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朗和六叔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已经是清晨。
    西北这地方,晚上天黑晚,早上天亮却早,五点的时候,天都已经亮起来了。
    这爷俩一夜没合眼,又徒步穿越了鸣沙山,这时候简直困得跟狗似的!
    尤其是高朗,他不习惯熬夜,更不习惯熬夜做运动。这一晚上的沙山爬下来,他是哪儿哪儿都不得劲。
    “怎么样?你饿不饿?要不要去吃碗驴肉黄面?”六叔看着一点也不困,甚至还有些亢奋。
    高朗瞧着他甚至有些怀疑到底谁才是小年轻。
    “不了,我好困,我现在只想睡觉。”高朗耷拉着脑袋,说了一句。
    “臭小子,瞧你这点出息!”六叔见他困成这样,也不强求,干脆把房卡递到了他的手里,说:“你自己回去吧,我出去转悠转悠!”
    “您还要出去,您要去干嘛?去哪儿?”高朗接过房卡,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就是四处走走,你别管了,回去睡会儿,八点姚馆长估摸着就来了!”说罢,六叔不再停留,径直转身离开了。
    “哎——六叔!”刀郎以为他是胡说说的,谁他竟然真的走了,这叫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快回去睡觉吧,我一会儿就回来!”六叔头也不回,只朝他摆了摆手,就大步流星的走了。
    高朗见他离开,不由有些发愣,就这样呆呆地站在原地望了好一会儿,才转身上楼。
    他心里虽然有些纳闷,但大约还是能猜到六叔的用意,他素来不是一个胡闹的人,这时候突然不房,还执意要跑出去,定是他方才起局时,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这老头神神秘秘的,哎,不管他了!”高朗在心里琢磨了一阵也没想明白,只好作罢。
    这一切只能怪他自己学艺未精,对这奇门的局也看不大明白,只觉得方才六叔起局的时候脸色就不大好,只恐这里面另有玄机!
    想不明白的事,就没必要一直去想,钻了牛角尖,反而不好!
    高朗一回到房间,关了门,连鞋都没脱,就往床|上一躺,这头才沾到枕头,立马就呼呼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他睡的极沉,简直和死过去了差不多。
    也不做梦,直接就是断片了,这几个小时,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
    八点的时候,前台果然准时叫早。
    只是,这电话打了好几遍,高朗才算醒过来。
    等他整理好自己的装束,到楼下餐厅去吃早饭的时候,才发现六叔早就气定神闲的坐在里面,正和查建勇、欧阳华一起用早茶。
    “你醒啦?怎么样?睡的还好吗?”六叔一看见他,就放下了手里的勺子。
    “嗯,还行吧。”高朗见有旁人在场,也不好多问,只拉了把凳子在六叔身旁坐了下来。
    “吃早饭吧!”六叔见他坐下,便将自己方才拿好的一些点心干粮推到了他的面前,说:“多吃点,补充点能量。”
    高览闻言,也没多说什么,只从桌子上的筷筒里抽了双筷子,然后就夹了筷子土豆丝,吃了起来。
    “老师,我师母呢?怎么没一块下来?”他吃了几口菜,这才想起没看见穆英,于是抬头问欧阳华。
    欧阳华听了这话不由疑问,举到了嘴边的咖啡杯,又放了回去。
    他的面色也有些憔悴,很显然昨晚上他也是一夜未眠。
    “你师母在江州有些事,应该已经先回去了。”昨晚的事,他也不知道如何向别人解释,于是只含混的说了一句,就算把这件事带过去了。
    “江州有事,什么事啊?她怎么回去呢?坐飞机吗?什么时候走的?”高朗一听这话,问题便像连珠炮似的袭来。
    只是他这时不问还好,一问,欧阳华的心里便更觉得窝火。
    这正应了那个故事——智子疑邻。
    当你开始怀疑一个人,那么你就会觉得他所有的行为都变得可疑起来,即使原本正常的行为,此刻在你的眼里也会变得不正常,现在的欧阳华便是如此。
    他认定了,高朗和穆英是串通在一起的,所以此刻高朗的所有紧张、所有问题,在他看来都是因为担心母亲,担心东窗事发!
    因此,高朗的种种行为,都像是火星子,在点炸药包!
    “她一个大人能有什么事?你怎么这么关心你师母啊?”欧阳华的话有些无理取闹。
    旁人听了,都觉得他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只有查建勇,略微窥探些他的心思!
    只不过,这时候,他是不会出来说话的,毕竟,一切还远没有到时候!
    因此,他只是默默地往自己嘴里扒饭,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模样。
    “我、我……”高朗不知该怎么回答,有些无辜地瞧着他。
    欧阳华大约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也换了语气,对他说:“你师母不会有事的,一会吃完饭,你陪我去后面走走,我有话想和你说。”
    “啊?”高朗听了这话,更觉得莫名其妙,但他看老师的神情十分严肃,只好点了点头,压根不敢多问。
    六叔这时见一桌子人都怪怪的,心里也有些犯嘀咕。
    他正想出来松快松快气氛,便看见姚黑子面带笑容地带着助理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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