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让你走。至少不想让你因为跟我之间的事走。”涂明说完看着卢米:“我离婚是既定事实,但我想对你说的是我没有觉得自己离婚就低任何人一等,我没有亏欠过任何人。”
    “如果你因为我离过婚,就把我定义为不能深交、只停留在身体接触的层面,这对我不公平。我也不会接受。”
    “这是为什么我那天为什么口不择言对你说了那几句话,对不起。”
    “卢米,那些话是我言不由衷。认识你这段日子里,我看到你是一个多好的姑娘。热忱、勇敢、直接、正直,我也不止一次想过,被这样的姑娘喜欢该多么幸福。我甚至在跟你恋爱的第一天,就开始规划以后。那个以后时间不短,至少有三年、五年甚至十年。”
    “离了婚的几个字让我难堪,也让我崩溃,我下意识里觉得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只是在玩弄我。”
    “这样的认知令我痛苦。”
    涂明有多难过呢,这个年过的太糟糕了。明明一家人在那里热热闹闹讲话,他却游离在热闹以外。夜晚的中关村街上亮满了节日的灯,他行这头走到那头又走回去。只有卢米送的cd机能让他好过那么一点。
    分手堪比离婚,不,比离婚更甚。
    “你能原谅我吗?”涂明看着她,把这些天来想说的话都说给她听。如果她想永远用情感驱动身体,那他就努力让她对他的兴趣长一些就好了。
    卢米心里憋的那口气终于是轻轻的出去了,点点头。
    “但是你单方面结束恋爱关系这件事我并不认同。”涂明把卢米拉起来跟他面对面坐着:“因为一两句话就要单方面分手,这样理智吗?如果你生气、委屈,你可以告诉我,我会认真听你讲话的。”
    “哦…”卢米哦了声,憋起嘴。
    涂明食指刮过她嘴唇:“睡吧不早了,明天来给你装碎屑机。”
    “哦…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卢米问他。
    “我觉得我们在恋爱,你说呢?”
    “我们可以先不确认关系吗?好像确认了关系就有一张网,我们两个都变得奇怪,都跟吃错了药似的。”
    “好。”
    卢米点点头:“那你能给我一个再见吻吗?”
    涂明被她的样子逗笑了,也在她颊边轻轻一下:“早点睡。”
    “拜拜。”
    涂明穿好衣服下楼,卢米跑到窗边看他,这大哥走到楼下突然停住。视线从下往上,一直向上看,直到卢米这一层,停住了。
    距离那么远呢,可卢米就是觉得他这一眼看进了她心里。也不知因为什么,八成因为春天快要到了,阳光、雨露、春风都恰到好处,总之她心里突然开出一朵花来。
    涂明看到窗口那个小脑袋,就觉得心里暖了那么一下。拿出手机给她发消息:“卢米,我想跟你好好的。按照谁的节奏来都没关系,是快是慢也没有关系,我只有一个要求:如果我们再开始,别再轻易说分手了好吗?”
    “好。”
    涂明看到这个好字,又仰起头对那扇窗户笑了笑,这才离开。
    第二天他仍旧中午回父母那,易晚秋看到过年期间没有一个笑模样的儿子竟然心情不错,就打量他一眼又一眼。想起涂燕梁劝她那句:儿孙自有儿孙福,别问,别管。就生生忍住了不问。
    吃饭的时候他们易晚秋聊起她戴了很多年的手表有点惋惜:“不走了,去了两个表店都说不能修了,没有里面的零件了。”
    涂明想起卢米送她cd机的时候说起那个匠人似乎是钟表师傅出身,就对易晚秋说:“待会儿拿给我,我去想想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啊?”
    “我认识一个人,她什么人都认识,八成能找到人修。”
    “好啊。”易晚秋和涂燕梁对视一眼:“那你就找人帮忙看看。”
    涂明走的时候拿上那个手表盒,到卢米家的时候她刚起床洗漱过,素净着一张脸。看到涂明手里的小盒子就问他:“这不会是戒指吧?别啊。”太快了,她会害怕。
    “不是。别胡思乱想。”打开盒子给她看:“我妈的手表坏了。我记得你说胡同里有个老大爷从前是钟表公司的,就拿来试试看有没有办法。”
    卢米拿起来看,表面上斑斑驳驳:“可有些年头了呢。”
    “我父母的定情信物。”
    “哇!”卢米哇了一声:“必须修好,现在就走。走走走!”
    “不着急。”涂明握住她手腕:“你是不是还没吃东西?吃口东西再去不迟。或者先问问人在不在?”
    “哦对!你看我这脑子!”卢米一拍脑门,给刘爷爷打电话,过了半天才接:“清华池泡澡修脚呢!今儿没空,明儿再说吧!”
    “那行吧。”卢米挂断电话撇撇嘴:“哼,泡澡修脚,这不是我想要的晚年吗?”
    涂明将手表放到她客厅的多宝格里:“明天再去。今天刚好装碎渣机。”
    快递已经到了,箱子还没拆,涂明蹲下拆箱子,好看的臀线又被卢米看了去。卢米阿弥陀佛一声别过脸去,心中劝自己:忍住,别胡说八道,做个正经人。忍住,战线越长、越刺激。
    涂明不知道她心里的弯绕,拆了箱子找出说明书和图纸,坐在沙发上安静的看。冬末下午的阳光透过他的手指,将指缝填了一层柔金色。非常好看。
    这还怎么忍?
    卢米凑上前去拉他手指,涂明放下说明书看着她越来越近的脸,终于她的唇到了他唇边,微微张唇含住他的。
    又快速离开。
    都安静了那么几秒,涂明因为这个吻,心中胀满剧烈的情绪。
    终于动手拉她回来,热烈的吻住她。按在她后脑的手用了力,在她张开唇之时舌尖长驱直入,舌尖触到舌尖,引发一场海啸。另一手将她揽进怀里。手掌移到她肩头握着,仍旧没有乱动半分。
    卢米这会儿希望他不做夫子,做一个小人,将她吃干抹净。手拉着他的手从肩膀微微向下,两个人都不动,涂明看着她,神情晦涩:“窗帘。”
    …
    卢米忍不住笑了。
    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啊,又上前咬他嘴唇:“你这么怕被看啊?”
    “你不怕?”
    “怕。”
    卢米把说明书丢给他,顺势回到自己的位置:“研究吧!”
    卢米发现自己有那么一点怪癖,她竟然觉得看说明书的男人挺性感?
    “多看会儿,别装的时候错了。”
    涂明眼从说明书移到他身上:“你好像不太信任我的动手能力?”
    卢米撇撇嘴。
    涂明拿起机器去厨房,又打开他的工具箱,完全不用再看说明书,把线路捋好,位置找好,就开始安装。
    卢国庆打电话问卢米要不要回去吃饭,卢米看了眼涂明:“我今天约人了,明儿回去吃。”
    “明儿不用回家,你奶奶想吃烤鸭,咱们一家子去吃烤鸭。”
    “那行。”
    卢国庆挂断电话,对一边的杨柳芳说:“我怎么听着闺女家里有人?”
    “有人没人你问一下她二大爷不就知道了?老头天天在外面溜鸟,什么人都躲不过他眼。”
    “也对。”
    二大爷说的可真玄乎,这几天天天有个男的下班就来卢米家,半夜才走。卢米家里乒乒乓乓的也不知在干什么。今儿也来了,路过的时候二大爷的鸟还在窗前叫了声卢米呢!
    卢国庆和杨柳芳一琢磨,不对,卢米谈恋爱了。
    杨柳芳又给卢米打电话:“你家里有人啊?二大爷说这两天有男人一直来。”
    “二大爷眼睛可真不花,是啊,家里有人。”
    “谁啊?”
    “修水管的。”听到杨柳芳啊?了一声,就笑了:“我朋友,会修水管。”
    “哦…”
    卢米知道杨柳芳好奇,就说:“明儿见面我好好跟您汇报汇报。”
    挂了电话回头去看涂明,他耳朵微微红了。
    “明儿我要陪我奶奶吃烤鸭,吃完了带你去找刘爷爷修表。你要是没时间就把表留下,我自己去。”
    “一起去吧。我没什么事儿。”
    “你不打网球?不爬山?姚路安说你定期去福利院做义工,这周不去?”
    “这周都没安排。”
    “感情您这周就想安排我了。”卢米美滋滋说了一句,靠回沙发,安心做一个懒人。
    涂明装好碎渣机,又拉卢米去厨房,给她演示怎么用:“有了它,以后能减少下水堵的情况。其实现在很多智能家居懒人家居都很友好,你大可以放心试试。”
    “比如呢?”卢米又问比如呢,她自己懒得要死,也没特意研究过。
    “比如…”涂明想给她好好讲讲,看她的眼落在他胸口,就说:“算了,我直接给你换了。”
    “你为我花那么多钱,万一我不要你了怎么办啊?”卢米问他。
    “那我再给别人花钱。”涂明用语言软软抽打她一下,让她适可而止。
    卢米接收到了,真就适可而止了。撇撇嘴,眉眼里也有笑意。
    两个人一起吃了晚饭,涂明穿大衣的时候卢米挺想留他的,又想起“正经”二字,就生生忍住:“回见吧您!”关上门。
    涂明听到门砰一声关上,又忍不住笑了。
    第49章
    卢米跟家人吃饭,自然没逃过被审问。
    卢国庆和杨柳芳把她堵在烤鸭店外面那条小胡同里,卢国庆甚至撸起袖子:“交代吧!”
    “爸您不冷?您把衣袖放下来好好说话。”卢米嬉皮笑脸挺气人。
    “你家里那个男人是谁?”
    “我朋友。”
    “朋友还是男朋友?”杨柳芳问。
    卢米想了想:“男朋友。”
    “干嘛的啊?”
    “查户口呢你们…什么社会了,刚谈恋爱就要把男方刨根问底的…放心吧,是你们喜欢的正经人。”卢米给父母喂定心丸:“长的好、年轻有为、家境好、有追求。”又加几句:“不蹦迪、不骑摩托、爱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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