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道长的话,鸠摩罗什陷入了沉默。
    他顿悟似的跌坐在金棺旁,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这长达数千年的轮回,在此刻看来,变得荒唐而滑稽,一切,都不过是在受罚!
    他一生翻译了这么多的佛经,可到头来,却似乎连什么是佛,都没有弄明白!
    这,何其悲哀!
    再说这时,高朗他们还在靠墙的那排大木箱子跟前捣鼓。
    这些木箱子整整齐齐地码放在墙边,全都上了锁。
    为了防止盗墓,它们的锁眼甚至都被堵死了!
    高朗他们在箱子跟前看了一圈,发觉只有墙角最靠里的一口箱子没上锁,于是便走过去看,结果发现这口箱子不是没上锁,而是锁头被人给劈掉了!
    “六叔,你快来看啊!”高朗一见这箱子有被斧头劈伤的痕迹,也不敢轻易打开,只大声唤六叔前来。
    六叔闻言,忙抽身前来查看,果然发现这口箱子上,有数道砍痕!
    而且这些砍痕,并不集中在锁的位置上,它们的排布让人看起来,不像是要砍锁,而像是要砍这箱子。
    “看来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打斗。”六叔拾起被砍断在地上的铜锁,突然说了一句。
    “六叔,你怎么看出来的?”高朗闻言,把头凑上去看六叔手里的断锁。
    “你看,这铜锁上的伤痕,和这木箱子上的伤,不一样!也就是说,它们是由两种兵器所伤!”
    六叔说着,将锁的断面放在高朗眼前,然后说:“锁面的断痕光滑平整,应当是被剑劈断的,而木箱子上的伤呈楔形,应当是刀斧所伤!”
    “照这么说,这里有两拨人?”高朗闻言,顿时开始细细观察这主墓室,想要从中再找出些打斗的痕迹。
    雁过留声,水过留痕,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再微小,也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
    果然,很快的,在高朗手机的强闪光灯帮助下,墙体上的刀剑划痕终于浮出了水面。
    “在这里!这里有好多!”高朗见状不由兴奋地大喊。
    六叔和艾山他们,也都齐刷刷地顺着闪光灯所指的方向望过去——真的!只见这墙上纵横交错、密密麻麻,布满了伤痕!
    更令人吃惊的是,在那些伤痕的间隙中,似乎还能瞧见点点血迹,这些血迹,足以说明当时打斗场面的激烈与恐怖!
    “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六叔看着墙上的血迹,心头隐隐有种不祥之感。
    他很担忧他的三原爸爸,很怕这些血,是他的!
    “这些大箱子里究竟装了什么啊?竟能引得两拨人打着这样……”艾山这时也不由嘀咕起来。
    他正说着,却看见高朗举着自己手里的斧子,就往箱子跟前伸。
    “喂,你干什么啊?”艾山见状,以为他要砍箱子,连忙拉住了他。
    “什么干什么啊!我对对伤,看看是不是这把斧子给劈的!”高朗无奈,白了他一眼,说:“难不成我还准备劈了这木箱子用来烧柴啊?”
    说罢,他将斧子放到伤口上对了对,果然发现这斧子与木箱面上的那些砍痕非常接近!
    “你看,是不是很吻合?”高朗见状得意地招呼艾山过来看。
    艾山闻言,低头往斧刃上一看,果然发现这真是一个钥匙一个缝,配起来一看,严丝合缝!
    “果真是这把斧子?!”艾山忍不住惊呼。
    六叔见了,也跟着凑上去看,结果果真发现,这斧子就是罪魁祸首!
    “真是奇怪!”六叔验了伤,又将斧子从高朗手里拿过来,对着那箱子就是一阵比划,似乎是在分析这些伤都是以什么样的角度砍上去的!
    “六叔,你这动作够专业的啊!简直是福尔摩斯啊!”高朗见他如此专注,已经到了旁若无人的境地,忍不住感慨。
    谁知,六叔听了这话,却不吃这马屁,反而冷哼一声,道:“你要是说我是当代宋慈,说不定我还能高兴点儿!这个什么摩丝怎么就代表专业了?难道外国的就是权威就是专业?”
    六叔这话,火气挺大,高朗一听他语气不对,连忙解释道:“六叔,不是这么个意思,这福尔摩斯,那是世界著名的侦探……”
    “什么世界著名?不就是一个书里的人物吗?你当我不知道?”
    六叔直接打断了他,不满地说:“自信点儿,我们的老祖宗,可一点儿也不比西方那些洋毛子差!我们有宋慈,何必去捧人家的臭脚?人家也未必就待见你!”
    这一通教训,让高朗不敢置喙,只好识趣的收了声。
    然而六叔见他不说话了,却没有就此放过他,反而接着说:“咱们现在的人啊,就是不自信,好像啥标准都得照人家的来。人家说了好,那才是好,人家放个屁都是香的!”
    “好了!发什么牢骚呢!”道长见六叔一开口就刹不住车了,便忍不住喝了一句,道:“闲着没事做吗?”
    六叔听见这话,立刻收了声。
    只看他掂着手里的斧子,又走到了那些壁画和浮雕跟前,去细细比对,不多时便说:“这里的确同时出现过两拨人,这些刀剑伤都是交错的,说明来自相对的两个方向,是打斗中造成的。”
    六叔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闷,显然心情依旧不好。
    “未必是两拨人。”这时道长也走了过来。
    他瞧了瞧神斧,有瞧了瞧墙上的剑痕,半晌才问大伙儿:“如果这些伤,真的有不少是这斧子弄的,你们觉得,是谁用的斧子?”
    不知怎的,道长这话一出口,就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众人齐刷刷地望向神斧,谁也没有说话。
    “神斧可不是随便的一把破斧头,旁人只怕没这个本是去拿!”道长又说。
    “那……那难不成是那个塑像砍的?!”高朗闻言觉得匪夷所思。
    在他看来,那个塑像肉得很,一碰就能化成灰,根本看不出什么战斗力来!
    “也不是没有可能,这种东西,在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前,是非常强劲的!”道长瞧着神斧,感慨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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