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低了声音问,灼热的眼眸闪烁着火焰。
    夏清欢清楚,无论答案肯定与否,他都不会满意。她不明白,他明明那么讨厌她,又何必问这些幼稚的问题?
    就因为他也讨厌肖炜吗?所以,他不允许他靠近他讨厌的人?
    她缓缓地抬起眼眸,一脸的平静,“湛先生,您希望我怎么回答?”
    一个送命题,横竖都是死,她将答案抛给他。
    他逼得更近,“我要听实话。”
    逆反心,说不清道不明,在那一刻,夏清欢心底所有的反感都聚集起来。她忍受够了,她不想再如同一只困兽一般任凭他羞辱和折磨。
    “喜欢,非常喜欢。”
    她说完,目光平和的看向湛璟塬。
    她在他燃烧的瞳孔里看到自暴自弃的自己,看到那个不甘心被蹂躏的自己。
    同时,她也看到湛璟塬心底那个愤怒的小人儿开始咆哮。
    “很好,夏清欢,你果然够贱。我真是没有小瞧你。”
    这些羞辱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是那么的自然,他完全意识不到她是一个人,她需要得到最起码的尊重。
    她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更加的平静。
    “既然湛先生知道我很贱,就应该和我这种贱人保持距离。湛先生出生高贵,不该来我们这种云泥之地,我也不值得湛先生……”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怒火却先燃烧了起来。
    他一把遏住她的手腕,拖着她就往洗手间走去。
    一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夏清欢剧烈的反抗。
    “你放开我,畜生。”
    她恶狠狠的骂着,但是湛璟塬并没有松开手。她不肯走,伸手拽住门扉,他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来,大手如同桎梏一般控制住她的四肢。
    洗手间的房门关闭,他将她面向着落地镜,死死的遏制住她的胳膊,“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夏清欢,你真不要脸。”
    他还在用恶毒的言语羞辱她,她痛苦的挣扎着,但一切都无济于事。
    “五年前的事看来你都忘了,我真是对你仁慈呀,你早该死了对不对?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他厉声咆哮,遏住她胳膊的手,力道一点点加大。
    “你现在就可以让我死,湛璟塬,你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她没有落泪,眼里只有决绝。
    他讨厌看到她这幅神情,他一把拽下她的衣衫,只听到刺啦一声响,扣子落了一地,豆蔻色的外衣散开,脖颈以下露出那片的白。
    那个猩红的“债”字再次出现在视线内,夏清欢本能的别过头。
    那是湛璟塬给她的耻辱,这五年,他人虽然不在,但是这个耻辱却一直跟着她。
    “怎么?你不敢看?夏清欢,这是你欠我的。你难道忘了吗?”
    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逼着贴向镜子,“好好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有什么资格去喜欢任何人?”
    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任凭他如何咆哮,就如同死猪一般怎么都不肯开口。
    时间仿佛回到了五年前,噩梦又重新来到她的身边,她躲不掉,甩不开,他就像是影子一样,一直追随着她。
    她不言语,不反抗,也仍旧不能让这个被怒火攻心的男人不再气恼。
    夏清欢不明白,她到底欠湛璟塬什么,他不要她的命,但是却不让他好活。她不明白为何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如此暴躁凶残。
    后来,她的耳朵好像具备了自我屏蔽的功能,她睁开眼睛,透过镜子看向湛璟塬。
    他还是那个轮廓分明的英俊男人,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可他为什么看上去那么的可怜。
    那是第一次,她突然觉得身边这个男人可怜到了极致。
    他不放过她,不过只是无法放过自己吧?
    一想到这里,她的眼里的悲悯不由得就放大了几分。
    “不允许这样看着我,该死的。”
    湛璟塬猛地一把摁住夏清欢的脑袋,他将她的头压得低低的。
    心里那头愤怒的狮子好像失控了一般,他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平复下来。
    他明明是要惩罚夏清欢的,可就在刚才,她那么盯着他看的时候,他心底最脆弱的部分,像是被人戳中了一般。
    他再次一把将她抱起来,直接压在了床上。愤怒化作欲望,就像是潮水涌来一般。
    她躺在那里,一点反抗都没有。只是用那双平和的眼睛看着他,他抓起浴巾就盖在了她的脸上。
    疼痛袭来,熟悉的痛感传遍全身。
    夏清欢没有哭,那些已经结痂的伤口,在这一刻全部裂开。
    可,她像是忘记了痛一般。
    折腾了许久,湛璟塬累了,他无力的起身,在这场角逐里,他明明该是那个胜利者才是,可是现在,他被一种挫败感包裹。
    “你最好记住,离肖炜远一点,否则我一定会更加严厉的惩罚你。”
    他起身,穿戴整齐从房间里离开。
    夏清欢还保持着先前的姿势,只是夜色里,她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窗外传来湛璟塬离开的声音,她的心里像是有了一个空洞。
    她终究是拗不过命运的安排,她想起了五指山下的孙悟空,他纵使有七十二变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其实,她连孙悟空都不如,他最起码还有七十二变,而她有什么?
    夜色中,她起身在窗前站定,身体的痛会随着时间慢慢的消失,但心里那个伤口,却一生都无法愈合。
    她恨湛璟塬,从未消减半分。可她又清楚的知道,这一生对他除了恨,她什么都做不了。
    他是夏宇轩的父亲,就因为这个,她也必须忍。
    她赤脚进入夏宇轩的房间里,他小小的身躯蜷缩成一团,她走过去紧紧的抱着他,那是她的全世界。
    一滴泪落下,在夏宇轩肉嘟嘟的脸蛋上划过,他在睡梦中伸手搂抱住了夏清欢的脖颈。
    “妈咪,不要离开我,轩轩听话,轩轩不找爸比了。”
    他嚅嗫着说着梦话,虽然吐字不够清楚,可夏清欢却听得真真切切。她心底最酸涩的地方被牵扯住,一时间无法自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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