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私人医院,不像公立那么人多的。”
    严婧瑶拿了湿巾,讨好地帮季岚清理,帮她把阴处和腿根的淫液都擦干净,“放心吧岚岚。”
    自己也去擦了几下,弄干净了爬上床,搂住季岚,亲亲她,享受事后的温情。
    “岚岚,你真美。”
    总是这么夸赞她,季岚余光一扫,突然翻身转过去,一言不发,背对着严婧瑶。
    没有欢喜和脸红心跳,快感一退,接踵而来的永远是解不开的矛盾,以及毫无所获的沮丧。
    落空是常有的,可这一次不同,她思绪不宁,从县上回山城途中的两天,晚上睡眠也是极浅。
    有些事让她矛盾,还有些事让她绝望。
    闷闷的,她没有什么说话的欲望,身后突然一暖。某个柔软的部位顶在后背上,乳尖大胆地蹭着她。
    “……”
    火辣辣的接触,季岚有点僵硬,严婧瑶撑着床,右手轻轻地握住她的肩膀,轻声细语地,“岚岚。”
    “你是不是不太高兴?”
    “……”
    仍旧不想说话  索性当做耳旁风,季岚闭上眼睛,严婧瑶看着,大概猜到她不开心的原因,“没关系的岚岚,那个案子不一定就钉死了的。”
    手指拂开她耳朵边的发丝,她低下头,温柔地亲她的耳垂,“别急,等我好一点,我陪你再去一次洪堡村,不行的话,还有别的村子,我也……”
    “不用了。”
    季岚突然打断她,口气冷漠,“没有线索了。”
    手抓着枕头,她悄悄把脸埋入臂弯,弓起脊背,身体缩了缩,她害怕这种感觉,心底的柔软被触碰的,涟漪荡漾的陌生感。
    “我想睡一会儿。”
    闭上眼睛逃避,季岚仍旧是那么冷淡,严婧瑶倒也没计较,亲亲她的肩膀,“嗯,做个好梦。”
    说完躺下来,温柔地抱住了季岚,陪她一起入梦。
    ……
    鉴于季琬琰的要求,季岚也在医院住了下来,严婧瑶从单间换去了夫妻间。
    两个人两张床,季岚帮严婧瑶去买日用品或者其他东西,  严婧瑶则帮她用水,给她的双手换药。
    一双手伤成这样,严婧瑶很心疼,每一次换药都是又轻又细致,当然,事后便是改不掉的耍流氓。
    尤其是季岚没法一个人洗澡,严大律师求之不得,美滋滋地帮忙,实际不知道吃了多少豆腐。
    不过,季岚拒绝再和她做爱。
    一周以后,严婧瑶的CT检查单显示瘀血基本吸收,只剩下很小面积的一部分。
    季岚的手也好了很多,除了拔甲和被扎入钢钉的两根手指还要包药换纱布,其他小伤口恢复得差不多。
    主要是严婧瑶恢复,季岚少了很多心理负担,想悄悄地走,于是收拾东西的时候,特地打发严婧瑶去给她买一杯奶茶。
    东西不多,装进包里背着便急急忙忙出门,谁料在电梯间和严芮碰了个正着。
    一时间尴尬无比,季岚看到严芮后面还跟着她母亲季琬琰,顿时头大如斗。
    “严阿姨,妈……”
    “岚岚,”季琬琰从严芮身后冒出来,看她背着包,“你要去哪里啊?搬家吗?”
    “……”
    说什么都不太对,索性沉默,季岚站着,发觉严芮扫了一眼她肩上的包,眼神有点微妙。
    “婧瑶呢?”
    “她去买奶茶了。”
    不知为何总觉得碰上严芮就有种对峙的意味,季岚想着,旁边的电梯又开了,严婧瑶提着两杯奶茶出来,“妈?岚岚?季阿姨?”
    “嗯。”
    严芮似乎有点不太高兴,面无表情,示意严婧瑶跟她去病房,好像刻意忽略季岚,走了。
    季岚不禁抿了抿嘴唇。
    只能回去,严婧瑶挤过来,把一杯奶茶递给她。
    “……”
    拿着奶茶,实际没有什么想喝的欲望,季岚走得磨磨蹭蹭,等到进了病房,听见严芮对严婧瑶说:“检验结果出来了,里面有一截小指骨。”
    小指骨?
    “鉴定中心比对了数据库里失踪人口DNA,找到了一个叫杨芳的女性,26岁,锦城大口县高山村人,92年到大口县务工,春节过后返回工作单位时在路上失踪,家人在十天之后才发现,报案。”
    “是不是张海民!”
    季岚听到了自己激烈的心跳,像是落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严阿姨,是不是他!”
    “是,”严芮说,“我们发现口红内管的侧面残存两枚指纹,一枚属于张海民,一枚属于另一个女性,但是她并非是失踪者,活着,四十多岁,住在山城市区。”
    当时报上来张海民的比对结果之后,严芮立刻意识到这可能是他犯下的另外两起没有被发现的案子,而且是有准确证据的,于是马上让人比对失踪人口。
    排查另一枚指纹的主人的时候,严芮当时灵机一动,想到季琬琰说的论坛。
    其实论坛早已是时代的眼泪,但新近有一部纪念甜歌歌后丽君的电影小规模上映院线,正好是粉丝筹拍,警局很快联系上电影的导演,她和很多粉丝有联系。
    本来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却顺藤摸瓜,真找到当年订做口红的负责人,口红管里面的编号其实对应着人名,出于纪念,负责人完整地留了名单,这样顺着找到了这只口红的主人。
    “主人叫李晓,91年左右来到山城,在一家小百货公司做销售员,据她回忆,大概就是96年吧,她当时订了那只口红没多久,遇到了一次袭击。”
    “她很喜欢那支口红,加上职业需要,所以随身携带,大概是叁月初几,一天晚上她独自走夜路,从一家杂货店门口走过去的时候,巷子里冲出一个男的袭击她,她当时吓得乱叫,被杂货店老板听到,提着晾衣杆冲出来,把袭击男子赶跑了。”
    “她的包被抢走了,她没看清男的长什么样,依稀记得身材矮小,比较瘦,因为抓她头发的时候,她摸到了他的胳膊。”
    “派出所事后在附近走访,但是因为特征有限,没有监控,后来就不了了之。”
    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季岚深深皱起眉,抓着严芮信息里的关键,“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在城市作案!”
    八九十年代还没有现在这样普遍的摄像头,数据库也没有建立,张海民具体的行踪随着他的死而成为了谜,案宗里面的地点多是当时办案的警员的猜测。
    赵家小弯沟周围的几个县最有可能是他流窜的地方,但是当时的失踪案未必一定和他有关,严芮他们划定以年轻女性和距离为准,多数也是山村。
    小弯沟地处坝子,山路崎岖,到临近的几个村也有大段山路,周围茂密的山林提供了天然的掩护,谁也不知道张海民到底有没有把尸体抛尸其中。
    他把人作为食物狩猎,有着野兽般天然的警觉,季岚几乎能想象他在深夜游走于幽暗,寻觅落单猎物的踪影。
    长久的孤独和脱离社会化使他的变态心理进一步萌发,据村民当时的口述,他大概十多岁时,开始出现尾随妇女的情况,遭到过几次殴打。
    很难确定他具体什么时候开始杀人烹尸,可能是阶段性的行为,袭击的目标首先是年轻女性,身高体形与他的母亲十分相仿,除了因为他本身矮小以外,还有某种恋母情结和性幻想的表达。
    显然,第一次的城市狩猎并不顺利。
    1986年失踪女孩所在的洪堡村,如果张海民曾经因为城市狩猎失败而返回了过那里,也许,也许洪堡村不止一个受害者。
    在那个没有严格的身份要求的年代,他可能混上任何城乡来往的车,季岚想着,又自顾自地摇了摇头,重点是他的丢弃行为。
    这对他一定有某种特殊意义,或许像野兽会在自己游荡的区域刻意留下标记?杨芳的指骨装在李晓的口红管里,他把两个受害者的物品随机组合,并且丢弃在另外的受害者现场。
    没有太多的物证,可是张海民如果存在这样的习惯,那么是否有可能,在陆朝云的遇害现场,也可能有别的受害者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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