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安静的氛围就会思绪飘飞,陈宴清轻按着她的约素,迫使姜棠靠他更近。
    作为丈夫他照顾姜棠病未痊愈,可作为男人他真的想……
    是很想,来一场。
    “你看好了吗?”姜棠仰的累。
    “嗯。”
    “那你松手吧,我都困了。”
    “好。”
    她说一句陈宴清回一句,关键半晌也不见松手。
    反而掐着她的手越发用力,腰都被掐的特别疼。
    外面应是刮了风,从缝隙溜入吹的蜡烛晃动不止,烛光由明转暗,姜棠终于忍不住嘶了一声。
    那声音似疼非疼,绵软缠绵。
    似是江南三月的烟雨,落在平湖泛起涟漪,朦胧中又透着无限遐思。
    紧接着粉竹听见夫人的笑声,断断续续扰人心扉,待反应过来呆了好半晌,一边犹豫着敲门,一边又顾及着争吵……
    最终粉竹呆了半晌,捂着耳朵跑进了风中。
    她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这场架吵不下去了。
    实则,里面并不如粉竹想的羞人。
    姜棠闹着要睡觉,陈宴清只是把人压下去,借着给人理衣的功夫蹭了两下。
    姜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陈宴清已经收了手。
    如此再三碰到她的痒处,姜棠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
    陈宴清呢?
    陈宴清依旧神态自若,过了手瘾才把人哄睡过去。
    半睡半醒姑娘玉臂横腰,青丝满肩,稚嫩的眉眼流连着开怀的笑意。
    陈宴清摩挲着她的背,一本正经的‘关心’道:“往后几日你都乖些,别胡闹,让病快点好。”
    “嗯嗯,好!”
    姜棠亲昵的窝在他胸膛,觉得陈宴清是关心她!
    这样一只久经官场的老色狐,姜棠又哪里玩的过他。
    沈媛被王府马车送回时,已经是深夜时分。
    父亲沈霁自来在意儿子多于女儿,可能她在沈霁眼中,唯一的价值就是未来嫁人给他换来多少的利益。
    嫡母沈夫人一心牵挂魔怔的沈安,对于情敌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自来没有多少关心。
    她的庶母倒是尚在,不过出身低微性子也怯懦,对于亲生女儿看一眼都怕给她生麻烦。
    沈媛就这么孤零零的走了半天,身边只有一个提灯的小丫鬟。
    这不仅让她想起方才的盛宁侯府,嫡庶两个姑娘一下车,便各自有丫鬟和嬷嬷围上来,尽管数量有所差异,但态度没有厚此薄彼。
    父亲总说别人瞧不出沈家出身,实则除了表面功夫到位,沈家做派又哪里值得别人另眼相待?
    很早沈媛就知道,她能靠的从来只有自己。
    这些年沈霁一边效力于皇帝,一边又十分理智的知道皇帝命数有限。一年前他打过陈宴清的主意,想借嫁女之机给自己留有后路,抛出的筹码就是沈媛。
    当初沈媛不乐意。
    毕竟陈宴清名声在外,她不想被当死棋。
    也是上天眷顾她吧!
    后来因为沈安求学的缘故,这件事便搁置了。
    直到陈宴清迎娶姜棠,她又无意收到陈玉珠的请柬。
    可能人的心理就是这样,你不想要一个东西,本来烦恼着怎么把它抛开,但当有一天她被别人捡去,你又开始抓心挠肝的难受。
    沈媛思索再三还是赴约了,也见到了被她‘抛弃’的陈宴清。
    男人墨衣玉冠,沉隽清雅,浑身气势却凛人。
    一眼便是极致危险,又让人忍不住想靠近的诱惑,那一刻她后悔了。
    这样的陈宴清,为姜棠而来,这让沈媛如何不嫉妒?
    这一切原本是属于她的!
    沈媛越想越气,以至于走错路都不知道,直到丫鬟提醒才回神。
    “姑娘,咱们应该去左边。”
    沈媛也是气糊涂了,她如今剩下的也就是苦心经营的温婉名声。
    沈媛仔细看了看,发现这是通往瑾安院的路,她眼睛动了动有算计闪过。
    “我听闻大哥回来了,白日有事不得相见,正好现在去慰问一下。”
    实际上沈媛心思通透,早从蛛丝马迹摸透了身边人的心思,沈安痴想姜棠多年,这次归来忽然闭门不出,其中不是郁闷难消,就是被父亲约束在堂。
    她本不打算掺和这事,但如今想起陈宴清通身的气派觉得有必要争一争。
    沈媛看似温和实则性子难以伺候,丫鬟怕大冬天被罚去捧冰,自然也不敢多嘴,主仆二人来到瑾安院。
    沈安已经被关一天了,他也不吃饭就没日没夜的练字,天黑也不睡觉,谁劝也不听。
    沈媛站在门口看他,以前沈安总是温和带笑,儒雅风流,似乎对谁都不会生气,但给人的感觉却遥不可及。
    如今他灯下站着,头发乱了,脸上有伤,肃着一双带恨的眼,反而显的真实。
    沈媛知道他最想听什么,“长兄,我今日去晋王府了。”
    只这一句沈安停了。
    他抬起头满眼的血丝,像被人围困的兽,不甘又无力。
    沈安想问些什么,但又怕听见不好的,期待和恐惧交织,让他一动不动。
    “她,应该挺不好的。”
    沈媛低着头,眼眸低垂遮去其中算计。
    “自己就是个孩子,却要顾着老王妃,王府的姑娘瞧不起她,大庭广众辱骂她呆,因为争辩两句就被带着掉入水中,如若不是温泉水,恐怕……”
    后面沈媛没有说,但恐怕什么两人都知道。
    沈安盯着她,嗓音沙哑,“她夫君呢?”
    “陈宴清啊!”沈媛苦笑,“他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自来就是心狠的,亲生父亲都敢以刀相向,更别提是赐婚的妻子。”
    沈安不说话了,那支笔捏在手上再没动过。
    沈媛知道沈安聪慧,并不会因她一面之词相信,她决定赌一把。
    “不过好在她是新妇嘛!王府总归不会打骂的,就是我回来的时候她还在小佛堂,听说还要道歉罚抄经书,也不知道明日回门姜家能不能等到人。”
    沈媛也只敢点到为止,究竟能不能撼动沈安之心,且看明日。
    但她走之前状似不经意呢喃了句。
    “要是她嫁给长……想来就不必遭这些罪了。”
    长什么?
    长兄吧!
    沈安往门外看了一眼,双眸漆色无边。
    他想啊!
    那个呆呆的姑娘本就胆小,如今呆在阴暗的小佛堂,又在受着怎样的折磨?
    他不求姜棠一定嫁给他,只求姜棠好,可如今明知道她不好……
    他当如何?
    他又能当如何?
    沈安忽然沉寂了,头一回觉得自己无用。
    沈安虽出不去门,但沈霁指望着他入仕,想要官海浮沉自然不能眼界狭隘,因此每日的新鲜事依旧会有人整理给他。
    别看那些都是东家长西家短的小事,但细细琢磨也能从中品出一点门道。
    比如今日信上说小沈氏带孟舒外出,选购冬装。
    比如太子午后约陈宴清出城,查看收留所难民安置情况。
    如若今日姜棠回门,小沈氏作为继母如何能不在场?陈宴清又如何能赴太子之约?
    既然这两件事同时发生了,那么也就意味着果如沈媛所说——
    姜棠没有回门。
    自来女子回门,代表了新娘的脸面和夫家给的体面,何其重要。
    沈安面色冷漠,自来有礼的他直接扫了满桌书籍落地。
    “欺人太甚!”
    其实也不是陈宴清欺人太甚,这件事是和姜棠商量过的。
    这几日天气本就不好,昨日晴过之后今日就阴了,早上是雪下午是雨,有时候还是雨夹雪刮着风,温度也冷人。
    姜棠昨日掉了水,夜里一个劲往他怀里钻,说话声音也不大对。
    早上大夫诊了脉倒说没什么,但陈宴清觉得姜棠脑子本就就转的慢,再烧下去没脑子可怎么办?
    便把回门变成九日,等她好利索了再折腾。
    姜棠受寒之后身子疲软无力,犹豫了一会也就答应了,作为她听话的报酬,陈宴清赔给她一个抱抱。
    她蔫巴在陈宴清怀里自以为赚了,实则陈宴清是乐见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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