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煜郁闷得不得了,要不是打火机被李重年抢走了,他非要被他气得再抽上一盒烟。他揉揉眉心,语气怪腔怪调:“那你来我这儿干什么?家里温香软玉的,还没我这个落魄德行好看?”

    “谁稀罕看你~我来找你喝酒。”他把打火机抛给宋煜:“别当着我的面抽,你不想活,我还想长命百岁颐养天年。”

    宋煜这才琢磨出点不同寻常来:“你今天已经喝过酒了吧?嘴里还有酒气。该不会是你家那个宝贝儿又不老实,给你闯祸惹麻烦了吧?”

    这是记起周意满没拿驾照的事了。

    李重年不理他,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长腿一迈,风度翩然往房间里去,把旁边经过的几个小姑娘迷的,一步都挪不动。宋煜追他的时候看到这一幕,心里是哭笑不得,等到屋里赶上了,一拳就砸到他胸口:“鲁迅说‘诸葛之智近于妖’,我看你李重年,也算得上是‘李二之貌近于妖’了。”

    这话夸得李小爷心里舒坦,但转眼又开始闹别扭:“那敢情周意满就只看上我这张脸了?要是我毁容了、变老了,她就能不要我了!”

    宋煜觉得诧异,虽然他知道李重年把周意满捧手心里都怕摔着,但他随便一句话李重年都能扯上周意满,那这情用得也太深了点。

    要是哪天周意满真敢不要李重年,以李小爷的性子,搞不好会血溅当场。

    因为摸不透李重年的心思,宋煜也不愿意再搭跟周意满有关系的话,两人你一杯我一盏的,喝得不亦乐乎,不多时,李重年就看起来喝醉了。

    宋煜知道李重年的酒量,对他东倒西歪的醉模样并不放在心上,谁知道李重年竟就势耍起酒疯来。

    这事其实也不算李重年的错,真要细论,还是那抱着蜜蜜的胖子挑起来的。

    估计是被瘦子哄得忘了自己是谁,胖子指着对面坐陪的两个小姐,拍桌子大嚷:“带这些出来多掉价,离我家蜜蜜差远了,她又漂亮又能干,把我的事全放在心上,给我做饭、洗衣服、收拾房间……”

    胖子掰着指头开始数,李重年睨他一眼:“那有什么了不起的?”

    “难道还有比她更好的女人?对你比蜜蜜对我还上心?”

    胖子喝得有点多,为博美人一笑,早把李重年是谁忘得干干净净,脖子一硬,竟跟他呛起声来。

    “要不要打个赌?”李重年的脸笼上一层浅红色的醉意,显出惊人的魅惑,他弯腰撑在桌子上,曲线挺拔,蓄势待发。

    “所有人把东西都扔出来,乱放在桌子上,我的女人,能一下子把我的东西找出来,你的女人能吗?”

    除了宋煜愁得一个头两个大,其他人都来了兴致,捧场呐喊吹口哨,硬是把胖子逼得满头大汗,不得不答应比一场。

    于是很快的,蜜蜜被推到门外,凑热闹的把钱包、手机、钥匙全往桌子上摆,整个房间闹腾得像炸了锅。

    李重年醉眼模糊的掏出手机,不用看就熟练的拨了出去。

    周意满几乎是立刻就接了。

    “重年?”

    “宝宝~我喝醉了,你来接我好不好?我特别想你,想抱抱你,真的……”

    “李重年喝多了,还是上次的酒吧,你来接一下!”

    宋煜听不下去李重年撒娇的恶心动静,一把抢过手机,口气很冲,不耐又烦躁:“简直发了疯,一圈一圈要找他的女人,你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他……”

    周意满才不想听宋煜的教导,干脆利索挂了电话。

    可等她到了的时候,却后悔没耐着性子,把宋煜的话听完。

    周意满先看到的,是被拦在外面,由好几个男人围起来,不让她往里看的蜜蜜。虽然他们只是为了游戏的公平,但在这个环境、这种地点,周意满很有理由的把事情想歪了。

    她拿出手机假装打电话,眼神只看前方,脊梁挺得笔直,脑袋坚决不往旁边歪一点,对周遭嬉闹恍若未闻的往前走。可事有意外,在她马上就要离开那帮人视线的时候,她的手机铃响了。

    ……

    她来之前,其实是在车里跟张谈生意的。在她看来,既然李重年那里已经半摊牌,那干脆就最后,再借李嘉和一点势,至少帮他把世景文化这个尾巴收拾干净,解决一桩心事。

    因为是谈完公事赶过来的,她现在自然穿得极有味道,也像极了原来的周意满。衬衣西装高跟鞋,连妆容都带着标准的职业色彩,在浓墨重彩、抹胸吊带的人群里相当惹眼,所以早就有人盯上了她,只碍着她在打电话不好答话。

    她这边电话铃一响,离她最近的刺猬头男人胳膊一伸,就把她的前路给挡住了,他旁边的板寸男赶紧也上前一步,挺着快把衣服撑开的胸口,跟铁塔一样抱臂而立。

    刺猬头见周意满抬头看他发呆,心神一晃,轻佻的伸出指头想挑起她的下巴。

    周意满迅速挂掉电话,往后退一步,甜甜笑出小酒窝:“要是林夫人知道她本该在意大利的公子,现在就在北京城里面,不知道还会不会坚持提前把股份过给他呢?”

    刺猬头跟触电了一样抖了抖,脸把调色盘的颜色全过了一遍,眼神阴沉:“你是什么人?”

    周意满熟练的从包里掏出名片盒,礼貌的双手递上名片:“我跟您母亲很熟,您要是真想知道,不妨去问问她。不过就算您不问,我想我们很快也会再见面,毕竟,”周意满很愉快的拍拍刺猬头的肩膀,贴近他的耳朵,“你的股权继承事项,由我全权负责。”

    满意的看到刺猬头的退缩,她又重新娉婷的站好,疑惑的歪头问板寸男:“你现在不是应该跟裴三在军队里?虽然我对军令不懂,但擅离职守放在哪儿,都是大错吧?”

    板寸男脊梁骨马上塌下来,傻乎乎挠了挠脑袋:“嘿嘿,是三哥领俺来的,说是要给俺开开眼界。”

    周意满脑子里的弦“噌”一下绷紧:“裴…裴三也来了?”

    “嘿嘿,”板寸男瞎乐呵,“三哥刚才还在对面,后来看见熟人就不管俺了。”

    不管你了你还美成这样?!

    周意满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心里早已经千回百转:裴三在这儿,李重年在这儿,板寸头说的熟人会不会就是李重年?如果他们在一起看到了我,如果李重年和李嘉和的朋友一起看到了我,那我,大概也只有沉塘这一条路可以走了吧?

    第 27 章

    “裴三也是擅自离营的吧?”

    因为心惊,周意满的头脑反而更清醒,“我刚才在门口看到两辆车,牌子相当眼熟,应该是来逮他的,你去告诉他赶紧回去,闹起来谁都不好看。”

    裴三有空就往外跑,每次被逮回去的时候都折腾得天翻地覆,周意满知道,板寸头当然也知道,一听就害怕,也不管真的假的,掉头就要去找他。

    不过心眼也没缺干净,还知道问一句:“俺得知道你叫啥名,好叫三哥回来谢谢你。”

    “你就跟他说,他要的姜家请帖,我已经给他拿到了,他就知道我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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