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那次小产令齐王妃的身体垮了大半,精神更有些萎靡不振,可听到晋王受罚的消息却振奋起来:“王爷,晋王当真被罚去守皇陵?”
    齐王笑道:“这还有假。不只是他,他的妻子儿女都要去,就连在宫中安享荣华的安嫔都被父皇逐出了宫。”
    “太好了,太好了!”齐王妃摸着小腹哭起来,“我儿,你听到了吗,你父亲总算为你出了一口气!”
    这个小产的孩子成了齐王心中一根刺,令他不愿意触碰,更不愿见到齐王妃这般失态的样子。
    他皱了皱眉,道:“害我们孩儿的人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就放开心怀吧,等养好了身子,孩子一定还会来找我们。”
    齐王妃擦擦眼泪,难得露出一抹笑容:“嗯,我听王爷的。多亏了王爷,才让害我们孩儿的人得到了惩罚。”
    她还没有三十岁,只要好好调养,孩子一定还会来的。
    “这样就对了。”齐王揽住齐王妃的肩,轻轻拍了拍。
    老三倒了,他的机会大了,越是如此越不能掉以轻心,更不能有个只知道哭哭啼啼的王妃拖后腿。
    郁谨回到燕王府,讲起了外边的风雨。
    姜似更感兴趣的是他救活淳哥儿的事。
    “以渡气给人续命,确实稀奇。”
    正如郁谨所说,南边多水,常有溺水者,她亲眼见过几回,但没见过用渡气救命的法子。
    总觉得她与阿谨待的不是一个南边。
    一张俊脸凑过来,在眼中陡然放大。
    对方的呼吸有些灼热,眼神更加灼热。
    “阿似,你要是好奇,不如咱们试试?”
    姜似微微一怔,在那双精致得不像话的眸子里看到了压抑的火苗。
    她不由想到了时不时在她眼前打晃的纪嬷嬷。
    老嬷嬷板着脸,说得相当直接:“王爷年轻气盛,王妃忍心让王爷一直这么忍着?王妃不愿意用宫中的教引宫女没关系,那就挑一两个人品好、信得过的开了脸伺候王爷,不比王爷一时忍不住在外边有了牵扯强?到那时,王妃才是欲哭无泪呢……”
    最后,忠言逆耳的纪嬷嬷被郁谨打去刷马桶,还是她说好话才从茅厕放出来的。
    姜似伸手揽住郁谨的脖子压向自己,唇齿相触:“试试就试试。”
    她已经偷偷研究过了,有着身孕也是可以的,反正打死不给阿谨安排别的女人!
    郁谨慌张逃离到半丈开外,狼狈道:“阿似,咱们就好好说话,挺好的……”
    姜似笑起来:“不试试了?”
    “不试了,等以后再试也不迟。”他擦了擦汗,想着刚才的心旌摇曳暗暗苦笑。
    在孩子没生出来之前,再也不敢与阿似开玩笑了,每次都是他吃亏。
    “它到底什么时候出生啊。”郁谨伸手摸了摸姜似微隆的腹部。
    姜似对此也没经验,只能听大夫的:“良医正不是说了,五月底或者六月初。”
    提到预计的生产日期,姜似有些忧虑:“最好是六月出生。”
    “为什么?”郁谨颇不解,“到了六月天就热了,你坐月子会更吃亏。”
    姜似嗔他一眼:“你忘了咱们这边的说法,毒五月出生的孩子不吉利,尤其是端午那日出生的。”
    郁谨哑然失笑:“阿似,你怎么也在意这些乱七八糟的了。”
    姜似轻抚小腹,叹口气:“大概是因为要做母亲了。对自己,可以不在意别人看法,对孩子就希望他少些挫折磨难。”
    郁谨盯了盯她的腹部,笑道:“那我希望它是个男孩子。”
    “为何?”
    “男孩子皮糙肉厚啊,受点磨难不是坏事。”郁谨笑眯眯指了指自己,“就像我,从小还被人说妨克一国之君呢,比起来毒五月出生的孩子算什么?你看我不是好生生长大了,那些兄弟没有我长得好,还没我有钱,媳妇更没我媳妇漂亮……”
    他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把姜似逗得笑意不止,心中那点忧虑散得一干二净。
    这时阿巧进来禀报静园送了礼物来。
    静园送的礼物很不少,是用马车拉来的,随同礼物前来的静园管事对郁谨二人谢了又谢,这才离去。
    “老二还知道送礼,长进不少。”
    姜似把收拾礼品的差事交给丫鬟们,叹道:“经过静王世子险些被害的事,只要再有一个契机,静王说不定又翻身了。”
    翻身又被打落云端,第二次才是真正永世不得翻身,只是可怜了静王妃……
    想到前世静王妃的结局,姜似心头有些沉重。
    这次静园送来的礼物,有许多是小孩子用得上的,一看就是费了心思准备的。
    对曾经的太子妃而今的静王妃,姜似颇有好感。
    那其实是个心思通透的女子,只可惜所遇非人。
    这正是姜似无奈甚至偶尔苦闷的地方。
    这世上本有那么多优秀的女子,可只要她们嫁了人,一生荣辱几乎就要取决于那个男人了。
    这可真是不公平,当有足够的能力后,她或许该做些什么。
    “随他怎么翻吧,翻来翻去不过一条臭鱼。”郁谨懒得再提废太子的事,拉着姜似用饭去了。
    礼部尚书府的杨父与杨母借着探望外孙的机会与静王夫妇碰了面。
    杨父与废太子窝在书房里谈话。
    “岳父,你险些就要见不着你外孙了,晋王那个畜生真不是东西!”
    见废太子连骂人都骂得这么直白,杨父颇有一种心凉的感觉。
    这个女婿就不能稳重一点吗!
    “幸好淳哥儿无事,王爷反而因祸得福了。”
    “因祸得福?”废太子一愣。
    “是啊,王爷您想,晋王会害淳哥儿就是为了太子之位。皇上见储君之位空悬引起诸多事端,定然不会再拖了,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下定决心立太子。那您的机会岂不是来了?”
    废太子眨眨眼,不安道:“可父皇要是立别人怎么办?”
    杨父嘴角一抽,问废太子:“王爷觉得谁机会最大?”
    废太子想了想,试探道:“齐王?”
    杨父摇摇头,语重心长道:“王爷错了,机会最大的是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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