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说是鱼龙混杂呢!
    她是想说,这些人里面混了一些心思不纯的人,甚至是敌人。
    苏清河眉梢挑了挑,这丫头对安郡王倒是不提防,也从来没说过半句别的话来。怎么偏偏盯着沈怀孝不放呢。
    再说安郡王和沈怀孝都知道她对于石榴的身份是心存疑惑的,但两人都像是失忆了一般,不曾提起过分毫。这又是为什么!
    石榴的身份一定有让他们忌讳的地方。
    能感觉到忌讳,知道了这一点,就证明两人对于石榴的身份背景心里是有数的。既然明明知道,偏偏装作不知道,心里存着忌讳,却反而要留在身边。这就很有意思了。
    她放下手里的针线,朝石榴笑笑,“那你就把来往的都是些什么人,一一记下就是。将来咱们也好甄别。”
    石榴犹豫了一瞬,瞥了眼苏清河的神色,见她确实没有异色,才点头应下了,“这些人上门没有空手的,奴婢想着是不是设一个人情来往的账本,好做到心中有数,将来也好查看啊。”
    苏清河十分认同的点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咱不能让人家说咱们不知礼数。就算离了这里,不准哪天就又遇上了。到时候对不上号,就该得罪人了。你这个想法很好。这两年,咱们闭门不出,也没有人情往来,还真把这事给疏忽了。你能及时的提醒我,可见你是用了心了。以后还得这样,我想不到的,你想到了,就要说出来。”她拉了石榴的手,“咱两是伴着长大的,我身边也就是你可信了。那天晚上,这两孩子让你受了委屈。我这里像你陪个不是。”
    “主子!万万使不得!”石榴有些手足无措,“那晚的情况,小主们的做法才是对的。您这样说,奴婢万不敢当。何况小主们手下留情,奴婢并无大碍。”
    苏清河点点头,“你是看着他们长大的,心里疼他们,所以不计较。人心都是偏的,你心里偏着他们,我能不知道吗。”她看了一眼认真描红的俩孩子,“如今家里的事情,我且顾不上呢,你多盯着点。”
    石榴笑着应了,这才退了出去。
    苏清河看着石榴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幽暗的光。
    这个石榴,虽然不会对她和孩子构成威胁,但是却在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尤其是沈怀孝。
    这种感觉,让苏清河心里高兴不起来。明知道是颗钉子,还得不得不用。万事都放在别人的眼皮底下,没有丝毫*,从内心来说,别扭极了。
    沈菲琪和沈飞麟对视一眼,眼里满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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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门客厅,沈怀孝坐在椅子上,身子往后靠了靠,问道,“人都送走了吗!”
    沈大把火盆往主子跟前挪了挪,才道,“送走了!这帮子人,可真能嘚啵,亲热的好似跟主子有多深的交情似得。”
    “人之常情罢了!”沈怀孝摇摇头,“但凡有点办法的,也不会提着礼腆着脸来拉关系。谁没点难处呢。只要人品过得去,有几分能耐的,能拉一把算一把吧。”他看了看炕上的堆着的礼物,感慨道,“大家的日子其实都清苦的很,置办这些东西,怕是把老本都贴进来来。在咱们眼里,这东西家里的下人都不见得用,对人家来说,可能已经是倾尽所有了。回礼的事,你得用心。实用一点,别整的花里胡哨的。”
    沈大呵呵一笑,“夫人已经吩咐了。每家每户一匹棉布,一斤点心,一斤茶叶,五两银子。”
    四样礼,还带着银封。这是很体面的。显得尊重,又把各家的难处照顾到了。
    毕竟送来的礼,没有哪家超过五两的。百十两银子的事,换得了一个好名声,这是极划算的买卖呢。
    沈怀孝一愣,内宅有人打理,他确实省心不少。他笑了笑,“既然夫人办了,你就省心了。”
    沈大咧嘴一笑,这个夫人,比他想象中的好上许多。
    沈三进来,瞥了一眼沈大,沈大马上收敛了脸上的神色,转身出去了。
    “怎么出来呢!”白远从门外进来,看见沈大,打了一声招呼。
    沈大呵呵一笑,也不问白远出门干什么了,只是道,“屋里来了不少人,才送走。这会子里面的气味,简直了。我出来透透气!”说着,拿了放在角落的扫帚,将风刮到台阶上的雪往下扫了扫。
    白远眼神闪了闪,也不深究他这些话的真假,边往前走,边用手点了点沈大,“你们主子还在里面呢,你就敢嫌弃气味不好。你真成!”说着,还竖了竖大拇指。
    沈大无所谓的一笑,目送白远绕过照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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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远进了堂屋,安郡王正在堂屋坐着喝茶看书。
    “听见你回来了!”安郡王眼也不抬,拿着书又翻了一页,“跟沈大磨什么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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