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看出来贺元隐在想什么,季霜竹拍了拍他的肩膀,很认真地说道:
    “所以说你该修仙,你有天赋的。”
    “……”
    “哼。”
    泽漆回身翻了个白眼,这小木头是白痴吗?再有天赋也不是这么有的,若不是这两日看着季霜竹灌修为给贺元隐的样子,他可真是要相信季霜竹的鬼话了
    “行了行了,你这劫也渡完了,道心也稳定了,一会收拾收拾赶紧走吧。”
    泽漆走了,季霜竹怀里的小蛇也跟着爬出去了,留下他们两个相顾无言。
    气氛有点尴尬。
    贺元隐还依稀记得自己在那个幻境里经历的一切,虽然知道幻境里那个季霜竹不是真的,但现在面对着季霜竹,他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给你的剑。”
    季霜竹到是不在乎的样子,把十七拿出来递给贺元隐。
    “啊?哦……”
    贺元隐有些茫然地接过剑,十七怎么会在她那里?是自己从扳指里出来时十七又掉出来了吗?
    “你剑上原本那个剑穗坏掉了,我给你做了个新的。”
    听季霜竹这么说,贺元隐才发现他剑上的穗子确实换了一个。他从拾遗阁得到十七的时候,十七剑柄上就有一个剑穗,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以至于那段时间何清清一直觉得这个剑穗也是什么神器,拿着研究了好久,过了一段时间才不甘心地承认,这就是一个普通剑穗,而且看起来还像是小孩子做出来的,歪歪扭扭的。
    “这不会是上一任主人的孩子做出来的吧?怎么还留在剑柄上呢?”
    这是何清清的猜测,贺元隐也不在意,而今此时仔细端详一下季霜竹做的这个剑穗,和之前那个也没什么不同,歪歪扭扭的样子简直如出一辙。
    “那个线很奇怪,总是捋不直。”
    有问题的不是线,是您啊师尊。
    听季霜竹说的话,贺元隐简直有些哭笑不得,但心里还是开心的。这或许是季霜竹亲手做的第一个东西,还是送给他的。
    “没关系师尊,这样也很好看,我真的太喜欢它了。”
    贺元隐想,他要把这个剑穗焊在十七上,永远都不摘下来。十七的上一个主人拿到剑穗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想法呢?
    看着贺元隐开心的样子,季霜竹也开心,同时在心里暗暗记上一笔。
    这个剑穗不是按照那个声音的指示做的。
    自从感觉到自己没有按照声音指示做事之后,季霜竹就开始在心中默默记下这些事情。直觉告诉他,只要她一直记下去的话,她就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又过了一日,贺元隐他们才准备离开,离开前,泽漆又拿了些东西给他们。
    “好歹也是来一次秘境,总是要给你们一些好东西的。”反正本来都是贺元隐的。
    桌子上堆着一些瓶瓶罐罐,泽漆就像个卖药的一个个跟他介绍。
    “这个是治伤的,下回那木头受伤了给她吃一个很快就就能好,这个是恢复灵力的,你们俩谁吃都行,这个是给她修补灵魂的……”
    “这个也是药?”
    贺元隐拿起那一大盒黑色药丸似的东西,有些犹豫地问了一下。
    “啊?那个不是,那是吃的,我看她这两天吃的挺开心的,所以带一些给她。”
    这样划愣一顿,这桌上有一大半的东西都是给季霜竹,看样子他们这两日呆在一起情感交流的挺不错的。
    “还有这个阵法,外面大概已经失传了。这阵法可以无差别地阻隔意识,哪怕上界也无法破解,上界那些人把这阵法制成玉佩佩戴,倒是很流行。”
    阻隔意识?
    听到这,贺元隐心中一动,拿着阵法看了半晌。最后把这些东西分门别类都放进锦囊中,向泽漆道了个谢。
    “不用谢我,你赶紧修炼赶紧飞升就是对我最好的谢礼了。”
    “……”
    真是到哪都有人催,飞升在这些上界人眼里就这么容易吗?他们没经过飞升这一步骤吗?
    虽然心里不断吐槽,但贺元隐还是稳住了面子功夫,恭恭敬敬向这位据说是自己前世挚友的前辈道了谢,带着季霜竹原路返回了。
    离开洞府回到水面的时候贺元隐还疑惑了一下,他记得他们进入秘境的时候还是夏日,怎么一转眼湖面已经结冰了,四周也全都是冰雪积压的样子?
    “仙,仙子!”
    他循声看去,岸边站着一个猎户模样的男人,眼睛直勾勾看着身边的季霜竹。而后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扔下手中的东西跪在地上开始叩头,嘴里还念念有词。
    “他在说什么?”
    季霜竹还不知道自己此时已经成了那凡人口中的仙女,有些不解地看着它在岸边跪拜。
    “没什么,大概只是认错了人……师尊把他这段记忆抹去吧……”
    贺元隐总觉得,如果不抹掉这个人的记忆,那他和季霜竹恐怕就要一直活在他们村子人的嘴里,然后被编成什么离奇古怪的故事。
    季霜竹点了点头,走到那人身边在他头上点了一下,一些金色的光芒从那人身体里飞出,像是在皇宫里季霜竹对李若明做的那样。随后那人变得神色恍惚起来,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季霜竹和贺元隐已经离开了,湖面上破开的窟窿也恢复了原样。
    “我们在秘境里呆了很久吗?看外面的样子似乎是咱们在里面呆了半年,可我只觉的不过过了几日而已。”
    季霜竹也不太懂这些,她对时间这种东西向来没什么概念,;你叫她呆一个月也是这样,呆一年还是这样,无所谓的。
    他们回到了当初那个客栈,客栈老板见了他们一眼就认出来了,大概是因为季霜竹的样貌太过惹眼,他们一进客店,那客栈老板立刻迎了上来,问他们是又来这里办事吗?
    “咱们之前走得时候好像没给钱,这老板不介意的吗?”贺元隐小声问道。
    “我给了的。”
    哇,季霜竹居然还知道给钱,和当初不知道钱是什么东西相比,真是有了长远的进步。
    其实季霜竹也不知道她给的东西算不算钱,也根本没记住贺元隐当初教过她的金钱的概念。毕竟都是贺元隐管这些,她只是见贺元隐每次都会拿那些亮晶晶的东西给对方,于是便以为都差不多。因此在离开的时候,她留了一颗鲛珠,那鲛珠的价格把整个客栈买下来都够了。
    当然,贺元隐是不会知道了,他只当季霜竹终于学会了这一人间规则。
    进了客房,贺元隐就拿出泽漆给他的阵法研究起来。
    “你好像很喜欢这个阵法,在那里的时候就一直在看。”
    季霜竹看着阵法,手指也在自己掌心滑动,描摹阵法的样子。
    “泽漆说这个阵法能够阻隔人的意识,我想镜影是在感受到人心的执念之后才会选择宿主。如果它不能探查到人的意识,那镜影或许就能失去作用。”
    “这样的话,只要在自己身上设下禁制就好,不需要这个阵法。”
    “可是镜影也会把主意打在凡人身上,设禁制的话也有可能被打破,这个阵法既能给凡人使用,又能无视等级差别,比单纯的禁制更好用。研究一下,按照泽漆的说法制成玉佩,这样就可以保护更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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