小七撞见了,小七不认识他却是见过陈氏的,想想又不太可能,小七才多大,换作沈月浅怀疑不对劲还有可能。

    “你别急着回答,当时博武将军身边的小厮跟着,文贵那人贼精,真是他发现的一定会让人把辰屏侯先送走,没把人送走说明了什么你自己好生琢磨琢磨。”韩向宾手一下两下敲着桌子,睇了眼边上跪着揉脸的韩愈鹤,沉声道,“这事不解决好,韩家都得完蛋。”

    沈未远沉默了许久,清楚韩向宾话里的意思了,人真是小七发现的,如此的话,只怕陈氏跟他和那人说话的时候就被小七看见了才会跟上去一探究竟的,汗浸透了衣衫,沈未远话都说不清楚了,“韩……韩大人,这事可怎么办?”

    韩向宾总算挑了挑眉,若沈未远连这点都想不通的话,他不得不重新规划他手里的人了,沈未远的位子换了旁人也能坐,“你想想是不是他听见你们说的话了,你们说了什么,一字不漏的说清楚。”

    沈未远一惊,看向旁边的韩愈鹤,后者自顾不暇哪会帮他说话。

    “没说什么,就问好,陈氏不知道我们具体是做什么的,说了两句就各自走了。”

    韩向宾敲着桌面的手一顿,明显不满意这个答案,“我要的是你们说话的内容。”

    沈未远不敢耽搁,一字不漏的说了。

    韩向宾蹙眉,确实没有问题,难不成被那小子歪打正着?

    屋里一阵沉默,不一会儿,门外传来焦急的脚步声,“大人,出事了,少爷派出去的人全没了踪影,牢里那边也没消息传来。”

    “什么?”韩向宾站起身怒瞪着韩愈鹤,“看你做的好事,来人,将沈未远立即送出府看管起来,带着沈家,一个人都不许放过。”既然沈未远已经暴露,他没必要为了他担着风险。

    沈未远哪听不出来韩向宾是放弃他准备拿他当替死鬼了,顿时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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