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见客。”
    看着眼前的少年,周孜月嗤了一声,暖呼呼的小手从口袋里抽出来,一把推了过去。
    少年像是料到了似的,迅速的扯住她的手腕,截住了她的力道,脚步微微一侧,稳稳的扎住了脚步。
    周孜月趁机跨进门槛,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吸了吸冻红的鼻尖说:“我不是客人,我是主人,把齐鬼给我叫出来,顺便把你这新来的那个女的也叫来。”
    少年脸上划过一抹轻微的诧异,没有再赶她出去,而是关上了大门转身朝着院子里走了去。
    经过厨房,少年停住脚步,问里面的人,“你认识她吗?”
    厨房里烟雾缭绕,菜香四溢,闻的周孜月肚子轱辘一声,看到从里面出来的人,周孜月小嘴一扬,露出一排小白牙,“嗨!”
    文静看到她先是愣了一瞬,她在衣服上蹭了蹭湿哒哒的手,惊讶的看着她,“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周孜月只管笑着,什么都没说,文静也没有问太多,连忙招呼她进屋,“快进屋吧,外头冷。”
    见她们真的认识,少年冰冷的眼神再次看了一眼周孜月,什么话都没说,继续在前面带路。
    文静带着周孜月进了主屋,屋子里搭着一个炉子,暖呼呼的,周孜月推掉头上的帽子,四处看了看。
    这屋子里但凡能放东西的地方都摆着好物件,不愧是齐鬼的住处。
    周孜月嘴角一撩,呵了一口寒气,“呵,果然都是宝贝。”
    齐未杨从里屋出来就听见周孜月对他这一屋子宝贝的“赞赏”,心里头咯噔一下,生怕她再看好什么要了去。
    “小姑奶奶,你怎么来了?”
    周孜月转过身,看到齐未杨,杏眼顿时弯成了月牙,“闲着没事来溜达溜达。”
    白苏站在门口奇怪的看了周孜月一眼,以往来人都是卑躬屈膝的请他师傅出马,现在却好像反过来了似的,他师傅还叫这小孩“姑奶奶”,辈分倒是不小。
    齐未杨常年躲在这小村子里,对外面的事唯一的关心的就只有哪里出了宝贝等着他去收,其余的他一概不关心。大概一个月前文静找上门,说是他主子让她来的,齐未杨当时心里想着,还好来的不是她本人,没想到这一转眼的功夫要命的家伙就亲自找上门了。
    周孜月自顾自的找了个地方坐下,当成自己家似的招呼道:“都坐呀,站着干嘛?”
    白苏就是刚才开门的男孩,一头利落的短,清冷的脸上不苟言笑,他看着周孜月,冷冰冰的说:“你坐了先生的位子。”
    周孜月看了看自己屁股底下的红木椅子,弩着小嘴没有半点起身的意思。
    齐未杨连忙说:“没事没事,你坐。”
    周孜月看了白苏一眼,“不就是个凳子吗,哪来的那么多讲究。”
    齐未杨惯着她,白苏可不惯着,一个丁点大的小孩怎么就这么嚣张,“这是先生高价买回来的金丝楠乌木椅,先生从不让人碰。”
    周孜月翻了个白眼,“事儿!”
    人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管它什么金木还是楠木,越是名贵她就越是要坐,便宜的她还懒得坐呢。
    齐未杨摘了胡子看上去顺眼了不少,周孜月朝着白苏扬了扬下巴,问:“这小子是谁啊?”
    “他叫白苏,是我徒弟。”
    周孜月撇了撇嘴,她可不觉得这冷冰冰的小子适合干这行。
    齐未杨问:“穆少爷的眼睛好点了吗?”
    周孜月晃荡着小腿懒懒的靠在椅子上叹了口气说:“哎,一言难尽。”
    “那你怎么会一个人来这?”
    周孜月又叹了口气,“一言难尽。”
    接连两个一言难尽,齐未杨知道她是不想说,从他上一次在穆家跟她接触,齐未杨就知道这个孩子不一般,回来之后他用罗盘查过这个孩子,她的命理是那种凌乱到连他都说不清楚的,不过倒是跟白苏的很像。
    齐未杨招呼她住了下来,还让白苏给她准备了一间屋子。
    白苏不爱说话,人也不甚热情,但就是听话,唯独听齐未杨的话。
    她给周孜月准备了一个客房,就在文静的房间隔壁,这里是乡下,都是平房,出门就是冰天雪地,只有屋里才会暖和。
    吃完饭,周孜月躺在暖呼呼的炕上玩游戏,文静敲了敲门,周孜月隔着玻璃看了她一眼,“进来吧。”
    文静推门进来,带进来一阵冷风,关上门,她端着一盘新鲜的果子走过来,“吃点水果吧,可甜了。”
    “谢谢。”
    周孜月放下游戏机,拿了个果子咬了一口。
    文静这段时间身上的伤都养好了,人也变的正常了不少,那淡淡的笑容真的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文静。
    “你不是在卞城吗,怎么会来这?”
    周孜月盘腿坐起来说:“待不下去了呗,来这躲躲。”
    “你可不是那种会躲的人,之前要不是你帮我,我想我现在已经死了,我还欠你一句谢谢。”
    周孜月吃着手里的果子,一副贪吃的小孩的模样,不在意的说:“你不欠我什么,我也没帮你什么,路是你选的,事儿是你做的,我只不过是介绍你来这落脚而已。”
    “你介绍我来这落脚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
    她不喜欢往自己的身上揽功劳,文静看得出来,所以也不会把她做的那些事强加在她的身上,“你会在这留很久吗?”
    “应该不会,等我办完我的事就会回卞城。”
    文静犹豫的看了她一会,问:“你还要回卞城?你不打算回平洲了吗,你不是也是被他强带回去的吗?”
    在火车上周孜月说过自己不是自愿跟季冠羽走的,但具体是什么原因她并没有跟文静说,她竟然能猜到她还打算会平洲,不简单!
    文静来这这么多天,闲暇时也会想想这段时间经历过的事,周孜月的身份不难猜,因为整个平洲已经没人不知道穆家多了个童养媳。
    穆家夫人和总统的关系大家口口相传都是知道的,既然季冠羽是总统的侄子,那么他这次去平洲一定是去了穆家,一路揣测下来她也猜到了周孜月的身份,只是她不能肯定。
    周孜月看了她一眼,目光不似往常那般平淡,文静尴尬的躲开她的视线,笑了笑,转移话题说:“白苏人其实挺好的,就是性子淡了点,他年纪也不大,过了年才十六岁,他虽然对人冷冰冰的,但你要是需要什么他还是会给你准备的。”
    她没有继续往下试探,也算是识时务,周孜月没有计较她的那些话,随手撩了一下她身上灰了吧唧的衣服,“这衣服就是那小子给你买的?”
    文静低头看了看自己,笑了,“嗯。”
    周孜月嫌弃的咧了咧嘴,“他是从寺庙出来的吧,出家人?啥眼光?”
    “这小镇不比城里,没有太多花哨的东西,他可能是看着质量好就买了。”
    “麻袋质量还好呢,他怎么不剪两个窟窿套身上?”
    说话间,白苏刚巧从她门前经过,像个幽灵似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唯有一个脑袋突然出现在房门的玻璃上,那玻璃珠子似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好像是听见了她说的话。
    只是那么一眼,刚巧被周孜月给瞥见了,嘴角一抽,那“幽灵”就从门前走了过去。
    文静没有现白苏经过,继续问:“我走了之后有没有连累到你?”
    周孜月敛回视线看了她一眼,像是听了个笑话似的笑着说:“怎么可能,我跟你又不熟,不过你下手挺狠的,雷浩这辈子算是完了,以后再也不能祸害小姑娘了。”
    这话真的不适合笑着说出来,尤其是从一个小孩嘴里说出来。
    文静有点难堪,低着头说:“我只想活着。”
    她是想活着,周孜月最初也这么认为,可是经过她毫不留情的下手之后周孜月现,或许她的“文静”只是潜伏在狠厉表面的一层保护伞,或许她并没有她想像的那么娇弱。
    周孜月再次拿起一个果子,这次她垂着眼,没有看她,“难道你就不想报复?”
    闻言,文静暗自蜷了蜷指尖,“想。”
    简单的一个字,却让周孜月肯定了她的那份狠辣。
    周孜月默默的叹了口气,勾起的嘴角带着一些对自己的嘲讽,看来她也有看错人的时候,不知道这一次到底是她帮了文静,还是文静利用了她。
    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因为她们的目标是一样的。
    周孜月放下手里的果子,拿起游戏机继续玩,“你留在这不是挺好的吗,何必一定要去报复。”
    “在这确实没什么烦心事,但我也不能一辈子躲在这。”
    周孜月点了点头,赞同她的话,“也是,不过我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些了,以后的路只能靠你自己了。”
    闻言,文静轻轻蹙了下眉,她还想着能依仗她走出这个村子,可是她却说出了让她自生自灭的话,她再想说什么,却见周孜月身子一仰,靠在被子上说:“你出去吧,我要睡一会,晚饭的时候记得叫我。”
    文静不舍的站起,依旧看着她,“好,你休息吧,别总是玩游戏,对眼睛不好。”
    文静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走,周孜月始终没有看她一眼,直到她在外面把门关上了,周孜月才放下游戏机,隔着玻璃跟她对视了一眼。
    文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到她的眼睛会觉得心虚,连忙错开视线转身。
    看着她走了,周孜月淡淡的叹了口气,“人心不足。”
    *
    晚饭前周孜月睡了一觉,文静来叫她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饭桌上,周孜月中午爱吃的几个菜全都没了,齐未杨也觉得奇怪,平时都是荤素搭配,今天全都变成了青菜豆腐。
    做饭的时候文静问过白苏今天买的菜怎么这么素,白苏说了句让她头疼的话,他说:这个小孩儿太胖了。
    跟白苏的清瘦相比,周孜月是胖了点,可是这也不是全素宴的借口吧,文静总觉得他是在故意针对周孜月。
    吃惯了大鱼大肉,突然断了油水,周孜月吃的食不知味的,晚上刚睡着没一会就被饿醒了,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临近凌晨,屋里开始冷了,突然,门被人从外推开。
    这乡下地方没有莹亮的路灯,屋里漆黑一片,透过外面的雪光隐约可以看见进来了一个人。
    周孜月皱了下眉头,好在住在这的人不多,看着身高和体型,她大概知道进来的人是谁,只是,大半夜的,他来干嘛?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生权门:千金小夫人》,微信关注“优,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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