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瞧见孩子,扶摇心生一计:“你快内外沐浴极净,拿苏合香里外腌透,从里到外穿绸裹缎,金钗玉佩,务必要让人一瞧就是高贵的花魁!而后侯爷无论问你什么,你直接开哭,举止柔媚泣不成声。她最惜弱怜贫,又有前缘,只要她不放你,陛下太宰都不会拿你怎么样。”
    苏合:“君侯有如此能耐?”
    扶摇:“我信她,你只管信我。”
    ——凤阙殿内,权臣与陛下对坐而谈。
    “这玄帝女儿行事有母辈遗风,不逊色男儿,颇有利可用,只欠缺磨练唤醒她的危机斗志,这些日她沉迷酒色,大为不妥。”
    当朝天子促膝端坐,面容沉静,
    “既然太宰不计前嫌,收其为义女,何不顺水推舟,送她权色在御?”
    “此番她若值得历练,舍弃得失,才算是合格的棋子。”
    “如果吾辈强行替她选择,以她的执拗性格必然离开,她不过是姑娘家,终不会威胁到朝政;不如……把她留在身边,适当之时还能保护她。”
    “她若权色在御,必要全然可控,色自然不能是天子您。孤自会为她寻一个身份尊贵,身家清白的女婿,即便各自面首妾室成群,也不妨碍夫妻名分。”
    “太宰是有人选了?有她母辈余威,除了皇族,无论提携哪一族,只怕都是独孤如愿的下场。”
    “自然要从我们宇文家族出人,但孤不会让自己的儿女,忤逆伦理!叔侄君臣之间……本身便会威胁朝政。”
    和宇文直慰问完殉国将士家人之后,太宰派人来了,说让宇文直带自己义子干儿进宫,直接去露寝。
    九幽到了凤阙,在皇上寝宫未看到皇上,只有太宰在外殿龙书案前一坐。
    九幽也理解,毕竟皇叔应该在自己家呢,希望义父也理解。
    太宰让宇文直去殿外等候。
    九幽便问:“皇叔在我家,义父可有要事找皇叔?”
    “孤已派禁军去迎陛下回宫了,皇上和你以后要保持距离,皇上将六率禁军调动权交由孤了。”
    “义父要软禁皇叔?”
    “和独孤家余孽谈情说爱,还出宫到处乱跑,孤看他忘了自己是个二十七岁皇帝了。”
    “义父……此言何意?”
    “独孤九幽,你看这个。”宇文护给她扔桌上一道圣旨遗照,她捡起来一看,上头是宇文泰遗言,写的是留她姓名,愧对独孤家愿意兄妹。
    “堂叔命孤铲除独孤家,尔父与谋逆叛臣勾结!当年为保大周江山,宇文一族,尔族功高震主,只能有此下场。开汉国士无双的韩信如何?不还是未央宫身陨?他命数只到此,余下的,该是下一辈写史书了。”
    他已开门见山,将一切都暴露在太阳底下了。她再狡辩已毫无意义,只得漠然视之,待以从容不迫:
    “义父言之凿凿,实为狡辩。生养之恩我分得清,义父何必让我背弃祖宗,舍一取一?”
    “你再看这些,都是孤扣下的,百官抨击你德不配位、弹劾你滥用职权乱闹京城的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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