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还有比这更高的地位?
    林深笑着将切好的肉放到贺呈陵面前,真的有,而且很遗憾,我没有办法把它送给你。
    你说到这里就是为了等我问你一句那是什么对不对?我说林深,你这弯弯绕杂七杂八的也太多了。那不是我理解能力好,咱俩早都掰了。贺呈陵将这句吐槽讲完,又道:说吧,那件你不能给我的东西到底什么?
    林深用食指指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笑而不语。
    贺呈陵也看向他的眼睛,在那里面,他只看到了一个人影,那是他自己。
    就算我是上帝,我也没有办法将你送给你自己,那本来就属于你。
    不,贺呈陵也反驳了一次他的话,虽然我不信上帝,但万一真的有的话,我准许他把这件礼物送给你。
    尊敬的先生,林深语调欢悦,如果这是真的,那我愿意为了你去信上帝。
    当天他们很晚才会到酒店,贺呈陵原本打算定闹钟却被林深一通出来玩就该顺应实际之类的话语给打败,晚安吻之后便相拥而眠。
    林深第二天起的很早,此时晨曦不过刚刚低垂下她的面孔,给予世人一点怜惜。他在熟睡的贺呈陵的额头上印下一个亲吻,整理好之后就走出了酒店。
    他拦下一辆出租车,说出了一个地名。
    司机对此表示惊讶,然后像是明白了一遍恍然大悟,开口讲了德语,这位来自东方的尊贵的先生,你是要去拜访我们的亲王殿下吗?
    算是吧。林深笑着回应道。
    林深将带去的那束香百合送给了那位尊贵的女性,阿洛伊斯王储的妻子,来自巴伐利亚的索菲公主,对方笑着收下,然后问候了林深的叔叔,另一位里希特先生,对方曾经做过她的钢琴老师。
    紧接着林深见到了阿洛伊斯王储,并且为对方送上了一瓶来自德国伊慕酒庄的甜白葡萄酒。这位尊贵的先生显然很了解白葡萄酒,毕竟德国雷司令之王拥有着全球最昂贵的甜白葡萄酒
    两人寒暄了一阵以后,王储开口,你想要跟我聊什么呢先生?
    我确实有一件事情恳求您的帮助,王储阁下。林深这般说道。
    贺呈陵醒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十一点了,他很成功地没有在房间里发现林深,于是拿起电话便打了过去。
    林深,你现在在哪儿?
    我出去给你买了些吃的。
    林深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有些嘈杂,正巧贺呈陵拉开窗帘,就看到外面大的离谱的暴雨。
    他已经没有心情再去询问林深看他说的是真是假,而是道:这么大的雨,你带伞了吗?
    没有,这场雨来的太突然了,我走的时候天气还很晴朗。不过我现在在出租车上,就算一会儿下来也淋不到什么,你放心呆着,我很快就回来。
    贺呈陵挂了电话,站在高层隔着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继续向下看,倾泄的水幕勾勒起凡俗场景,模糊了地面上的人和物。
    他忽然有些烦躁,披上衣服拿着伞就出了房门。
    林深离酒店还有一定距离的时候就看到了站在那里撑着一把黑伞的贺呈陵,感谢贺导连睡衣都极具设计感,此刻站在那里完美融入就好像一条风景线。
    他忽然有些后悔她一个人出去没有跟对方打招呼,早知道这件事情应该交给别人来做,比如留下提前离开几天打算去温哥华旅游的尼古拉斯让他起帮忙。
    他快速付了车费后开门,黑伞已经罩在了他的头上,贺呈陵脸色不算多好,黑色的睡衣上披着一件米色外套,就那么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伞的外面是厚重的雨幕,包裹住一个狭小的不容外人侵犯的空间,笼罩住两个人。
    林深想要从他手里接过伞却没有成功,只好笑了一下转而握住他拿伞的有些凉意的手。
    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这么等我的。
    贺呈陵本来想要装出生气的模样摆摆脸色,可是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心立刻就软了,连原有的烦闷都一扫而光。最终他只是露出笑容问,你给我买了什么?要是我不满意你今天就在雨里呆着吧!
    巧克力吃吗?林深抬起手中拿着的袋子晃了晃,我亲手做的巧克力。
    回到房间之后贺呈陵拆开了林深的巧克力,取了一块放在嘴里,甜甜的味道立刻充斥口腔。
    我也要。林深从后面扣住他的腰,脑袋蹭了蹭对方的肩头。
    贺呈陵问他,上次录节目的时候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吃巧克力吗?
    作为贿赂来讲,巧克力和你相比自然不够格,我那么贪心,当然选更重要的。
    呵,贺呈陵一边嚼着巧克力一边道,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两个都要,你那么贪心,怎么不明白这个道理?
    林深伸出手扣住贺呈陵的后脑吻上去,巧克力的味道立刻伴随着亲吻传递过来,香甜到让人近乎于恍惚。
    在贺呈陵感觉自己的氧气再度告竭的时候,林深终于放开他,伸出手指帮他抹了一下嘴角,笑着道:贺老师,这个道理我现在明白了,很甜。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君:
    (1)Riebel是一道国菜。它是将玉米粉和牛肉、水、盐和好后在煎锅里煎成。
    (2)当地外出就餐则通常选择在晚上8:00。
    (3)中间之所以选择西班牙国王,而不是英格兰国王的原因,是因为前者拥有军权等实际权力,而后就像一个吉祥物。
    (4)当地所有出租车都是奔驰。
    (5)阿洛伊斯王储(1968年6月11日生于苏黎世),妻子是巴伐利亚的索菲公主(1967年10月28日生于慕尼黑),于1993年7月3日在瓦杜兹结婚。
    第68章 相依┃他偏巧却只抓住这一根火柴,并且用它划亮了整个天际
    由于下雨, 贺呈陵和林深在房间里拿着平板在房间里看了一部电影, 为了达到一致同意。他们选择的是莫辞导演林深主演的《食言》。林深的理由很简单, 就算是贺呈陵看完之后要对莫辞大夸特夸赞美个不停也不能绕过男主演吧,就这么看,总比别的要好得多。
    《食言》是一个近乎于无线循环的故事, 民国时期,林深所饰演的师言在忽然猝死之后回到了死前的三个小时,他要用这三个小时调查出原本健康的自己到底是因何而死被谁所杀, 然后又在一次次未果中重蹈覆辙。到最后, 师言终于想起来根本没有任何人谋杀他,而是三个小时之前的自己饮下了慢性毒药。
    三个小时前的他经历了种种失意打击, 原本觉得自己生无可恋怨恨世界,却不知道在忘记了这一点之后的自己在三个小时的时间内也尽力活过。
    三个小时到, 他又一次闭上眼,然后屏幕暗下, 有类似于玻璃瓶碎裂的声响。
    你当时怎么看待这个结局?贺呈陵问。当初《食言》刚刚上映的时候他就去看过,那是林深自己担当主角的第一部 电影,莫辞又一次用这个证明自己的好眼光, 被自己和自己挑中的人赢得了无数奖项。他当时也为了这部电影大吹特吹, 所有的剪辑,镜头以及任何一点点的细节都被拆开了,然后将其中的闪光点展现给世人眼前。这部电影中所有不被专业人士理解的好被另外一个专业人士展展露在观众面前,然后借此为它赢得更多的赞誉。
    我想,那只不过是师言的一个梦, 然后他扔掉了那瓶慢性毒药。林深这般说。这部电影对他来说是特别的,这是他第一部 自己主演的电影。他当时还没有多大的受众群体,纯粹是靠着这样一个角色才在电影圈里站稳脚跟。
    为什么你会觉得这部电影竟然是这样一个积极的结局,我以为他会再进行下一个三小时,循环往复,没有尽头。
    林深搜索了一下这般说道: 大概是因为这是莫导自己写的本子吧,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尽力而活,像是人生从来没有过下一秒第二天一样的人。他写出的故事里,就算再冷酷,也应该会藏一点希望的余光,好不让人真的绝望。毕竟这可不是一个恐怖片。
    你怎么这么了解莫辞啊?
    这是林深第一次在贺呈陵的口中听到他叫莫辞的全名,他以前一直是亲昵的叫对方莫莫并且像个迷弟一样每天为他摇旗呐喊。
    林深能够体会这其中的差异,也毫不客气的将这种差异归功于自己。如果是除她以外的任何一个人对莫辞有如此透彻的理解和赞扬,贺呈陵绝对会将对方引为知己。可是因为他是林深,比起其他任何人,他应该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贺呈陵身上去了解他才对。这个任何其他人自然也包括莫辞在内。
    你不是也天天把莫辞挂在嘴边吗?林深学着贺呈陵的语调说话,这个问题我应该是来给大家送分的。谁不知道我只追捧莫辞一个人。
    呦,贺呈陵眨眼睛,宝贝儿,你这个醋味可真大啊!还不能允许我有个心中偶像了,你不是也喜欢兰波吗?
    林深知道贺呈陵这是又开始了,大大方方地认了之后讨了个亲吻。
    其实林深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贺呈陵,不过现在也没有这个必要。
    当初《食言》官宣由他担任男主角的时候,主流的声音全部都是说莫辞要培养出另一个楼阙之类云云,林深看了无数条才看到一条不一样的声音,那条留言这样说道:
    [在莫辞堪定了林深之后,所有人都把他比作楼阙第二,认为他可以复制也应该复制楼阙一步登天拿到奥斯卡奖的辉煌。可是我却不怎么喜欢这样的说法,林深就是林深,他不需要去做什么楼阙第二,也没有义务承担这份压力,他只需要做林深一世,做过去,现在,未来,都没有人能够成为的林深。]
    在黯淡无光的瞬间,这个世界上或许存在着千万个火柴都能点亮那个蜡烛,可是他偏巧却只抓住这一根火柴,并且用它划亮了整个天际。
    他当时没有记住这条留言的id和头像,可是现在想起来这语体风格像极了贺呈陵。又或者说不管这只火柴是否来自贺呈陵,他都愿意将它归结于此。任何一点一滴可以加深他们羁绊的东西他都不会放过。
    贺呈陵在第二天一早迷迷糊糊的还没有睡醒的时候就被林深拉起来穿衣服,等到他终于庆幸过来洗漱完毕之后他看着林深从行李箱中取出来的那身酒红色丝绒面西装而沉默,许久才开口道:林深,我虽然不能理解你怎么既精致又糙地把高定礼服装在行李箱里不远万里从平京带到这边来,不过我更想问的是,你要带我去哪里?旅游的时候我们为什么还要参与这种严肃地把所有人都禁锢起来的场合?
    到了你就知道了,先穿上吧。林深道,要不然,我帮你穿?
    你确定要给我穿?贺呈陵向前了几步凑到他身边,展开双臂闭上眼睛站直,那我给你一个机会。
    好的,林深搂住他的后脑在发顶上亲了一下,希望您会满意我的服务。
    林深此刻只穿了衬衫和西装裤,手腕上搭着礼服的模样,贺呈陵笑着审视他,林深,你现在这个样子像极了中世纪的管家。
    那就请主人好好享受。林深一边讲一边为对方系上温莎结。
    他让贺呈陵坐下,打算为对方穿上白色长袜。你知道我在今年的柏林电影节上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吗?
    贺呈陵思索,何暮光那儿还是颁奖典礼上?不,应该是《籍》展映的时候吧,虽然我当时没有看到你,但我觉得你一定去看了《籍》,毕竟那一天同一时间段没有比它更好的片子了,我相信你的品位和审美。
    都不是。是在恩斯特布施戏剧学院,我去找我的父亲,他应该也是你的老师,卢卡斯里希特,教授艺术史。你当时一边往出走一边打电话,应该是打给苟知遇的。你那天戴着墨镜,穿着橘黄色的羊毛衫。很鲜亮。林深这么说,发现那副画面已经定格在了他的脑海里,而且还是最显眼的地方,随便一开口便如数家珍。
    贺呈陵听他这么一说也想起来了,这个世界有的时候是真的很小,在上中学时他们初相见,林深将他从灰暗中拯救,而后林深的父亲又成为了他的大学老师,然后他们真正的认识了对方,再然后,他们相依为命。
    你现在提这个是想告诉我你对我的第一印象是吗?贺呈陵双手撑着沙发,歪着头看他。
    你当时走的太快,我只来得及看清你的背影,就觉得你露出来的脚腕白的像是要发光。
    林深这般说着,然后低头在他的左脚脚踝上落下了一个亲吻。
    他单膝跪地,这般亲吻对方的脚腕,姿态虔诚却不显卑微,是信徒在祈求神的祝福。
    贺呈陵觉得那温度有些烫人,忍不住向回缩了一下又放松,又问道:还有呢?你第一次见我不可能只看了我的脚踝吧,你又不是恋足癖。
    林深将印着暗纹的牛皮鞋给贺呈陵穿好,膝盖从地上起来,他的手按着贺呈陵脊椎骨的位置摩挲向上,我还觉得你的腰线很好看,脊背瘦削又挺拔。
    他的手缓慢的继续向上捞起贺呈陵的发丝,在上面同样印下亲吻,头发也很漂亮。呈陵,就仅仅是这样,我都为你惊艳。
    这真让我伤心,我一直以为你先关注的是我的内涵。贺呈陵笑着跟他说,为了不然刚刚穿上的衬衫染上褶皱他并没有抬起手臂去勾对方的脖子,他只是扬起面孔盯着他,语气含笑,林深,你这第一印象看的地方真的是像在挑选约炮对象。
    林深俯身捏住贺呈陵的下巴,他们之间的距离本就很近现在更是如此。可是我先爱上的是你的内涵。
    贺呈陵拿鼻尖蹭了蹭林深的脸,好吧,我相信。毕竟我喜欢的人代表着我自己最真实的品位,我可不愿意承认我品位不好这件事情。
    林深很认真地开口,我觉得你一会儿需要再换一件衬衫,这件的绸带花样不配那个温莎结。
    贺呈陵并没有吐槽如果真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话换一个领结明明更加方便简单,更准确的说,他此刻根本不会去在这个时候在意这一点,他只是抬起手臂勾住对方的脖子,管家先生,如果还是你帮我穿的话,我无所谓。
    好,我会替您做好任何您想要我做的事情的,我的主人。
    第69章 国家┃终此一生,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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