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真…】小天道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阿真……】
    小崽崽委屈得不得了的样子,小金豆子不停的掉。
    ‘你怎么哭了啊,崽崽不要哭……’季寻真心有点软了,毕竟是只还没断奶的小崽崽。
    跟着她流落到五百年前,明明是天地之间最为尊贵的存在,沦落到被当器灵卖、被嫌弃、被吐槽,还被迫看未成年人不准看的东西。
    啧啧啧,放到五百年后,她这么养崽崽,是要被送去六道司拘留的。
    【那个畜生,那个畜生……】小天道上气不接下气,【他怎么这么对你,对你做那种事!】
    季寻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子的不对劲。
    这个梦居然是接着那一个羞耻的夜晚继续进行的,真是牛的啊。
    她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自己的状况——
    马上又盖了回去。
    果然昨晚真是,酣畅淋漓啊。
    她腰酸得要死,也疼得要死,动也动不了。
    真没看出来,那人一介书生,哪里来的这么好体力。
    别说书生了,连凡间最勇猛的武将或许都没他厉害,这简直不是凡人能达到的,她只在妖兽或者魔兽身上,才见过这样的好体力。
    【阿真……】小天道的眼神有一丝丝的怪异。
    ‘啧,怎么了?’季寻真还沉浸在揣测男子体能的对比中。
    【小天道……还是个崽崽呢。】小天道红着脸,能不能不要在崽崽面前,把男人们都拖出来比较。
    季寻真嘴角一咧,‘你不是,早就脏了吗?’
    【!!!】小天道恨不得骂老狗比。
    好久没骂了,现在想想还挺怀念以前酣畅淋漓的自己。
    季寻真瞥了眼枕畔,空空如也,便唤了一名侍女前来,“他人呢?”
    屋子里的气味儿还没散去,少女睡在床上,一张脸素白里带着一丝丝娇媚,懒散又温软。
    一夜之间,她从少女变成了女人。
    侍女仅仅瞧了一眼,便赶紧埋下头来,“夫侍他……他……”
    “今日不上朝。”季寻真掐指一算。
    侍女跪了下来,“今日女皇大赦天下,冯兰冯校尉被放出来了。”
    所以一大早,贺兰镜便整理了仪容,去接自己的正牌妻子去了。
    唉,季寻真撇嘴,说到底,元微也就是个趁着冯兰落难,强取豪夺贺兰镜的主。虽然她不是主观意愿上强取豪夺了,而且根据昨晚的表现,贺兰镜豪夺她还差不多。
    侍女瞥了眼元微的表情,深怕她伤心。皇太女元微到底有多喜欢那贺兰镜,这么多年来,阖府上下,其实都是知晓的。
    谁知季寻真竟拍了拍手,“走了好,走了好啊!”
    她怕了,她是真怕他白天再来一次,这样她真的会被犁坏的。
    她以前一直说,没有犁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现在看来,她错了,错得离谱。
    难道元微离不开贺兰镜,或许是因为……他的好体力?
    也太他娘的好了。
    ‘小天道,贺兰镜真的不是登山者吗?’季寻真的心音再次问道。
    分明,昨晚那个人是在回应她、配合她,跟着她的教导减轻她痛苦、带给她欢愉。
    若是真的只是历史,贺兰镜不应该因此时恨煞了元微,只想折磨报复她吗?
    【不啊……他身上确实……是没有气的。】小天道依然坚持,贺兰镜是原原本本历史上那个贺兰镜,壳子里没有人。
    ‘好……叭……’
    侍女被她拍手叫好的行为吓到了,她以为太女殿下真的伤心到行为癫狂了,“太女殿下不必太过伤心……”
    “只有舒心才能身体康健。”
    “知晓了,你退下去吧。”季寻真挥了挥手。
    侍女只得叩首,然后缓缓退了下去。
    侍女走后,季寻真继续躺了下来,她腰腹实在是又酸又痛,确实该将养一下了。
    她本想思考一下,这个历史空间的局面该如何破解。可她的脑袋实在是转不动了,元微的智商上限就是如此,真的半点也提不上去。
    她只得被迫咸鱼。
    ……………………
    女皇送来了很多补品,季寻真一路被人照顾着,暂时强迫自己去遗忘那个一夜之后消失在枕畔的男人。
    将养好之后,女皇召见了她。
    “浓浓,精神不错。”女皇躺在王塌上,背靠软垫,气色比以前好多了。
    自从立了元微为皇太女后,其他皇姐皇兄们都暂时消停了。
    “喜欢吗?”女皇眼神明亮,不再如之前一般浑浊。
    她指的是那个礼物。
    季寻真轰地一下红了脸,元微肯定是满心欢喜的,至于季寻真嘛,只要谈明月不知道,她也无所谓。
    她想起了谈明月抓起她的手,放在鼻下,轻嗅的场景。
    男人灼热的鼻息喷薄在她的手背,季寻真被那个细腻的触感惹得耳红。
    谈明月个狗男人,真是太难缠了,鼻子比狗还灵,醋劲儿比什么还大。
    奇了怪了,她这时候想起谈明月干嘛。
    季寻真低头看着自己的裙边,她又不是谈明月的谁,这么想着他还不是自己吃亏。谁知道他这样身份地位的人,又有多少仙娥爱慕呢。
    她又没有对不起他,她不过是在她还是自由身的时候,慢慢探索世界(男人)罢了。
    而且这还是别人的身体,这还是不可避免的历史,也不是她自愿的对不对?
    季寻真在内心里找补一些女人都会用到的借口,来面对出去后谈明月可能的盘问。
    啧,有那种夫管严的味道了。
    同时,女皇很满意她的反应,伸出干枯的手握住她,一寸寸掐着她的手臂,“接下来一段日子里,跟帝师好好学,阿娘会奖励你的。”
    “帝师?”季寻真疑惑地抬起头。
    女皇堆满了笑,“你会满意的。”
    这时候的女皇,真像一名慈母。
    ……………………
    第二日,季寻真被带到了弘文馆,从这时起,她必须学习作为皇太女的一切要务。
    她静-坐在书案边,等待翰林院侍讲的前来。
    等了不久,她敏锐的耳朵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跫音,她心底莫名一跳,有些人就是能听出她所在乎的人和别人哪怕在脚步轻重上的差别。
    那人挑开了帘子,季寻真从竹简中抬起了头,她见到了贺兰镜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他身穿朝服,琼林玉树,朝元微下跪朝拜,“下官,贺兰镜,拜见皇太女殿下。”
    草,一种数日前两人分别对对方所做之事的概括。
    这就很刺-激了。
    “你……你……还好么?”季寻真结结巴巴问道,书案下,手不自觉扭成一团。
    “身体常健,多谢太女殿下关心。”头也没抬,嗓音沉稳。
    季寻真颔首,是挺好的,这精力猛得哪里是读书人,怪不得以后在军营混得这么好。
    “兰……兰姐姐……呢?”季寻真又问道。
    只这一句,贺兰镜头猛地一抬,向她睇去刺人的目光,他咬着牙,“皇太女不必假惺惺,兰娘她膝盖重伤,久治不愈,太女殿下可开心了?”
    “不……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季寻真无助地摇头,手指拽进了衣袍。
    两人又一时无话,巨大的隔阂横亘在两人中间,再也走不出一步。
    剩下的时候,贺兰镜一句句地教,季寻真也只好一句句地学。
    贺兰镜虽恨着她,但讲学方面真的没得说,简单易懂,又系统全面。
    季寻真虽已与元微融合得差不多了,虽脑子笨,但对方是贺兰镜,她期望得到对方的认同,对方讲得又若行云流水,她接收得也跟正常人无异。
    “贺……贺兰。”第二日一开始,季寻真便叫住贺兰。
    贺兰镜恨恨回头,却见少女双手怀抱着一个小小的白玉瓶,垫着脚仰着头,一双温润的杏仁眼胆怯地瞧着他。
    贺兰镜:“……”
    少女捧着白玉瓶,满心满怀地递上去,“药……给兰姐姐……”
    见贺兰镜迟疑,季寻真连忙说道,“好药,女皇赐的,碧玉生肌散。”
    贺兰镜:“!!!”
    那可是……皇室珍藏的……珍品药。
    这药贺兰镜是听过的,之前冯兰的双腿溃烂,御医替她诊疗时便感叹,若是有皇室的碧玉生肌散便好了。
    碧玉生肌散在靡国也堪堪只有一两瓶,是靡国国师十年才炼制一瓶的传奇宝物。
    “拿去,你不想兰姐姐的膝盖好了吗?”季寻真认真地道,把小玉瓶塞进贺兰镜怀里。
    贺兰镜颤抖着手艰难接过,又将小玉瓶拥在怀里,“谢谢。”
    “谢谢,谢谢,谢谢。”贺兰镜又连着道了几声,季寻真知他自尊心强得要命,一连到了这么多声谢谢,确实是由心底地感激了。
    他握紧手里的白玉瓶,咬了咬唇,“那一夜……之后……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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