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封得知自己的仕途被江隐切断了之后,看向江隐的眼神都带着些许的仇恨,以后他只能走经商这条路了。
    他走到江隐面前,阴恻恻的,一双眼睛是憎恨的红:“江隐,不用你得意,等那个人回来的时候,很快,你就要哭了。”
    闻言,江隐厌厌的眸漫不经心的扫了他一眼,那眼神几乎将翁封冻死。
    “滚。”
    她冷冷的开口。
    翁封被她的眼神震慑住了,吞了吞口水,捏着拳头跑开了。
    江隐带着小祖往王府的方向走,忽然闻到一股子淡淡的檀香味儿,她驻足,眉眼很燥的看向眼前年纪有些大的女子:“谁?”
    女子年纪大约在三十多岁左右,穿的朴素,手腕上戴着一串佛珠:“二小姐,姨娘叫你回去一趟。”
    姨娘?
    江隐把原主的记忆翻了出来。
    温容,左都御史的妾室,性子温吞,信佛,常年深居简出。
    江隐也没多余的问是什么事,她知道,问也是问不出来的。
    “带着小少爷一起回去吧。”女子道。
    江隐挑眉,她没说什么,态度尚可,因为她能感觉出此人对她无恶意。
    江隐带着小祖来到江府,一眼便看到了正要往外走的江父,江父自上而下打量了她一眼,不悦的冷嗤:“江隐啊江隐,你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一天到晚的在外面给我惹事,翁家考状元的事谁允许你参与了?现在可倒好,翁家家主前两日还过来找我说了一通,你这是想让其他的世家孤立我江家啊!”
    江隐冷又燥的眸慢慢的扫过去:“正义之骨都没有,也配坐在江家家主的位置上?”
    “你!”江家主还想说什么,就见江隐错开他往前走去。
    “二小姐不要和老爷置气。”女子道。
    就在江隐以为她要同自己说教的时候,女子来了一句:“他不值。”
    江隐讶异的挑眉,看向女子的眼神和缓了许多。
    女子带着江隐左拐右拐的来到江家一个十分偏僻的后院。
    后院有一个砖瓦房,有点破,外面的漆树汁已经掉的差不多了,房顶的瓦片也有几片残碎的。
    看着很……潦倒。
    推开门,从里面飘出来一股子发霉的味道,因为朝向不好,没有窗子,里面阴沉沉,黑漆漆的,只有一点蜡烛。
    蜡烛勉强照亮了眼前的情形。
    屋子很窄,只有两个屋子,一个小小的堂厅。
    堂厅的正中央放着一樽佛像。
    佛像前跪着一个双手合十的女子。
    “宋姑姑,回来了。”声音清幽,有一种大山里深沉的安稳感。
    随着女子转身,江隐看清了眼前的人。
    女子中年,穿着青灰色的袍子,袍子上有几块补丁。
    她的头发有些乌,没有光泽,生的底子端庄美丽。
    她看向江隐眼睛颤了颤,喃喃自语:也好也好。
    莫名其妙的嘀咕完这句又看向小祖:“这孩子看着真机灵。” 江隐伸手戳他:“叫外婆。”
    小祖奶声奶气的,说话还贼甜:“外婆,我是小祖,外婆,你这里的味道真是好闻啊,让人神清气爽。”
    味道就是檀香味儿。
    温容脸上难得有了笑容,她想到什么,从自己一个旧的盒子里拿出来一个东西,是一个银镯子,简简单单,她套在了小祖的小手上:“小祖平安。”
    江隐没说什么。
    老人给孩子的。
    小祖见此,宝贝的摸着:“谢谢外婆。”
    温容让宋姑姑把小祖带出去玩。
    她这才认真的看向江隐,又从盒子里拿出来一块深黄色的香:“这是檀香,安神入梦的,过几日你会用的到。”
    江隐盯着奇形怪状的檀香,想到翁兆警告她的话,淡淡的问:“为何过几日会用的上?”
    温容见她真的不知道的样子,道:“任莹莹快回来了。”
    “任?”江隐在脑子里琢磨着这人是个什么玩意儿。
    “任家是百年世家,性子更强势一些。”
    “当年,你和任莹莹带着她弟弟任轩出去玩,任莹莹买东西的功夫,你把任轩给弄丢了,那可是任家的嫡子啊,孩子丢了,任家找上了我们家,你被任家和你爹爹打成那副样子……”
    “后来,任轩再也没找到,任莹莹每次看到你都会折磨你,你每次见到她精神都会出问题,而且睡不好觉。”
    “她每年都要出去找任轩,深得任家人的喜爱,认为她这个姐姐是个好姐姐。”
    “可是每次都是无功而返,回来后她就会找你的麻烦。”
    “任莹莹十分了不起,在任家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会制香、会一点玄术、文采极好。” 温容低垂着眸:“娘不中用,帮不了你什么,只能给你祈祷,让你尽量睡的好一些。”
    江隐恍然,没想到原主和任家还有这样的牵扯呢。
    她淡淡的,一双漂亮的眸蕴着近乎冲出天际的邪、狂和肆:“不会有事的。”
    温容没有再说什么。
    江隐直接来到了杂货铺。
    帝行湛早早的卷铺盖回来了,他懒懒靠在椅子上。
    江隐一进来便里里外外的扫了一眼:“不是说淹了?”
    帝行湛低垂的眸闪了闪,坐直,指着忽然跪在地上吭哧吭哧擦地的神手:“恩,淹了,神手一夜未睡,擦了一晚上了。”
    神手:……
    “看把他累的。”帝行湛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他魅惑的眸落在江隐手里的香上,把手伸展出去,长指往鼻子处扇了扇:“檀香。”
    “恩。”江隐言简意赅:“熏炉。”
    帝行湛锦袍下的长腿曲了曲,起身,从架子上拿下来一个熏炉,随意丢在桌上:“这个挺配。”
    “恩,卖多少?”江隐问。
    “十文钱。”
    神手看过去,这熏炉已有百年痕迹了,乃是赫赫有名的云顶香炉,多少人想收藏都找不到。
    结果主子十文钱就给打发了。
    这俩人儿还真是……一个敢卖一个敢买。
    “香不错,哪儿弄的?”帝行湛问。
    “我……娘亲那儿拿的。”江隐淡淡的,不太习惯把娘亲二字说出口。
    “嗤。”帝行湛捉住她的袖子,弹了弹上面的灰尘:“你娘亲家……这么脏?”
    江隐面不改色的:“恩。”
    她转身离开,帝行湛存疑的摸了摸下巴:“神手,去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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