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自信得很,还狂妄。
    听得常政杵了两下池远灏侧腰,他仍是没反应,垂着眼,摇晃杯中的乌龙茶,决心不参与女孩儿之间的事。
    现在,事态随着简霓这一耳光,在他人眼里开始变得严重,但同时也有不少人开始明白过来简霓发飙的理由。
    明明就是曲漓先撩起的火气,还持着副无辜的姿态,人找上她教训也是该的。
    不过,群众里总归有几个于心不忍的人,上前劝说,简霓懒得理,也不想费脑子费口舌去解释,该说的她刚都说了。
    只在要走时,对着那俩不速之客勾了勾手指,然后转身朝僻静的地方去。
    习斯聍边跟她走边回头看一眼,狐疑:“柴亓是不是跟姓池的认识,我刚看他拍了下池远灏的肩。”
    “可能吧。”
    池远灏没过来,径直走了,路过曲漓身边时,大概是说了什么,她跟了上去。
    “你不是说过几天才来?”
    简霓嘴角弧度微妙,环抱着双臂,食指轻敲杯身,语气不算好,眉眼间躁郁。
    “组不动局了,太累,刚好来这儿放松放松。”
    柴亓来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摩挲着下巴,仿佛在思考什么,目光未聚焦在简霓身上。
    “二十出头的,和高中生怎么玩?嗯?不嫌年龄大,有代沟?”
    简霓现在烦得很,都不乐意应付这俩人,尤其是还被他们看见自个儿发飙撒泼的样。
    柴亓倒是看出来了,不为难她:“我们也不用你俩带着玩,有的是人带呢。”
    “你说那姓池的?”
    她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柴亓与池远灏究竟是在何时结交的,看刚刚那样儿,明显是池远灏把他们带过来的,简霓是不信,那姓池的对不熟的人能有这么好心。
    “何止,还有你们学校的女高妹妹。”
    他边应,边朝简霓身后吹了声流氓哨,那儿就站着群女孩。
    惹得简霓和习斯聍同时翻了他一白眼,招蜂引蝶。
    “那你俩,最好别给我惹麻烦。”
    她低声警告,喝了口拿铁。
    “惹了会怎么样?”
    常政在旁贱嗖嗖的问。
    “那我就把你前几回组局喝多了不小心亲了别人这事儿告诉你那小男友。”
    “操,霓你够狠。”
    于是这俩人便在这舒舒服服的住下了,租了酒店后头一幢两层的小别野,住得美滋滋。
    柴亓一来就受到女孩儿们的追捧,才一中午,加了不知道多少个女孩儿的微信。反观常政,把自己性取向表明得清清楚楚,为的是有个距离感,明哲保身,不过这样因此招来的却是同性别的桃花了,他最后只好表明自己非单身状态。
    ······
    简霓还是没忍住,火气散后,独自去找了柴亓。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常政没在,而他正蹲在后院的泳池里玩打水漂,幼稚得要死。
    “刚不是说了吗,来放松的。”
    “你放屁。最好老实交代了。”
    “不交代会怎样?”
    又是一下飞石,在水面拍出几下波纹后,“咕咚”一声垂落泳池里。
    “不怎么样,你租人房子是糟蹋泳池来的?”
    “这水池还没清理,一会儿有人来,我先玩会。”
    “你还带了谁。”
    也不跟他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问,始终记得他前两天的媒婆嘴脸。
    柴亓听到这,停下手中动作,抓过一旁矮桌上的冰啤,抠开拉环。
    “你想我带谁?”
    “是我在问你,你别反问,也少卖关子。”
    她不由得开始思考,常政是不是卖了自己,告诉他自己与池远灏的事儿了,不然这叁人怎么一块过来的。
    “我有一哥们在这儿,我看了地址,觉得挺巧,就来了。”
    “真的?”
    “真的。”
    他重复,喝了一大口啤酒,“这还挺热,给我整得一后背汗。”
    “柴亓我怎么就那么不相信你呢?”
    抱双臂,眯着眼,狐疑地瞧他。
    “你在期待谁来这?我推你微信的那个?”
    “操,不是。”
    简霓起初纯粹是尴尬,而现在想知道他是不是懂了什么。
    柴亓一笑,也不逗她了,站起身来,领着她进厅内,弯身从冰柜拿出罐酒,朝后抛给她。
    “你已经见过那人了。”
    “什么时候?”
    “刚刚啊,这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人还看你耍了好大一通威风,不过简霓啊,我还真是没想到,世界小到这地步。”
    后半句简霓没听清了,耳朵嗡嗡响,抠拉环的手指曲着,使不上力,脑袋里不停循环播放那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世界是真他妈的小。
    这都能让他俩碰上,不仅碰上了,还特么认识,交情不浅的样儿。
    “你推的那微信也是他的。”
    酒罐子往吧台一放,整个人撑着坐在高脚凳上,没心情喝了。
    “是,怎么的,你俩有过节?”
    “没有。”
    其实过节大着呢。
    看起来,常政没卖她,还没告诉柴亓半年前的事儿。
    “见到人了,如何,是不是你喜欢的那款?”
    “不是,我不喜欢。”
    “这样啊,”他点点头,倚靠着沙发背,又拉开一罐,拉环挂在他指间晃,“那还真可惜。”
    “一点儿也不可惜。你以后别自作主张。”
    撑下巴,反驳他。
    气氛从她这句话出口后开始凝固,他喝着酒,她指节敲桌,一言不发。
    好一会儿,柴亓才问她:“还在生我气?”
    “有什么好气,不就是从头被你瞒到尾吗,我无所谓了。”
    语气云淡风轻,边说,边撩发丝儿。
    “常政告诉我,你还是很在意,两年了,简霓。”
    一句话击碎她的谎言。
    “是啊,我很在意。”
    索性承认了,不装了,再接着:“我总该有了解是谁在当初来让你提醒我的权利吧?”
    “如果是当事人不让我说的呢?”
    柴亓丢出这一句,简霓侧头看向他,他仍是那个样儿,不偏不倚,对上她的视线,她便清楚他没在说谎。
    “所以我无所谓了。”
    她脚踩地面,离开高脚凳,越过柴亓身边。
    到大门旁,即将拉开门时,来一句:“但你别给我和那姓池的拉郎配凑一块。”
    “为什么?”他问。
    柴亓不愧是最了解她的人,他清楚简霓喜欢的就池远灏这一款。
    “我跟他八字不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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