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起银锭子,二话不说的就往宋延年怀里塞。
    “嗐,来婶子这里吃饭,还付什么钱啊,见外了见外了。”
    宋延年推辞:“情分是情分,生意是生意,咱们一码归一码,婶子你还是收下吧。”
    旁边白良宽也跟着帮腔,马阳钊还在神游。
    “不行不行,说好了婶婶请你们的,再说了,我们家玉京今天给大家添麻烦了,哪里还能收你们的银子。”
    “只是几碗粉条,婶婶还觉得礼太轻了拿不出手,快将银子收回去吧。”
    钱婶坚决不收,多说几句还着急了。
    最后,宋延年只得将银子收了回去,笑道。
    “那就多谢婶婶款待了。”
    钱婶笑眯了眼睛,继续刚才的问话,“对嘛,这才像话,怎么这么快就回去了?不多玩一会儿吗?”
    “不然在这留个晚饭吧,婶婶杀只鸭子,做咸水鸭吃怎么样?”
    宋延年:……
    他这才刚吃完中饭呢,钱婶还是这么热情。
    他推辞道,“下次吧,我们出来也有段时间了,该回去了。”
    钱婶面露不舍,但她是个老妇人,除了和这书生伢子唠嗑唠嗑家常,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聊些什么,她怕自己说多了惹人烦。
    嗐,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就是这样吧,又想留人说话,又怕自己的车轱辘话惹人嫌弃。
    钱婶有些惆怅。
    宋延年见状顿了顿,继而凑近钱婶,在她耳畔悄声道。
    “婶儿,我过几天再来,你别嫌我吃的多就行。”
    他的视线瞥过白良宽和心不在焉的马阳钊,带着笑意道。
    “下次啊,我自个儿一个人来,不带他们两个,哪能回回让他们跟着我蹭婶婶家的粉丝,美的他们!”
    “咸水鸭留给我一个人吃就行了。”
    钱婶被逗乐了。
    她豪气的挥了挥手,放下豪言。
    “都来都来,这三碗四碗的粉丝,还吃不穷婶婶。”
    宋延年站直了身子:“行!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
    告别了钱婶,走出店铺一段路了,背后有哒哒哒的脚步声传来,原来是一直在大堂里偷瞧宋延年的冯玉京。
    宋延年停下脚步等他。
    “怎么了?”
    冯玉京抬起头:“嘶~我变不回去了。”
    “这样难受!”
    他似乎是想起什么,冰冷又无情的眼眸里闪过唾弃,最后却还是屈辱的自我妥协。
    只见他努力的学着冯萍萍的动作,瘪嘴,眼里浮现小泪花,声音柔柔又小声。
    “哥哥,嘶~”
    宋延年:……
    他有些哭笑不得,这都哪里学来的啊,不伦不类的。
    他摸了摸冯玉京的脑袋,看着他的眼睛道。
    “你今天闹的动静太大了,好几个人看到了你的真身,这几天说不定会有道人来查,他们不一定有我这么好说话了。”
    “到时,一个不留神就被人捉去泡酒了,怕不怕?”
    他想了想,上次捡到的那块奇石倒是能刻一个封灵符在上面,便继续道。
    “等我下次来的时候再解开。”
    冯玉京倔强的保持住姿势,就是不妥协。
    他才不怕他们,来一个拍一个,好办的很。
    宋延年:“道人来了,会给钱婶他们带来麻烦的。”
    是这样吗?冯玉京皱着一张脸,随即不情不愿的应道。
    “那行叭,你记得早点来,嘶~”
    宋延年逗他,“这下怎么不叫哥哥了?”
    冯玉京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跑开了,一溜烟人就不见了。
    宋延年:不愧是蛇妖,这速度够快!
    旁边,马阳钊抱着肘,脸上有些不痛快。
    “延年兄,这孩子怎么回事,我没惹他吧,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瞪我!”
    还真别说,年龄不大,眼神倒是挺吓人的,他对上他的视线,看了两眼便不受控制的挪开了。
    眼下也是看到人跑远了,他才敢开口抱怨。
    邪门了这事。
    马阳钊话才说完,转头就见宋延年和白良宽盯着自己,他莫名。
    “这么看着我干嘛!”
    宋延年摇头:“没什么。”
    真是勇士啊!
    他率先往家的方向走去。
    白良宽:“谁说你没得罪他了?”
    马阳钊:“我哪里有?”
    白良宽:“你刚刚不是还说他肥肥的嘛,就饭桌上那会儿,人都在旁边听着了,你还说的那么大声。”
    “我……”哪有!
    马阳钊张嘴想反驳,话到嘴边又噎了回去,他陡然间发现,这小屁孩的眼睛和他脑海中的大白蛇一模一样。
    邪恶阴冷又无情……
    “蛇,蛇……”真的有蛇,还变成人了。
    马阳钊两眼发晕,眼见着又要昏过去了。
    白良宽连忙顶住他,“兄弟,坚持住,坚持住,是男人就坚持住!”
    宋延年:……
    这时,旁边走过几个路人,几句窃窃私语钻进马阳钊嗡嗡嗡的耳朵里。
    “快瞧快瞧,这就是刚才那闭眼走路的书生。”
    “我和你说啊,他方才那模样可逗人了,一个大男人走路,愣是走出了咱们村小翠的姿态。”
    马阳钊看着那人搔首弄姿的步伐,他瞬间站直了身子,人不怕了,头也不晕了。
    他握紧拳头,侧头怒吼。
    “白良宽!”
    白良宽丢下他就往宋延年那边跑去。
    他回过头来,笑嘻嘻的模样。
    “没有没有,不是我,都是延年兄,你找他算账去。”
    宋延年手指指向白良宽,言简意赅:“是他。”
    宋延年和白良宽,自然延年兄更可靠一些。
    马阳钊瞬间将炮火对准了白良宽。
    ……
    到了长乐坊的小院了,马阳钊还在讨伐白良宽。
    “好哇,我就说我的屁股怎么这么痛,手还酸的很,说!你待怎么办!”
    白良宽苦着脸,“谁让你昏倒了,你都不知道那时有多可怕,情况有多危急,我没有自己跑掉而是将你拖到旁边,算是生死之交了。”
    “你应该感谢我的!”
    马阳钊一窒,有那么两分道理。
    “好,这件事就算了,那我的手酸是怎么回事?!”
    到底都干啥了,害他丢那么大的丑。
    白良宽自知理亏,他朝宋延年投去求助的眼神。
    宋延年耸耸肩摊手,爱莫能助。
    “谁让你爱玩了,马兄都生气了。”
    白良宽将青草小偶递了过去,不舍道:“好吧,不然,我也让你玩一次怎么样。”
    他见马阳钊怒气未消的模样,强调道,“真的很好玩的!”
    马阳钊一听这话,瞬间更来气了。
    宋延年扶额,这吵吵闹闹的两人,闹的他脑瓜疼,比双瑞还吵!
    “你们玩吧,我先进屋了……”
    马阳钊转头:“谁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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