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是不知道啊,昨晚扫黄打非,把老瘸的店给封了。”马玉兵乐不可支地道着。

    黑钢也笑了,老瘸就在风口浪尖上,一年挣的很大一部分得上缴国库,他笑问着:“瘸哥那年都得来这么一遭,让他养老吧,他偏喜欢这玩意……哎马哥,不至于笑成这样啊。”

    “哈哈,我还没说完呢……这头老瘸给封门了,那头小木带着流莺游击队,还特么在收钱,哈哈,这叫什么事啊?老江湖没个新人玩得溜。”马玉兵笑着道。

    流莺游击队这个名是小木自封的,听得此事,黑钢愕然之后,也同样爆出了一阵大笑。

    那位多了一份工作的木少爷,并没有放下他的皮肉生意,一个月的发展已经俨然壮大了队伍,现在连道上混久了的人物都知道流莺游击队的大名了,就特么一群站街都没人要的烂婊子,结伙敲诈,嗨哟,还一敲一个准,把那些做正经皮肉生意的都眼红甚至开始效仿了。

    两人说笑着,黑钢把一提袋的东西放到了桌上,这是正事,笑着马玉兵打开,桌上一倒,示意着黑钢关上门,他看着眼前堆着的二十几件东西,一样一样随意拔拉着,拿起一只手表,惊了下,他扬手问:“确定?市价到20万了?”

    是个皮质已经显旧的表,表面已经发黄了,黑钢道着:“错不了,小木说,在收藏家的眼里,越旧才越值钱,这种旧款的劳力士,不在表的价值,而在它的保存年限。”

    “可以啊,你说这怪胎是怎么养出来的,居然认识棒球卡,居然能卖八万……要搁咱们,特么的早扔了。”马玉兵瞠然拿着一堆东西,赞叹着,好东西实在太多了,只恨自己眼睛少长了几只。

    他一摆手,黄金宝告辞走了,黑钢拿着手机,准备开拍,笑着道着:“咱们大老粗的,那认识这么多……毛哥那边快乐歪嘴了啊,一趟货多挣十几万都是少的……我来拍下,这回报价可有底了,省得咱们整回好东西来,全便宜出手了。对了,毛哥问了,有情况没有。”

    这边拍着,那边马玉兵道着:“没有,嘴挺牢,这么聪明的人,他应该知道轻重。”

    “毛哥说,一定得盯紧喽,千万不能出茬子。”黑钢道。

    马玉兵不屑道着:“丧毛就是特么属狗的,不帮他的,他咬你,你帮他吧,他还朝你嚷……可能有事吗?这办法可是五哥设计的,别说特么让人查,你就明告诉谁,他谁也不能信啊?”

    黑钢笑了笑,眼睛看着手机上的照片,卡嚓拍了张道着:“那是,跟咱们比,五哥是大师水平啊,对了,有段时间没见五哥来过了,忙啥呢?”

    “美酒佳人呗,还能忙什么,那才叫生活,咱们啊,成天撅着腚忙乎的,只能叫生存。”马玉兵笑着道。

    电话铃声响了,一看是丧毛的,他接起来,有一搭没一搭和丧毛扯着,中心话题还在那个木少爷身上,听音声,丧毛还是不放心,让人去查木少爷的底子,马玉兵一口应允。

    黑钢犹豫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外来的,已经无形中成了中心人物,要查底,那意味着,要重用啊。

    他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照片照模糊了,他赶紧掩饰,又对准赃物,来了一张。

    照片上传了,是一个网络云存储。

    密码给了多少人,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关注,不清楚,其实这是一个业内的秘密,地下世界也在与时俱进,在城市里已经消失的鬼市,其实已经网络化,虚拟化了。

    而且便捷化了,那,电话响了,买主已经看到了,马玉兵接着电话,摆摆手,黑钢知趣地退出了……

    ……

    小木是午后才睁开眼睛的,他是被一阵短信铃声吵醒的,大葫芦发的,发了一条恐怖的短信,二葫芦被抓了,红姐被抓了,瘸哥也被抓了,警察正在四下抓流莺游击队的骨干成员……昨晚的扫黄行动记忆犹新,吓得小木睡意顿消,等坐起来往下翻,却是一个带着笑脸的结束语:吓坏了吧木爷,愚人节忘了发短信,现在上补上!

    艹,这个夯货也会玩幽默了,气得小木扔了手机,又钻回被窝里,不过明显已经睡不着了,假寐了好久,干脆起身洗漱,准备又一天的开始。

    变了,不经意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那种明显的变化让小木怔了下,痴痴地看着,头发长了,就那么偏梳着,鬓上的一层细细的胡子浓了,他懒得去刮,人晒得黑了点,精神看上去忧郁了很多。

    是啊,变了很多,完全不像曾经纨裤的形象,发胶要用几层,面膜要用几次,每天香薰比上厕所的时间还长。

    现在还真没有时间关注这些,他终于尝到了奔波的滋味,尝到了为一日三餐辛苦的感觉,也感觉到到了作为犯罪分子的源动力。

    生存和本能!

    一无所有之后,别说拉皮条,就特么拉板车也得拉啊。就像被丧毛召去分货,那是不得不去,而且不敢不去啊,底层的社会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无时无刻不在吞噬着那些走错一步的人。

    所以,我不能走错啊。

    他默默地穿整齐了衣服,白衬衫、牛仔裤,清爽而简约的打扮,偏中性,不嚣张也不寒酸,出了卫生间,装起了手机,顺手拉走的房卡,每天住的地方都不一样,不是刻意的,而是根本不知道下一天会在什么地方。

    出了酒店房间,边走边联系着大葫芦,没成想大葫芦一干人正在等他,他们说了,正上着家法呢,让小木赶紧来。

    这俩货没准又去整谁去了,小木拦了辆匆匆而走,相处的一久,对葫芦兄弟已经很了解,这是一对闲不闲都蛋疼的货色,三天不打一架就浑身发痒,不过是从开始就认识的流氓兄弟,三人间已经莫名地有了点义气,特别是两人对小木的言听计从,很让小木找到了点作为领导者的成就感。

    匆匆赶到新一村,城西一处民居,标准的租住地,只能见到四角天空的院子里,围了一圈人,只能听到劈里叭拉扇耳光的声音,小木到场,一群在仓基的小混子自动让开一条路,进了人中央时,果真又是葫芦兄弟在打人,两人一逢打架就脱光,满身涂鸦似的纹身再加上狰狞的面孔,一般人根本不敢还手。

    被打的是一位江西佬,楼上就住他的一群老乡,愣是被葫芦兄弟带着这干混球镇住了,叭叭叭老老实实的挨耳光不敢还手。

    “停了……干嘛呢这是?”小木训着。

    大葫芦一揪人,恶狠狠地道着:“这小子把那招给偷去的,妈的,也学会发小广告讹钱去了……我艹了,这叫什么来着?”

    “剽窃。”一位混子有点文化,提醒道。

    “对,剽窃。”二葫芦顺手一耳光骂着:“尼马比嫖了我们兄弟还严重啊……自己说,咋办吧?”

    扑咚一声,那江西佬扑到小木面前跪下了,一把鼻涕一把泪求着,别打了,木爷,我不敢了……我们不去发了。

    小木没吭声,那男子獐头鼠目的没有给他一点好感,大葫芦顺势一脚骂着:“别特么装孙子,在仓基吃了多少,吐出来……否则老子卸了你的吃饭家伙。”

    这头一骂,二葫芦操着铁管直那人的脖子,这个被打的家伙也死挺,就是不吭声,三层楼住的老乡个个怒目而视,可没有敢上手的。

    “停了停了……”小木举手,把鼓噪的混子声音都压下去了,他蹲下来,看着那个鼻青脸肿的货,很客气地问:“需要我来解决吗?要么我解决,要么你和他们解决?”

    那人嗬嗬几声,直爬在小木面前巴结着,木爷解决。

    这位帅哥可就是近期声音鹊起的木少爷,一直以来都是以德服人,那外来的,岂敢惹这些横行霸道的地头蛇。

    “那谁带头的,出来……难道是你?”小木问着,那人凛然往楼上望了一眼,低头时,却说就是自己,小木呵呵一笑道着:“哦哟,你们真没点出息啊,打个架就吓成这样,还想虎口夺食?出主意的都不敢站出来,你们还指望抱个团做什么事?”

    “是我……”

    话音落时,有人站出来了,从楼上下来,怨毒地盯着小木,恨恨地说着:“地盘上又没写你们名字,凭什么我们做点小生意,你们就打人。”

    是位三十年许的汉子,看粗手黑脸精瘦样子,估计是想改变一下辛勤劳作的苦逼生活而出此下策,小木慢慢地起身,盯了他好一会儿,慢条斯理地道着:“没人拦着你,你可以继续做……而且还可以做大,我们可以从政民路这一带的酒店全撤出来,有兴趣全部接手吗?”

    那人一惊,摸不清底细,嗤鼻道着:“又不是你的生意,你交给我什么?”

    “但我们在,你们就做不好,也做不大,而且撵走你们,对我们来说,是分分钟容易的事,你说是吗?”小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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