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郡王笑笑,看着沈怀孝道,“有些事情,心里既然已经猜到了,那就根本不需要查下去。证据什么的,都是扯淡。凶手就在那,跑不了。但那又能如何呢一样的动不了,投鼠忌器啊!”
    沈怀孝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安郡王给沈怀孝倒了茶,轻声道,“都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棋子的命运,从来不由自己。”
    沈怀孝明白,安郡王的话是说,他们这些人早就被皇上摆在棋盘上了。什么时候该有什么动作,那得看皇上的眼色行事。谁敢擅动,谁就要有被替换的准备。棋子就要有身为棋子的自觉。
    沈怀孝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您说的是!”他沉默了半晌,才又问道,“殿下也甘心做一个棋子吗”
    “有一句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若是对自己有利的话,适时的当一枚乖乖的受人摆布的棋子,又有何不可呢!”安郡王轻笑一声,道。
    沈怀孝眉梢一挑,心里不由的想起了这么一句话,‘能大能小是条龙,只大不小是条虫。’
    能屈能伸,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他点点头,“殿下的意思,在下明白了。”
    “你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明白人。”安郡王把点心碟子往前推了推,打住话题,道,“趁着新鲜,赶紧吃。这点心,就吃这么一股子松软劲。”
    沈怀孝顺势拿起一块,“再吃两块就收了吧。晚上炖鱼,农家的做法,味道也很独特。”
    “这天,能弄到鲜鱼也是难得。”安郡王感兴趣的递过话头。
    “别人送的礼,两篓子鲜鱼,个顶个的肥大。凿冰捞的,也就吃个新鲜。”沈怀孝接过话头,两人说起了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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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哑婆一边处理着手里的鱼,一边盯着大丫烧火,“把柴架上就成了。坐在灶前,也不冷。你顺手把葱姜蒜都收拾出来。”
    大丫笑着应了一声,“娘!这老些鱼,得二三两银子吧。”
    “差不多!”哑婆笑道,“这天寒地冻的,搁在往年,不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谁冒险弄这个啊!这可是要命的买卖。”
    “主家老爷回来了,就是不一样了。这老些东西,都是人家送的。”大丫眼里有些艳羡。她低声道,“听说这次是接夫人和哥儿姐儿走的。娘,你说,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她这几天也在想这个问题。主家临走,少不得打赏一番。有了银钱,屋子能翻修,还能置办个小铺面。可这孤儿寡母的,没有人护着,手里即便有啥,也长久不了。不过是耗子给猫攒食。可要跟着主子,少不得要卖身为奴了,让后代子孙为奴为婢,她下不了这个决心啊。
    大丫用筷子的一端,刮着生姜上面的表皮。灶糖的火映在少女的脸上,明明灭灭,就见她抿着嘴,看了哑婆一眼,“主家住的可是王爷。那才是真正的贵人。娘,以我看,咱跟着主子走吧。要不是主子慈悲,就这两天的天气,我跟弟弟非得冻死在咱家炕上不可。马文昨儿还说,咱家的房子塌了一角。这雪这么邪性,可见那两间草房是扛不住了。就是翻修,今年也不成啊,地都冻实在了。主家这一走,咱住哪啊!何况,我跟弟弟,就从来没吃的这么饱过。能吃饱喝好,不受寒不挨冻,就是好日子了。啥奴不奴的,活下去最要紧。做奴才的未尝不体面。”
    壮哥从外面进来,笑嘻嘻的凑到灶糖口烤火,“姐姐说什么呢。”
    “你干什么去了。外面怪冷的。”大丫把位置让给壮哥,道,“别净淘气。家里住着贵人,别冲撞了。”
    “没有!”壮哥笑着从怀里摸出了一锭金元宝,“娘,你瞧。”
    哑婆唬了一跳,面色大变,“哪来的!”这可是一两金子,相当于十两银子,够买她们娘三个的。
    “贵人赏的!”壮哥有些自得,“今儿我陪着哥儿姐儿在外面溜冰玩,贵人夸我伺候的好,赏了金子下来。”
    大丫看了哑婆一眼,“娘!该下决心了。”
    哑婆咬咬牙,“先做饭,晚上我去求求夫人。跟着主家,好歹能庇护你们长大。”
    大丫应了一声,回过头拿了壮哥手里的金元宝,贴身收了起来,“姐收着,将来给你娶媳妇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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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屋里,苏清河起身,将两个孩子沾着雪的外衣都给扒了,将两人塞到被子里,“这么个天,冰天雪地的去溜冰,这不是作病吗!都是你爹惯得你。”说着,指挥石榴,“这些脏衣服不忙收拾,先倒两碗滚热的姜汤来,去去寒。”
    石榴笑着应了,“孩子嘛,多动动也没事。”在外面野的孩子多了去了,穷人家的孩子养的不那么讲究,反倒夭折的少,健壮的多。
    沈菲琪嘻嘻笑,“再过几天就得走,在路上可没家里暖和。先适应适应呗。”
    沈飞麟纯粹是想出去看看,来了三年,对外面的世界还一无所知。如今既然想好好的生活,就得赶紧融入环境才成。
    这才有了两人跟卫所里的孩子溜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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