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药谷近来都垄罩在恐怖的低气压中,有关喜庆的物品被收得一乾二净。

    谷主被心仪姑娘当眾拋弃的消息已成为谷眾们心照不宣的秘密,即使再多困惑疑问,也没人敢多话。

    若因嘴碎被抓去惩罚,那可不是普通的地狱。

    偌大书房内的桌案上,浸了特殊药水的皮製地图上打了许多记号,内容涵盖半个北唐,约有叁尺半长,细緻到小街上的店家都有标示。

    翩翩的红蝶在上头盘旋,没有落下,而是回到了瓶中。

    距离太远了搜寻不到吗?真是能跑。

    安子舟一身惯常白袍靠在椅上,手里把玩着沐沐被他拿走的帷帽,长发以玉簪冠起,姿态悠然,气场却沉得能令万物窒息。

    他的眸那片淡若清空的蓝,流转间似乎尚可窥见一丝鲜红光泽。

    "谷主,您要的…材料已经都准备在丹室。"

    随侍恭敬迟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安子舟的唇勾起了一抹没什么弧度却渗人的笑,凉气逼人的吻触在帽缘。

    他很期待,她再度落入他掌中的那天。

    ***

    慕容远刚面见完本家长老回到阁中,便接到属下传来他吩咐关注的消息资料。

    暗室中,烛火幽动,他凝着眉头,捏着纸的手十分的紧。

    听闻洛山关发现了师父与那天药谷主一起的踪跡。

    天药谷主…她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为什么寧可跟那人一起也不愿看看他?

    慕容远呼吸窒了窒,眸色暗沉,后续的事态发展让他稍稍松了眉,但很快又纠在一起。

    季随云已寻理由上报朝廷,却迟迟没动身前往,反而还撤去了悬赏令。

    据左将军府的眼线所言,他今早本是要应期啟程,却留在府内,究竟是什么异变使他改变主意?

    难道,他已经逮到师父,并把人带回京城?

    不,师父虽然功力散尽,但轻功尚还留存,加上她那手优秀的机关术与符咒,在已有戒备情况下,要抓住她不是件容易的事。

    ……若是真的,师父落进他的手里呢?

    季随云可不是什么会隐忍的君子。

    这个猜想让慕容远心脏一停,纸一下碎了,儘管可能性极低,他必须再亲自去见季随云一面。

    ***

    沐沐缩在床的一角,把自己捲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颗头,瞇眼瞪着床沿坐着的人。

    "过来,躲这么远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

    季随云披了件里衣,滑顺光亮的发披在身后,结实的胸膛与腹罩在阴影里,亵裤松松的套着,勾人的眼玩味睨来,看得她直打寒颤。

    她可没忘记他是怎么端着这个眼神,把她压在那木桌上肆意欺负。

    总爱问她记好了没,憋着不答还不行,入得更大力。她的小腹都被桌边压出了印子,无处可洩的水液被他的肉物搅出了声,饱胀与连绵的快慰弄得她什么也顾不上,又一次抓狂到哭,一边抽泣一边骂他,什么难听的词都用了上。

    结果这货动作温柔是温柔了,也退了步让她洩了些液体出去,却很快故态復萌的捅回来,她感觉到那物居然肿的比先前还大,哭傻了。

    骂也能兴奋,变态的一切作为果然还是变态!

    "……你是想让我把棉被当衣服穿吗?"

    沐沐把自己裹得更紧,闷声问。

    "衣服?你可不需要。"

    季随云笑笑地回应。

    靠,自己不喜欢穿裤子就算了,还不让她穿衣服?

    她抽抽嘴角,想反唇相讥,脑中忽然响起了天道的话。

    『重不在结果,在过程,若你尝试之后仍如此认为,那我也算你达标,如何?』

    要是能拿回功力,她又何必这般躲躲藏藏,武力解决岂不更乾脆方便?

    沐沐眼眸闪了闪,转了话锋。

    "——如果,我愿意试着接受你呢?"

    季随云被这番意料之外的话顿住了,他失神了一瞬,随之而来的是心脏在胸腔里的大力抨击。

    震耳欲聋。

    他知道,照她那石头似倔的性子,连在床上情迷意乱之际都能嘴硬,又怎么可能轻易妥协,这话定是别有目的。

    那目的,或许是要转移他的注意、也或许是权宜之计,唯独不会是他所希望的。

    ——但是,仅仅是如此,也能使他的身心不受控的骚动,想就这么把她按着肏死在床上。

    季随云撑在床沿的手收了收,尽情发洩过的慾望隐隐又有抬头跡象,他暗暗压下气息,才以惯常语调回了话。

    "嘴上说说任谁都会——沐顏何不提出些实际点的,才好让人信服不是?"

    沐沐对着他弯得几乎瞇成一线的眸,心头发毛,却是硬着头皮,搜刮脑中少的可怜的恋爱资讯,把话继续圆下去。

    "在我的家乡,恋人都是从牵手——"

    还未说完,她便觉眼前一暗,季随云已坐到了面前,从被里捞出她温热的小手,扣着十指紧紧交缠,展示在两人之前。

    "嗯,牵手,还有呢?"

    沐沐被他的靠近与迅速的行动惊住了,视线在两人紧扣的手与他雌雄莫辨的面目来回,一时找不回话头。

    他这是打算她说一个,就实行一个吗?

    她被打乱了阵脚,唇开开合合,却是寻不出下一个适当的实例。

    "——莫不是对沐顏来说,牵手便是接纳一切?那我这手可就不能轻易放开了。"

    季随云见她视线徘回着迟迟无话,笑意加深,扣着她指的力道更大,将唇触在了她的手背,舌尖轻扫而过,一点一点的往上吻,留下湿漉的水跡,最后停驻在腕上脉搏之处,深深一吮。

    一枚红印就这么刻下,绵软湿热的感觉,蚂蚁似的痒进心底,挑起深藏的欲求。

    天知道,明明连更深入更羞人的事都做过,为什么在这种挑逗上的反应仍纯情的不行?

    无法理解的沐沐耳根不自觉地红了起来,双腿紧了紧,努力屏除杂念,避过了季随云紧追不捨的目光。

    "当、当然不只,更重要的是互通心意——你你你你做什么拆我被子!"

    "照你说的,互、通、心、意,又哪里不对?"

    她又一次被他压在了身下,锁骨与大半的肩露了出来,红梅点点散落,男人的眼神一下变得浓重,空着的手深入被中,缠上了她扭动的腰,滑到她的臀,情色的揉捏。

    "我指的才不是这种互通心意——!!"

    "可是我是,怎么办呢?"

    "你是不代表我是!"

    "这也是我的一部分,连这个都不接受,我又怎么去相信你是认真的?"

    "……。"

    ——被将计就计、反将一军了。

    沐沐使劲想阻止季随云作乱的手,肠子都悔成了青色。

    想谈的条件一丁点都没谈到,转眼又要被吃,这什么世道!

    然而,事实证明,天偶尔也是会体谅一下沐沐的。

    "将军,华容阁阁主来访。"

    小廝敲响了房门,这时的沐沐已经被剥了被子,赤裸着给季随云半抱半压着深吻。

    闻声,他点了她的哑穴,恋恋不捨的搅弄了番她的舌才撤出去,对上她彷若燃着火焰的眼,轻笑着舔去两人唇间的湿濡。

    "送客。"

    沐沐喘着气瞪季随云,想骂,苦于无声,抬脚想踹,被他抓着抬到了肩上。

    惩罚的在大腿内侧重咬一口,牙印重重,她气怒的眸霎时软得能捏出水来,看得他下腹紧缩,徘徊的手缓缓朝她那处密地探去。

    外头忽然喧闹起来,是那小廝着急地喊。

    "等等大人,这里您不能!"

    "滚开。"

    清冷的嗓音响起,隐隐透着惧怕与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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