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沉啊!”
    这群混混们一接手,就感觉这箱子挺重,一下子居然没有拿住,箱子直接掉地上“咚”的一声。
    “哎呀!这里面的东西怕摔啊!来来来!给我们!给我们拿!”混混刚不小心将箱子摔倒了地上,戏班的班主刚忙过来将箱子一个把手抢过来,接着戏班子其他人也过来搭把手,将这箱子一起抬了起来。而且从这班主的说话声中,这箱子里面确实有怕摔的东西,因为这说话声都有颤音了!
    既然人家说了,这里面的东西怕摔,而且还接过来了,混混们就抬别的箱子吧,一帮人这头抬着,马钟这头也回家睡觉去了,至于这匹马,拴在自家院子里,明天再送回去吧!
    这头马钟回家睡觉暂且不提,这头一个个混混也将一个个箱子送进了屋子,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说着:“你说你们唱戏的就是笨,那第一个箱子多沉啊,后面几个箱子那么轻,将重的东西匀一下,放轻的箱子里,不就完事了?”
    “啊!那个箱子里面的东西怕碰,还容易弄脏其他东西,这才放在一个箱子里。不过有劳各位了!谢谢!谢谢啊!”戏班子所有人先是呆在了一个屋子里,然后由班主将这些无赖送了出去。
    等送出这群混混,戏班这群人有坐着,有站着,大家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说话!
    互相干瞪眼,瞪了有一炷香的功夫,好像都有些什么事,想说还不敢说。又干瞪眼一阵,还是班主说话了:“行了!都别心思了!既然来了,都打起精神,听之前那位官爷说,貌似咱们就唱一天的戏,唱完结账给钱咱们就走,都精神这点!大家先排排班,看明天谁先唱,谁后唱,都唱什么,都记下来!然后明天报给官爷。明天都好好唱着,别让人挑出理来!给钱的时候,也别嫌多好,到时候早完事,咱们早些离开。”
    这班主一句话里说了两次一样的话,不断的告诉戏班的其他人,“干完活,拿完钱直接就走!”。也就是说,他反复的强调了两次要尽快的离开此地,甚至连唱戏给多少钱都不在意。甚至说,要是没有马钟,或者说马钟要不是官府里的差人,他们可能都不接这次戏一样!
    而戏班里的人一个个也都默认了班主的话,一个个开始排班了!
    “排班”,就是排戏,一个戏班里有很多人,到时候唱戏都得上台,有的像是固定场子唱戏的,排班就跟预告似得,今天排明天唱戏的内容和唱戏的演员,然后今天当天就挂在场子外面。要是有听戏的人来一看外面的写的牌子,就知道明天谁唱戏,唱的是什么!这样有喜欢有不喜欢这出戏或者说这个演员的,就可以不来。
    同时呢,这样排班也有一个好处,就是演员例如明天有事,那就不用写在明天的戏目里,这样主办方也不用临时抓瞎,今天就可以找其他人代替。
    而像这样的四处游走的戏班子,他们排班完全就是先写一份戏目,然后给请戏班子唱戏的正主。正主这头说那个戏喜欢,就留下,那个戏不喜欢这头再重新换。因为这种游走的戏班子会的戏曲,比固定场子的戏班子要少,固定场子的说观众们点戏,这头后台就得有人会唱!要不然容易砸招牌!但是游走的就不一样了!基本上会个几段戏,就可以组个戏班子唱了。反正这地方老百姓听腻了,唱完去另一个地方还是这几段,但是是一批新的观众了。
    所以在嗓音,戏服之类上,游走的戏班档次会比这固定戏班要差很多!
    而今天马钟请来的这个戏班,也是这样。会的东西本身就不多,明天也不知道县太爷请自己唱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是“红事”还是“白事”,这要是大喜的日子,自己这群人一上台,不是唱《诸葛亮吊孝》就是《秦雪梅哭灵》那妥了,不用说给赏钱了,因为唱戏能挨了揍!所以提前写一份排戏的单子,到时候再问问之前的官爷,到时候也好知道唱什么戏!
    这头戏班子们议论纷纷,大晚上排完班,一群人先是吃了些点心,因为明天要唱戏,今晚已经这么晚了,需要好好的睡上一觉,不能说一大早上再饿醒了,这面戏班子吃着没什么事情。
    但是吃完了!谁都不愿意在这有堆放戏箱子这屋睡觉!
    一帮人都想出去,但是得有人看着这些戏箱子啊!万一半夜来了贼人,将自己这些唱戏的行头都给卷包拿走怎么办!可是班主这么说,那么说,就是没有一个人点头说住在这屋的!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抽签决定,留下两个小伙子住在这屋,其他人分房去了其他混混屋子里睡觉。
    一夜无话......这回是真一夜无话了。
    到了第二天的清晨,有的几家大户,就开始组团往县衙走去了,因为有远有近,县太爷请客摆宴要是迟到了可不好!而且若是早点去,帮个忙什么的,或者说混个脸熟,以后若是能攀上县衙这高枝,也算是一件好事。
    而这群大户们还有一个原因提前聚在一起,就是————随礼!作为衙门邀请来赴宴的贵客,自然是不能空着俩手就去的!而且既然这么多年就摆这么一回宴席,礼金太寻常了可不好!可要是让他们多掏出哪怕一文钱!那都是在那钝刀子割肉!
    钝刀子往肉上划!一下还割不下来!刺啦刺啦得割多少下啊!虽然是一个形容词,但是让一群吝啬鬼掏钱,还不如真拿刀割下他们二两肉来的实在......。
    所以互相熟悉的大户们聚在一起,都聊聊都准备了什么样的礼金。
    “哎呀!那县太爷!我可知道,当初我因为一点小事被送进了大牢里,上下打点了那么多钱,最后怎么样了?还不是在里面呆了两个多月!之前我还暗暗发誓呢!“若是能吃他一顿饭,出门让车轧死都值!”如今他真请我,我还有点不敢去吃了......。”其中一个年轻些的大户嘟嘟囔囔的说着。
    “你可别这么说!前一阵县衙闹鬼,县老爷成宿的没法入睡,后来画像通缉了多久?最后抓到人那人之后,那人手底下二三十号子人,重进县衙!好悬没给县太爷换了!后来这人据说还会捉鬼,据说当天晚上县太爷就睡得特踏实,几天后据说鬼都被这人给灭了!咱们就算是不去看县太爷,看看那个能人,就从他嘴里指点一二,也够咱们受用一辈子了!”一个中年大户赶紧接茬说道。
    “可不是!而且我还听说了,今天咱们县太爷认闺女!不是干的!是亲闺女!据说长得貌似天仙,那皮肤白的比羊脂玉都白,你们乐意看谁看谁!我家那败家小子到现在还没成亲呢!若是能搭上县太爷的闺女,以后就是腾步青云啊!”另一个年老的大户说道。
    “你那儿子?虽然你晚年得子,但是也太惯着他了!他念了那么多年书,不考个功名?当个状元?我看他成天和那些混混厮混,好像都不着家吧!”年轻的大户问道。
    “可不是嘛!这小犊子白让老子请了这么多年的教书先生,花了那么多钱,最后教出一个混混头来!一天指挥那群地痞无赖,拽的跟什么似得,一天也不着家,你们说......儿子!你咋在这呆着呢!”
    三个人是一边往县衙走,一边说话,这功夫年老的大户正说自己那不孝的儿子呢,那头一抬头,离着县衙最近的旱厕旁,自己儿子正在那绑着呢!这老头赶紧跑过去给儿子松绑,这绳子也紧,解了半天也没找到绳子头。
    “爹啊!总算看到你了!我以后指定好好学习,考上功名!爹啊!我都被拴在这一宿了,这旱厕的味好悬没熏死我!爹啊!你快和县太爷求求情,让他们放了我吧!爹!只要我回去!我指定念书,不和那群无赖们厮混了!信不!爹!”
    这被拴在厕所旁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之前马钟审讯时,那个自称混混头的年轻公子哥!虽然马钟怀疑他不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但马钟还真猜错了。这主的确是附近大户家的儿子,这大户晚来得子,宝贝的不得了!长大之后这孩子叛逆期,经常的离家出走,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的,他父亲管还心疼,所以就放任他四处惹事,大不了自己掏银子平事罢了!
    之前马钟命人将这小子拴在旱厕之后,由于都为了应对第二天的宴席,不管是马钟还是狱卒们,都一个个为县衙忙乎上了,一忙乎完,这头旱厕拴着的人就给忘了。大晚上又没有谁说来外面的旱厕方便,这小子被丢这整整一宿,等到第二天清晨,三家大户老爷出门往县衙去的时候,才看见这所谓的“混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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