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初他要见洪老师就是想打听这位姓杜的长辈啊?”燕玲在听完洪钢的解说后就明白了。
    “是的,可惜我回城就开始工作了,后来娶妻生子也没回过西沟,和当初的哥们也没怎么来往。所以老杜这些年在哪里,在做什么我一点也不知道。当长安他儿子问起我当年的事时我已经觉得很惭愧了。”
    他特意跑到省城来就是为了打听当初还父亲一起干过活的一个知青?就算关系再好的哥们,可他父亲去世已经好些年了啊,听说他父亲去世的时候是因为部队抢险的时候牺牲了,他算是英烈之后。父亲走得突然的话应该来不及留下什么遗言。
    燕玲弄不明白靳秋海到底在做些什么,两人如今已分手他的事燕玲已经不想再干涉,知道答案,不知道答案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燕玲不想再打听下去,不过洪钢却和燕玲长谈起来:“长安结婚后去当兵之前来过省城一趟还见过我一面,我记得那时候也正好是夏天,不过是一场大雨后,喏……就像现在外面的雨一样,他那天来见我的时候裤腿上全是泥点子,我还借了一条裤子给他穿,嘛,虽然他后来也没有把那条裤子还给我。当初我带他去食堂吃的饭,还招待他喝了酒。他就和我说他结婚,新娘子是同村姓林的那个姑娘。这位姓林的姑娘我们都认识,当时也是村里有名的一枝花,那林秀娥不仅长得标致,干活也特别的勤快,力气又大,挑粪的时候跑得比我还快。人能干,长得好,怎么就嫁给了老实憨厚的长安呢,我也想不明白。因为在几个月前这位林姑娘曾暗中和老杜好过,可老杜那时候也没认真的谈过,毕竟那时候所有的知青都一样,想的全是回城的事吧。我们一走没多久,他们两个就结婚了。刚结了婚还没三个月,长安就去参军。在听到他的消息时我也是在报纸上看见的,没想到他才二十刚出头就走了。他是我们中间最小的一个,没想到走得最早。”
    燕玲愣住了,原来靳秋海他妈之前和别人好过吗,那个人就是秋海一直暗中打听的杜永年。
    洪钢说起当年的时候先是激动,到靳长安的死时又添了不少的惋惜。
    “他要打听父辈曾经的好朋友做什么呢?”
    “我也不好多问,毕竟我还老杜也是几十年没有见过了,甚至不知道他还在不在这个世上。”洪钢多少添了些伤感。
    燕玲忙安慰道:“洪老师,您别伤感,那位杜叔叔肯定还活得好好的,说不定将来缘分到了你们还能相见。”
    洪钢笑道:“真的吗,要真是那样就好了。等到那天我们聚在一起了,然后再一起去给长安上炷香,再带一瓶好酒过去我们也能聚一聚了。”
    “肯定会有这么一天的。”燕玲安慰着说。
    洪钢顿时觉得这个年轻姑娘不错,真是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燕玲微笑道:“我姓许,叫许燕玲,是秋海的朋友。”
    “哦?是吗,算来也有二十几岁了吧,结婚了没有?”
    面对洪钢的突然关心,燕玲突然被咖啡呛住了,她咳个不停。洪钢忙将桌上的纸巾给了燕玲,燕玲道了谢,她擦了嘴,接着又擦了桌上洒下的咖啡渍。
    “我没有结婚。”
    “没结婚?哦,现在的年轻人结婚都越来越晚了,我觉得你这个年轻人还不错,要是没对象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那洪钢满脸堆笑,看起来十分的热心。
    燕玲忙摆手说:“不用了洪老师,真的不用了。”
    洪钢便笑了起来,这年轻女子看上去很不错,即便没结婚也应该有对象了,看样子是他会错了意。正想说几句闲话时,听得门口有响动,洪钢抬头去看,接着他朝门口招手说:“韩医生,我在这里。”
    燕玲回头一看,却见一位男子朝他们走来,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相过亲的韩义山。世界怎么这样小,燕玲也趁势起身说:“不知道洪老师约了人,打扰了。”
    洪钢笑道:“没事的,这是我朋友家的儿子……”
    洪钢话还没说完,燕玲就打断了:“对不起洪老师,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燕玲不想被韩义山认出来,她的杯里还剩了一半的咖啡也来不及喝,她从另一边绕到了柜台匆忙的结了账。
    韩义山早就留意到刚才有个有些面熟的女人在洪钢对面坐过,他看了一眼剩了一半的咖啡,眉头微蹙。
    “韩医生,你今天在上班吧?”洪钢十分的温和。
    “嗯,没有,今天轮休。昨天在电话里的时候不是和洪叔叔说过么。对了,洪叔叔刚才在和谁说话?我瞧着像是一个年轻姑娘,她似乎有些眼熟。”
    洪钢道:“哦?那个小姑娘是我哥们儿子的朋友。其实我和她也并不熟。”
    “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
    “她说她姓许……叫许什么,我一时也没听清。”
    韩义山目光凛然他道:“是叫许燕玲对不对?”
    洪钢忙道:“对,对,就是这个名字。到底是上了年纪这记性不好了。”
    果然是她!当初觉得眼熟,她见了自己就躲着走,哼,这个女人他之前可是小看了。
    “你们之前都聊些什么?”韩义山有些刨根问底。
    “不过是些陈年旧事而已。”
    外面的雨并没有停,燕玲只想在韩义山认出她之前赶快逃开,虽然她现在和靳秋海结束了,可她依旧不想面对这个男人。
    等燕玲回到家的时候,从头到脚都在滴水,才站了一会儿地板上就一滩的水渍。
    燕春来了,她坐在沙发上吃水果,峥嵘在那边的地垫上盘腿坐着弹吉他。
    她回来得似乎不是时候。
    “姐,你掉河里了不成?”燕春看了一眼淋成落汤鸡的燕玲惊呼道。
    峥嵘听说也慌忙的看了一眼,燕玲怔怔的看了看他们,说道:“出门没有带伞,恰巧遇见了下雨。”
    峥嵘放下了吉他,他走过去和燕玲急切地说道:“淋得这样湿还不快去换身干爽的衣裳,头发也最好尽快吹干,要不然会感冒的。”
    燕玲淡漠的回答道:“我知道的,你们慢慢聊。”说着她先回自己房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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