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等了一会儿,丁琬小心翼翼把孩子放进摇车,又轻哼两声。
    刚要起身,就被身后的男人,抱个满怀。
    原本说出月子就不会饿他,可他自己在忙,所以她也乐得清闲。
    如今好容易得了功夫,她知道他得折腾,并没有抵触。
    在他怀里转过身,仰头看着他,说:
    “孙毅还不知道呢?”
    “不知道。”徐永涵摇头,弯腰把人抱起,没有去床上,而是直接进了东侧浴房。
    把人放下后,又说:
    “这几天任令就会下,他家……也出了些事情。”
    “什么啊?”
    “他爹娘生病,需要用钱。本来手里的可以在京城买房了,不过这二老看病,钱就不够了。如今好了也不能下地,全都指着他的俸禄。”
    丁琬闻言,蹙眉道:
    “咋没跟你提呢?”
    “他要强。等你们的房子盖起来,留出一批给他们这些的人吧。就按照上次娘娘说的,让他们每月还钱,这样也不会捉襟见肘。”
    “嗯,这个法子好。”丁琬不住点头,“等他升上去,俸禄也能多一些。李朝阳那边怎么处理了?”
    徐永涵脸黑,不悦的看着她,气呼呼说:
    “翻不了身、别问了。冯家屯的事儿,是他做的。查明白了。”
    说完,伸手帮她宽衣解带。
    丁琬抓住他的狼爪,“抵抗”的道:
    “别闹,把话说完了的。他放火烧了冯家屯的民窑?为什么?”
    一直以为是李袁杰做的,没想到竟然是李朝阳。
    第一次接触,她觉得李朝阳是好人,李袁杰是恶人。
    直到廖玉恒的死,还有廖氏的没命,她才醒悟。
    如今,被告知冯家屯的事儿,是李朝阳做的,真是让她大跌眼眶。
    徐永涵在她脖颈处狠狠吮吸一下,暗哑着声音,说:
    “没有为什么,就是一个字——钱!他想要冯家屯民窑的一成干股,被人家拒绝了。”
    “他还要干股?”丁琬蹙眉,躲闪着他的狼吻又道,“如果我没想错,民窑的老板应该会给他银钱,怎么能要这么多?”
    毕竟要经过军营拿黏土,打点军营是肯定的,更何况李朝阳还是军营守备,肥差啊。
    “人心不足蛇吞象,有数的。”徐永涵不耐烦的回答,随后把人抱紧,暗哑着嗓音说,“你给我专心些。”
    “喂——”
    “闭嘴!”徐永涵皱眉,不悦的道,“不准昏倒。”
    说完,堵住她的樱唇,不再让她因为那些有的没的,浪费时间……
    ……
    夜,还很长。
    落入魔窟的丁琬,被他折腾了一遍又一遍,浴桶里的水,换了一次又一次。
    最后,终于孩子的哭声唤回理智,草草洗好了自己,浑身衣服回来。
    困的她是在睁不开眼,把孩子放在床里,躺着喂。
    迷糊间,感受到身后的男人舒爽、满足的气息,不禁嘀咕了一句“禽兽”。
    谁知竟惹来男人从胸腔震出愉悦的笑声,在她后脖颈上,爱宠地印上一吻——
    “媳妇儿。”
    “嗯?”丁琬闭着眼睛,敷衍的应了一声。
    徐永涵从后面抱着她,说了句“没事儿”,赶紧闭上眼睛。
    他还没有吃饱,不过鉴于媳妇儿此刻的状态,他还是决定老老实实休息。
    不然惹毛了她,日后都进不来主屋。
    丁琬早就睡得昏天黑地,至于徐致遥,吃一会儿睡一会儿,也不知吃饱没吃饱。
    日出东方,徐永涵习惯的睁开眼睛,见媳妇儿还是那个姿势,不禁心疼的起身,把孩子抱走。
    刚抱起,徐致遥就抗议的哭了。
    这一哭,丁琬也醒了,急忙给他换个边,轻声哄着。
    娇妻、孩子,徐永涵看着属于他的一切,满足的上扬嘴角……
    ……
    很快,巡防营孙毅升迁的命令就下了。
    还来不及错愕,就得忙着加防京城。
    对于京城的老百姓来说,这倒没有什么。
    照常生活,照常过日子罢了。
    北芪跟朝丽的使臣,进京那天,京城凉爽,秋意盎然。
    老百姓全都聚集街道两旁,等着看北芪的公主跟朝丽的国舅爷。
    他们要在大周境内结亲的消息,早就传遍了京城。
    丁琬坐在蜀香煸炉屋的二楼,看着下面人来人往的百姓,单手托腮,淡淡的道:
    “你确定萧逸帆那人,真的要截胡?”
    谭迁耸耸肩,收回视线,说:
    “不截胡怎么办?任由他们两朝结亲,然后让咱们腹背受敌?”
    “我懂这个道理,但就是……”丁琬回头,认真的看着他,道,“你认为九公主能容吗?”
    “容不容的,可由不得她。”谭迁撇嘴,嗤笑着摇头。
    今日酒承司不忙,主要为了晚上的宫宴,献上蓝尾。
    这也是蓝尾酿造出来以后,第一次面向众人。
    所以他们俩才能得空出来,看一看今日京城的热闹。
    “对了,我听说皇上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到底是为什么?”
    丁琬愣了一下,随后摇摇头,道:
    “这有啥可为什么的!操心就容易老,容易生病。皇帝若是那么容易当,谁都去当了。只能说坐了那个位置就要承担应有的责任,而首当其中的就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对对对,偶尔还得给女人之间断官司,是挺难得。”谭迁撇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丁琬无语的摇摇头,转身看向外面。
    倏地起身,谭迁也跟着起来,往下看。
    不知道谁家的屁孩子放小鞭,惊了北芪公主坐的马车,车夫极力勒住缰绳,也于事无补。
    而离北芪公主最近的朝丽国舅爷,非但没有上去救佳人,反而下马离开好远,生怕波及到自己。
    谭迁见了,“啧啧啧……”的咂舌,道:
    “真特娘爷们啊,瞅瞅这货,还好意思娶媳妇儿?”
    丁琬没吱声,但却很赞同他的话。
    的确不适合啊!
    加下来,就是戏文里演的桥段,马车当街横冲直撞,刚巧被“路过”的萧逸帆拦截下来。
    拦截过程自然凶险,但萧逸帆表现出了极强的担当跟爷们气息。
    马车侧翻,北芪公主从车里飞出,萧逸帆直接把人抱了满怀,滚向一旁。
    一身白色衣衫,瞬间染上了灰。
    这一幕看在他们俩的眼里,纷纷状态有对视,随后缓缓点头。
    所谓截胡,原来就是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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