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南珍一下子觉得无趣透顶,有这个时间不如拿去补觉。
    她忍不住还开始质问自己,究竟为什么要来听这俩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整整20多年都完全没有关注过他的人,怎么可能祈祷突然一下他们就良心发现?
    别说良心发现了,连利用都这么理直气壮。
    “行了吧?说了不要再讲废话了。”黎南珍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她有点犯困,“想让我干什么?你们又能给我什么?”
    黎母对黎父言听计从,说闭嘴就不敢再说话,黎塘从一开始就好像在神游天外,明明是他惹出来的事,这会儿却显得跟他无关,只有黎父稍微皱了皱眉,带着被挑衅的大家长式的表情。
    “这又是说的什么话?你是黎家的女儿,难道能让你一直这样在外面不叁不四的混!”黎父还觉得自己说的很对似的,拿手指敲了敲木质的桌板,“还谈条件,赶紧跟我们回家!”
    黎南珍拿出了手机,调出通讯录——这些蠢话,傻子才听。她当然不是打给小舅舅,在她出发之前早把施井蕾设成了紧急联系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又把快速拨号添上了祁寒的号码。
    这群人再这样理直气壮的说下去,她就真的要走了,跟傻子呆在一起实在是影响智商。
    “你干什么呢?”黎父看出黎南珍完全没有在听他说话,忍不住开口质问。
    “我说了呀。”黎南珍手指在屏幕上戳戳点点,一时无聊,又把祁寒和施井蕾的号码换过来了,“不要说废话。”
    “你!”黎父还想再骂,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黎塘急了。
    “好了,听她的吧!”黎塘本来想冲着黎父说,到底还是害怕了,转过去对着黎母指手画脚,“妈,你在干什么?咱来的时候不是说好了吗!你快点说啊!”
    黎南珍冷眼瞧着,很想嘲讽黎母两句,真真正正当个金疙瘩大宝贝养大的孩子,这会儿对他的态度,还不如对家里的保姆,真不知道图个什么。
    当然,最丢人的还是以前那个跟在人家屁股后头像个小狗仔似的讨好的自己。
    “南珍……”黎母扯了扯嘴角,在儿子的催促声中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看得黎南珍一阵恶寒,“妈承认,那之前是对你太过于忽视了,可这……你说到底也是妈妈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怎么会有妈妈不爱自己的亲生孩子呢?”
    “我也很想知道。”黎南珍开头,这也是她最疑惑的点,她把自己和黎父黎母甚至黎塘都做了血缘鉴定,她还偏偏就是他们俩的亲生孩子,“那你说说吧,我五岁的时候,把我带去万彩城是想干什么?”
    当然是想把她丢掉。
    “你,你怎么会记得!”黎母一脸惊愕的瞪大眼睛,那时黎南珍还那么小,而且她最后又及时的找了回去,连跟着的司机都没有发觉……
    我又不是傻子。
    黎南珍低着头,事实上当时的记忆确实也模糊了,但一个五岁的幼童被独自丢在人来人往的大商场里那种恐惧感永远也无法忘记。
    黎母说:在这里等妈妈一会,妈妈去给哥哥买东西。
    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时还是个孩子的她也不知道抱着什么心理,居然真的不哭不闹地在原地一直等到天快黑了,黎母回头来找她。
    黎母看到她的那一刻,脸上的震惊才真正让她难受万分。
    “你们在说什么?”黎父听着事情不对劲,忍不住开口打断,他意识到,曾经发生过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情,而这件事绝对深刻地影响了黎南珍与黎家的关系,也一定会影响本次“谈判”的走向。
    黎塘在一旁听她们聊了许久也没有进入“正题”,脸上的表情也是十分焦虑。
    “说你老婆以前犯法。”黎南珍把指尖搭在一起,手放在膝盖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遗弃是犯法吧?”
    “你做了什么!?”黎父转头面向黎母,脸上的愤怒是真真切切的——作为封建权威式的大家长,妻子也好、儿女也好,在他眼里虽算不得什么,却都是作为他的财产和资源而存在的,现在他的一个财产曾经差点让他损失了另一项财产,这无疑会让他感到愤怒。
    一种……商人对自己财物损失的愤怒。
    简直就是场闹剧,黎父黎母两个本该站在一条绳上的家伙居然把矛头对准了对方。
    黎父怒发冲冠表示对黎母的指责,黎母一边唯唯诺诺地答应,一边偷偷怒视黎南珍,显然把一切都怪在了她头上,黎塘,黎塘这个怂包,显然希望他们赶紧谈判,但这家伙习惯性把所有都交给黎母处理,连开口跟黎南珍亲自谈都做不到。
    黎南珍冷眼瞧着这一切,她所想象的自己会有的所有情绪,在这一刻都没有产生,除了讽刺。
    早知道就烂肚子里了。
    她甚至开始玩起了网上的烂梗。
    “你们到底是叫我来干什么的?什么都没想清楚叫我来看你们狗咬狗?”她究竟是来看他们干什么的?黎南珍自己都质疑自己,她想要与这两人解除亲子关系,真的有来找他们谈的必要吗?和律师或者代理人谈,恐怕都裂出好几个方案了吧?
    “行了!”黎父用一种指责的眼神看着黎南珍,“既然你油盐不进,那我们也没必要再跟你好好说了!”
    “你!跟我们走,去和商小姐赔罪!”
    ?
    黎南珍发出了真情实感的疑问:“你们脑子没坏吧?”
    让她去赔罪,他赔什么罪?又不是她对商小姐下药迷奸。
    “有这功夫,你们直接抓黎塘去赔罪,都赔了几轮了。”
    “还敢狡辩,你以为我们不知道!”黎父一脸胸有成竹,“你自己说,你离家出走的这几天,吃穿用度衣食住行,都是哪儿来的?”
    祁寒那来的。
    黎南珍指头对在一起点了点,没有答话,还真叫施井蕾给说对了,这几个人还真是为了祁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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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然都1900了!芜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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