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隐的话让任家家主惭愧离去。
    任莹莹被关押在大理寺的地牢里。
    她性子跋扈,泼妇似的,双手敲着审讯桌:“你们凭什么抓我!来人啊,你们什么意思啊,赶紧给我说清楚了!”
    吱呀。
    审讯室的门开了。
    江隐一袭白裙,恍若仙人般下降到了凡间。
    任莹莹瞧见她,先是一愣,而后愤怒道:“寿王妃?你怎么来了?”
    不等江隐说话,任莹莹一副被迫害妄想症的样子讽笑:“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吧,是你使用了下作的手段把我弄进来的吧?”
    聒噪的声音让江隐心烦意乱,燥、冷的情愫染在她的眉梢之上。
    若不是想问她问题,江隐绝对不会见她。
    哦,半个眼神都不想给她。
    大理寺卿恭谨的朝江隐点点头,亲自拉开了椅子让江隐坐下。
    江隐身上有一股子鲜衣怒马的随性感,纤细的手指敲打着扶手,懒的废话,开门见山的问:“你会制作香膏,不意外,你的尸油哪儿来的?”
    闻言,任莹莹的眸赫然瞪大,似是不敢置信江隐竟然知道这件事,她自欺欺人的下意识的否认:“什么尸油?”
    江隐不耐烦的敲打着扶手:“张天师死了,柳妃……也死了。”
    “你说什么?”任莹莹似是受到了极大惊吓,猛的站了起来,椅子被她撞倒在地:“死了?怎么会死了?”
    “与虎为谋。”江隐淡淡的,再次提醒她:“尸油。”
    “你在这里充当着什么角色?”大理寺卿问。
    任盈盈抿着嘴,明显就是不想说的样子。
    江隐二话不说,拿出来一盒尸油,唇角勾着散漫却很邪肆的笑:“想试试么?”
    任莹莹吓的啊啊的叫。
    ……
    两刻钟后。
    风雨萧索。
    江隐手上打着一个素白的雨伞来到了城北的一个脂粉铺子。
    脂粉铺子的门半开着,江隐的眸眯了眯,径直朝里面走去。
    柜台上还陈列着很多的脂粉,但是却一个人都没有。
    江隐并无多少意外,张天师和柳妃相继死去,背后之人想来就已经着手撤退了。
    江隐清淡的眸掠过去,朝后边虚掩着的门望去。
    刚要走过去,忽然意识到什么,她抬头看去,就见门上架着一个巴掌大的容器。
    她嗅到了尸油的味道。
    “呵,够坏的。”江隐讽笑,似是猜到了会有找过来,一旦找过来的人没有注意到门上的尸油,在推门的那一刻,尸油砸在人的脑袋上,那么这个人的脑袋就会融化成一滩水。
    江隐手掌旋起内力,形成无形的波纹将那尸油吸在空气中,而后啪的将尸油丢进了一边的废水桶内,里面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江隐又在里面丢了一个化尸符,以免有人不小心触碰到伤及性命。
    她大步走到了后院,一眼看到中间有一个巨大的坑,旁边还有尸油的痕迹:“来晚了一步,把尸油转移了。”
    身后响起阿丑清澈,还未变音的声音:“不早不晚,刚刚好。”
    江隐循着看去。
    阿丑抓着一个中年男子的脖领子走了进来,另一只手拖着一个密封完好的木桶。
    显而易见,木桶里便是尸油。
    江隐犀利的眸扫了中年男子一眼:“你是这家店的掌柜的?”
    “是又怎样?”
    “你身上没有任何灵气,只是一个普通人,这些尸油是谁提供给你的?”江隐冷冷的问,这个掌柜的也许是最后一条线索了。
    中年男子耷拉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他道:“线索在尸油桶里,我给你们拿。”
    说着往那边走去。
    中年男子以讯而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打开尸油桶的盖子,十分速度的一脑袋扎了进去。
    惨叫声持续了眨眼的功夫便戛然而止。
    非常惨烈。
    阿丑黑的宛如漩涡的眸看了一会儿,挪开了视线。
    江隐垂了垂眸,默不作声的在心里念了超渡咒。
    她将这些害人的尸油处理了之后便带着阿丑离开了脂粉铺子。
    两个人的影子从一前一后变成了并列在一起。
    江隐盯着他的影子看:“反应挺快。”
    她指的是阿丑迅速抓到掌柜的事。
    阿丑黑雾的眼里堆了抹愤愤不平:“可惜没有抓到幕后之人。”
    “想从一个脂粉铺子掌柜的这边抓到幕后之人强人所难。”江隐带有温度的手慢慢覆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不必介怀。”
    阿丑沉默着,没有作声。
    两个人一路走到了京城,路过大理寺的时候,正好瞧见任莹莹从里面出来。
    任莹莹看到江隐,傲然的朝她走来,抬了抬下巴:“没想到我会出来吧,我就说我没有做错事情,我看谁敢抓我。”
    阿丑听到任莹莹嚣张、没有礼节的口吻,黑眸涌了抹黑雾,他一个箭步上去,将任莹莹反手推在地上,任莹莹的脸贴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看着大理寺卿地牢的狱卒尖叫着:“这个人行凶,你们难道不管么?”
    那些狱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转身进去了,就跟没看见似的。
    阿丑说话带着狠:“道歉。”
    “啊,啊,对,对不起。”任莹莹害怕的开口。
    阿丑这才松开了她。
    江隐见他脸上噙着怒气,笑:“不必理会,人中短,命宫窄,短寿之相。”
    阿丑张了张嘴,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后面。
    江隐顿了顿步子:“说。”
    “老祖,我,那我呢?我是什么面相?”阿丑那双黑黑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
    江隐认真的看着他,而后吐出了一句话,直击阿丑的心灵:“丑相。”
    阿丑:……
    他跺脚:“老祖!”
    过了两日,任家家主来到寿王府,还带来了一些东西:“老祖宗,莹莹不懂事,这次的事,老祖宗若是想惩罚莹莹,莹莹肯定逃不过去,多谢老祖宗宽宏大量。”
    江隐闭目养神,听着他的话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直接开门见山的问:“无事不登三宝殿,小任啊,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任家家主一张脸臊的通红,他犹豫了下,道:“老祖宗,近日任莹莹和一个男子相好了,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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