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的就是柳云凛。”
    段灵慧还挺直白,“当年我才十来岁,在澧县,在街上被人欺负,是柳云凛救的我,那时候我就想着以后要嫁给他,可他直接跟我说,他有意中人了,他现在四处跑,就是为了给意中人找聘礼单子上的东西,等找齐全了就能娶了。”
    凤思吾愣了愣,段灵慧将衣服重新穿上:“后来我百般打听才知道他那个心上人就是你,可你喜欢的是夜凌寻,为了嫁给夜凌寻做凌王妃,甘愿害死那个看不上你不让你进门的如妃,还有夜凌寻最爱的我姐姐都要嫁进去,我还挺高兴的,至少没人跟我抢了。”
    “你还高兴,你不是一直都觉得是我害了你姐姐吗,怎么还高兴了?就因为证明了我喜欢的不是夜凌寻?那你们姐妹也没什么真情实感。”
    凤思吾直白的道。
    段灵慧哼了声:“我从小就和她分开了,她封了郡主在宫中长大,金枝玉叶的,我虽然被段亲王收养,但是段亲王不喜欢我,反正各种看我不顺眼,一点点小事就打骂我,最后还是段亲王妃看不下去了提议将我送去澧县老宅养着,我才不至于被打死骂死,可我姐姐呢,没为我说过半句话,我恨她都来不及,还要什么真情实感。”
    “夜凌寻看起来很讨厌你?为什么?”
    凤思吾打量了一下段灵慧,总觉得这姑娘挺真实不做作的,夜凌寻不是看人内涵的吗,怎么这么讨厌她?
    提到这个,段灵慧撇撇嘴:“夜凌寻讨厌我,那是因为有一回,他到澧县来,正好看到我在街上把人给打了,那人是个纨绔子弟,我打他是因为他调戏我的婢女,可那人十分会装模作样,还说是我勾引他不成恼羞成怒颠倒黑白才打了他。
    夜凌寻让我认错,我不认错,还说他要是不多管闲事,我就能把那人给打死,也说要把那人给剥皮抽筋什么的,夜凌寻觉得我有病,不让姐姐跟我在一起。
    还有一回,我想出府去找柳云凛,扮成一个丫鬟的样子出去,谁知道那个丫鬟在外面有个姘头,那个姘头赌钱赌输了上门来找她,瞧着我穿衣打扮像她,当时又喝醉了,就抱着我哭闹了起来,正好被夜凌寻看到了。
    反正我解释也没用,这一来二去的,夜凌寻自然觉得我不好,厌恶我,特别是我顶着一张跟规规矩矩大家闺秀金枝玉叶似的秋阳郡主的脸,却有这么多糟心的事儿,夜凌寻更是觉得我连累了秋阳郡主的名声。”
    还有这种事。
    凤思吾摇头,嘀咕:“还说自己看内涵,我看就是个瞎子。”
    “你说什么?”
    段灵慧凑过来。
    凤思吾换了话题:“那你为什么在清风寨上演这么一段,弄得自己很想嫁给夜凌寻似的?”
    “故意的,给他添堵,气气他呗。”
    段灵慧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酒喝,“整天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我要不摆出一副我想要嫁给他的样子,他能气的把我弄到宣王府吗,能让我和宣王妃接触吗?
    要知道柳云凛可是宣王妃兄长,而且我听说柳云凛虽然叛逆,是个私生子也不被明面儿上承认,但是他对宣王妃这个妹妹可好了,我要是和宣王妃交好了,好歹也能知道不少柳云凛的事,到时候投其所好,他自然会看得到我的。”
    大志向啊!
    这么迂回婉转!
    厉害厉害!
    凤思吾给她竖起大拇指:“段姑娘,你这法子真行,但是……不是我打击你啊,现在柳云凛一门心思喜欢我,你还得多费劲儿。”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欢不喜欢他?”
    段灵慧盯着凤思吾的眼睛。
    凤思吾也很直接:“现在呢,不喜欢,但是对比起夜凌寻来看,他做的事倒是让我挺感动的,所以你尽快让他喜欢上你,不然到时候我被他彻底感动了,可就不好说了。”
    “没问题。”
    段灵慧立即答应,这一股潇洒的劲儿让凤思吾还挺欣赏的。
    “喝酒!”
    段灵慧仰头一饮而尽,凤思吾也喝了一杯:“我看这你的性子不错,要是你不使阴招害我,搞不好我们能做朋友。”
    “我喜欢光明正大的干架,使阴招的是风清婉才会做的,我才不屑呢。”
    段灵慧嫌弃的撇撇嘴,忽然又来了一句,“你说,夜凌寻是一只猪吗,为什么他看不出来风清婉那些手段啊,还是说男人都喜欢那样的女人?”
    噗嗤。
    凤思吾笑出声来:“夜凌寻怎么样我是不知道了,我也不想知道,倒是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斯文一点说话,可能更好。”
    “切,我就这个样子,我一个孤女从小就寄人篱下,受尽白眼,又不像是秋阳郡主备受呵护,我啊,斯文温柔不起来的。怎么着,你也嫌弃我?”
    段灵慧蹙眉。
    凤思吾摆摆手:“没有没有,我哪里敢嫌弃你。”
    “那就好,宣王妃说了,你是个好人,那我就得跟你交好。”
    段灵慧看了看外头天色起身,“我先回宣王府了,我比你和夜凌寻回城的早一步,和宣王府上的人已经混的差不多熟悉了,这会儿是出来给宣王妃买东西的,别等会东西没买成,自己喝醉了,还得让人给我扛回去,丢人了。”
    话落,段灵慧转身出去了。
    凤思吾歪着脑袋打量段灵慧的背影,轻笑出声:“这姑娘性子我喜欢。”
    凤思吾一个人悠悠的喝了半壶竹叶青,心情好了不少。
    看着外头的天儿暗沉了,像是要下雨,她结了账出了酒肆,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
    现在风清婉回府了,凤思吾就不想回去,看着风清婉那个矫揉造作的样子,她就觉得倒胃口。
    凤思吾撇撇嘴,琢磨着是不是该再寻一处宅子买下来,这回要做的更秘密一点,免得夜凌寻那个渣男又来烦自己,害的最后又亏钱还没了地方。
    她才这么想着,就听到不远处传来阵阵疾驰的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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