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母拉下脸,不乐意了。
    夫婿早亡,她一女子都能拉拔起一双儿女,如今石家远胜当年,怎么能就有一根独苗。早些年她看沉知楼样样都好,出身好,样貌好,还有一身才学,与自己儿子天造地设的一对,可如今沉知楼与靖远侯府断了来往,归京后侯府都未遣人来看,样貌才学再好,生不出孩子来又有何用。
    心里又骂自己儿子犯傻,与他一般的男子有几个不是叁妻四妾,他倒好,别说一个妾室都无,连收个通房丫鬟都像做贼。
    儿子是自己生的,不能去怨,便又给沉知楼记上一过。
    石鸣之见石母阴沉着脸死盯沉知楼不放,轻声让沉知楼先回房,沉知楼也不等石母反应,脚步匆匆,石鸣之能出口拒绝,她心里好受一些,走至半路,又觉得自己不能逃避,这次过了,还有下次,不如将话彻底说开。
    石鸣之既还有心......
    她顿住脚步,又往回走。
    行至门口,石母仍在责怪,“你当我愿意掺和你们的事,你这媳妇娶的千般好,可她不会生孩子!你看京中大户,哪个不是子孙遍地,攒下那么多家业,百年之后无人继承又有何用!”
    沉知楼不知怎么,放轻了脚步。
    听石鸣之耐心说道:“母亲,此处是帝京,天子脚下,不同于在任上......瑞哥儿的出身已是不正,若再莫名弄出孩子,儿子难敌御史利口。”
    石母听他说完,火气消了一半,石鸣之在地方,天高皇帝远,百姓都尊他敬他,让石母也有些看不清身份。如今到了帝京,区区一个礼部侍郎,又算得了什么。百官娶妻纳妾有规矩,与没名分的女子弄出孩子,绝对于官声有碍,她险些害了儿子!
    石母一把握住石鸣之的手,“亏我儿心细,为母险些办了错事。”
    可这子嗣一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她又试探道:“不若纳几个良妾吧。”
    妾室生子有理可寻,记在嫡母名下也是常事,这便不会为人攻讦了罢。
    一门之隔,石鸣之没有反驳。
    沉知楼嘴里尝到一股腥气,原是唇瓣流下血丝,她眼神一定,久积的云雾反而散了。
    ***
    夕阳下沉,正逢下值时候,许兰姝到前殿做完事,低头往内宫走,她最不爱在这个点行走,真是叁步一躬身,五步一行礼。
    终于等人走得差不多,她靠在廊下稍作休息,见一女子阔步走来。
    她再次弯身低头。
    女子似是在与人商讨什么,沉知楼偷瞧一眼,才发现她身后还跟着一个气喘吁吁的男子。
    那男子没说几句话,就被女子驳回,二人没注意沉知楼,依旧交谈着往外走,说是交谈,大多是女子说话,男子在听。
    这与她常见的大不相同,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宫中,多是男子说话女子在听,原来也能反过来吗?女子也能大声说话么?
    她想起手下小宫女闲谈,说长宁公主要建女学,不收束脩,还倒贴银钱,各个玩笑道劝爹娘将妹妹送去,还说这间书院连杂役也都只要女子,她们若是离宫,也想去试试。
    许兰姝不解,留在宫中不好么?女子恩科想来便是前路艰难......
    她走过回廊,又遇到几名官员,只好再次停下,让他们先行,这几人见许兰姝生的清丽纤细,视线在她身上游走,许久才走远。
    早已习惯了的事情,今日却厌恶难忍,许兰姝想到刚才走远的程玉,她步子很大,目视前方,只有旁人在追,前方无人可挡。
    是不是只有生为公主,才能走得那样肆意?
    如她,也可以吗?
    ***
    问月与于筝身法都极好,不到一日便赶到叁皇子所谓的外宅,看似寻常的宅院就在帝京附近,说来可笑,离程玉的庄子——也就是谢元清养伤所住的那个,还不到叁十里,此前竟是无人留意。
    只看外门,与一般小富之家无异,于筝二人不敢贸然潜入,只趁着夜色在外院探个来回。院内下人步履扎实,大多都是练家子,这般架势用来看管一个外室,便有些小题大做了。
    二人又观察几日,期间于筝进内院查看两次,险些暴露行踪,才确认里面果真住了个女子,那女子夜里开窗,她凑巧瞧见下半张脸,按理说习武的人耳清目明,就算是夜里,借着月光也能瞧清八九分。可于筝此人生来脸盲,能从骨骼识人,却记不清面孔。
    问月本想替她去看,但他功夫不及于筝,怕打草惊蛇。于筝也无法彻底信任他,思来想去,避免夜长梦多,决定先去回禀程玉。
    还未等二人动身,边门一人打马离开,看方向是往帝京走,于筝同问月对视一眼,问月点头回应,两道身影踏着夜色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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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好气,宝子们,不要陷入恐惧,多多锻炼身体,我们并不弱小,我们勇气可嘉。
    十二点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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