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捕快们一调查,得到的信息和田北光完全不对!要是一个人两个人和田北光的供词有区别,这现在能调查的人里面,除了那个不知道具体位置的雇主以外,现在所有信息都和田北光说的不符!于是这群捕快一合计,来吧!先审审田北光再说吧!从他嘴里一定能审出些什么。
    于是这头捕快收队,其中一个算是里面的“头”吧!吩咐其他捕快该干嘛干嘛,自己去禀报知府老爷,回到老爷的大堂后院,绕过一个小花园,走到老爷所在的屋子门口,轻声的在门外说了句:“回事!”
    大户人家都讲究这个,不能说下人像老爷禀报什么,二话不说推门就进,那还有没有规矩了!何况这是知府衙门!所以这头下人来了在门外来句“回事”,若是老爷在屋里听到了,就会回答。若是说没有听到,外面这位会继续大一些的声音说“回事”,总共说三次,一次比一次大,若是说老爷都没有回复,那就可能是老爷睡觉或者不方便回答你。那下人自然知趣的离开,等过一段时间再去回报事情。
    今天这捕快头还算幸运,老爷没睡觉,在屋里听到了。因为一般的时候,老爷也不出去,天天逗鸟练字,也没什么意思,只好天天在屋子里睡觉消磨时间,一般的回事的时候,老爷都在睡觉,而今天老爷心情好,正在回味田北光之前说的“书”。
    “怎么了?这么快就办完了?问出来什么了吗?”老爷直接就在屋里和这捕快头对上话了,反正也是大夏天,要不然码头不能那么多租船雇船的,所以窗户是开着的。同时屋里的是老爷,屋外的是下人!没有说这头屋外下人说一句话,屋里老爷亲自开门迎接的道理。
    这头天津知府一问,这位捕快头赶忙一猫腰身子稍微的向前倾斜一点,然后用稍微比正常说话声大一点的声音回复道:“老爷,我们该查的都查了,该问的都问了,感觉这事有蹊跷!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于是这捕快头将之前调查的人,他们所说的话,原封不动的回禀了老爷!然后又将田北光之前在公堂之上说的话又和其他人的供词一对,发现两者说出的话出入较大,因此下人们不能决断,只好询问知府,如何决断。
    天津知府这头一听,也“嘬牙花子”(犯愁的意思),因为之前田北光“一推六二五”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了这失踪的镖队了!因为不管是租船,还是说找船主,都是手底下镖员干的,自己一概不知!
    要说审案,不上刑,就靠问也审不出来什么啊!可是若是上刑,田北光压根也没罪啊!这案子有点僵住了啊!这天津知府虽然喜形于色,但并不是没脑子,思来想去,还得找这镖队的雇主来!因为全程和田北光接触,并且还能联系到的人,就只有这个雇主了!
    于是老爷这头吩咐这捕快头:“麻烦你跑一趟,这田北光不是关着呢吗?你去问问这雇主家的具体位置,然后跑趟腿去这雇主这,问问这田北光是那天交的货,又是什么时辰,但不管这雇主说什么,你得把他带过来,就说天津知府传令便是,你一会让师爷给你写份公文,免得人家不信。”
    这头老爷吩咐下去,捕快头领命下去,这老爷思来想去,感觉此事不止说镖队失踪这么简单,于是又招呼下人,将田北光和画师找来,来老爷我的屋子就行。
    因为田北光终究不是犯人,甚至连嫌犯都不是,而且又是第一个报官的,自然老爷对他并没有多防备,能将其叫到内室,也算是和爱戴田北光了。
    这头吩咐下人去带人,不一会的功夫,画师和田北光都被带到,因为这是知府衙门,不是说“晕老爷”的破败小县令,有专门的画师每日在衙门候着。因为管的地方越大,人自然也就越多,像天津这人来人往的码头,最容易出现违法事件,例如偷钱的,抢包的,什么样的人都有,若是有人报官被抢了,被偷了,但是看见犯人的相貌了。那么若是被抢之人过来报案,老爷也审完了,这头老爷会吩咐报案人跟着画师,去之前关押田北光那个小屋中,两个面对面,报案人这头描述犯人的长相,另一头,画师一边描画这犯人的相貌。但不是说一张纸就能画好的,需要画好几张纸。这头画好了,然后都拿给报案人审阅,经过报案人多次的鉴别,确定最符合犯人相貌那张,那这张就算是通缉令!然后画师会问报案人,需不需要自己加赏金!
    就是说什么意思呢?无非就是一句老话概括“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要是不加,那么就是按照知府衙门的规矩,基础赏金,一般都是一两银子以下那种额度,很低,自然也很少有人去费神的寻找线索,然后去举报!但若是加,那么这钱就是需要报案人自己掏钱掏银子了!例如这报案人有钱,我出五百两银子抓贼!那么好!在县衙基础赏金之上,再加上报案人掏出来的赏金,叠加在一起,就是这次赏金!这个一般会由报案人先拿出赏金,交给衙门的人保管,若是有人抓住了贼人,这钱就交付给这“勇夫”,若是没有,过了一个月以上吧!这报案人就可以将赏金领回了,当然悬赏单也会撕下来。
    其实先交付押金的原因主要就是怕最后抓到了贼人,但是报案人出不起赏金,或者报案人找不到了!至于说报案人有钱不拿赏金的?这么大的胆子!还敢欺骗朝廷?到时候和那贼人关到一起反省!
    问完加不加悬赏,这头画师会负责这张悬赏单,用开水调一点面,做成“浆糊”,也叫“糊糊”,调的不干不湿,粘性很大!现在可能用的少了,但是在古代,和现在平房门外,贴的对联春联,一般都用这种东西作为粘合剂,约等于办公室里面的胶水!这头将浆糊涂在悬赏单的背面,不能太多!太多浆糊里面的水就“阴·湿·了”正面的画像,但是涂的太少又粘的不结实,所以需要适度!再然后就将这有了粘性的悬赏单,贴到公堂之外的告示板上!
    知府门外一般都会有这么一块告示板,四四方方一块木板,然后刷上黑漆!然后大多数都是钉在公堂外面的墙上,然后在正上方歇着钉一块木板,用来防雨,这样的告示板脏了,坏了,也由于钉在墙上,轻易的不更换。也有的是用一个木架支着的一块告示板,然后每天早上从县衙拿出了来,晚上再拿回去,由于是木架支着的,所以一旦告示板坏了,可以将钉子拔下来,再找一块新的告示板钉上去即可。
    但是说了这么多关于悬赏的,可惜在古代吧,都是毛笔描画,这就没有说西方的素描画的像,只能说拿着毛笔随便勾勒几笔,能出现一个人脸就可以了。而且画师在县衙就是一个“肥缺”,一般都是这县衙知府家里的亲人,去做这个,因为轻易的没什么事,一个月也画不上几张画,却能月月领朝廷的俸禄,自然是大大的肥缺!所以就导致大部分的衙门画师,在画画方面参差不齐。这也导致了即便是画完了一张人像,然后贴到了外面去,能抓住犯人的几率也很低。
    这头天津知府叫来了田北光和本府的画师,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感觉这案子里面有蹊跷,这二十多人的镖队可能不是简简单单的“失踪”二字可以解决的了!因为不说别的,既然是找船租船,田北光作为趟子手,都已经吩咐镖员找自己所熟知的两位船主,那就说这两位船主是信得过的人,可是这头镖员特意的避开两位船主,而又特意去找不跟船的船主,其中必然是有什么事情!所以这头天津知府特意吩咐田北光过来,一边问问田北光有什么细节没有说出来,以便老爷判案,同时,也让画师在旁边询问,把之前去雇船的镖员相貌画出来,到时候贴到外面公示栏里面悬赏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知情人,在这镖队来到此处后,发现什么端倪,或者不正常的事情。
    因为自己这屋子里正好有笔墨,不大一会田北光和画师一来,老爷先让田北光将雇船的镖员相貌形容一下,然后由旁边的画师去画!这头田北光通通通一说,什么甲字脸,面黄无须,脸上有疤,将这镖员的整体相貌形容了一通。然后一低头看画师————一笔没画!
    “......。”
    这头天津知府也奇怪,于是也问画师:“你咋没画呢?”
    画师脸色一苦,声音哀求道:“老爷,我们都是用次纸,画好画错,用几张我们都不心疼!但是老爷您的书房里都是上好的宣纸,这要是画错了,多画了几张......。”
    画师这头会未说完,天津知府眼睛都瞪圆了:“老爷我能罚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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