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卿卿带了赵嬷嬷出门,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两个侍卫。
    她只道要走走,便没有坐马车,只步行前进。到了前头有些繁华的街道,她忽而站立在医馆前,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赵嬷嬷道:“娘子是想去看哑疾?”
    她点点头,一双杏眼里透着担忧。
    妇人有些犹豫:“明日王太……王大夫便来了,不如等等——”
    任卿卿抱着她的手臂,写了个“他”字,指的是萧承。
    她有些动摇,娘子本就会说话,只是被吓成了这样。她想去医馆看,估摸是怕自己哑太久了会失宠。
    王太医对此束手无策,让外头的大夫瞧一瞧也无可厚非。
    她只得答应:“娘子,那咱们进去看一看。”
    只看一看,未必要开药。
    进了那医馆,一个长须中年人坐在台后,瞧她是个年轻娘子,便道:“若要保胎求子,右转去女室。”
    赵嬷嬷摇摇头:“我家娘子忽然生了哑疾,说不出话来,想叫大夫帮着看一看。”
    中年人让她坐下,又叫她张了嘴细看,一瞧红肿的喉咙便道:“咽喉上火,须得降火清喉。小二,撅子十副。”
    赵嬷嬷吓了一跳,怎敢叫她用外头的药,别苑里那么大的太医又不是摆设:“不必了不必了。”
    中年人古怪地看看她们,却见任卿卿拍了拍她的手,可怜地望着她。
    赵嬷嬷咬咬牙,觉着药即便拿回去了,也可让王太医验过再服下,便不情不愿地掏了钱。
    中年大夫只奇怪:哪家的小娘子竟要听自个儿奴婢的话。
    他替她开了药,又观她面色,道:“娘子中庭饱满,眼圆脸正,是难得一见的好面相。”
    赵嬷嬷冷邦邦地刺他:“这儿是医馆,又并非风水摊。”
    反倒是任卿卿失了神,谢过他,带着人走了。
    到第二日王晔来时,正替她把着脉,却见任卿卿在纸上写:“昨日被蚊虫叮咬,可有药。”
    他的视线移到她纤细的颈脖上,只见上头掐出的印记早便淡了,却有一道紫红色的圆疤,瞧着是有些严重。
    他有些犹豫:“白草倒是可用,只是是寒性,恐怕不妥。”
    任卿卿抬起眸子看他,水雾的眼里带着恳求,写道:“不好看。”
    王晔避开她的眼睛,清秀的脸红了红,顿了下,道:“那便先开叁日的吧,只须敷在伤处便好。”
    她这才欢喜,弯着唇做出“多谢”的口型。
    王晔背着药箱,一身细汗地走出去。
    他仍有些迷糊,其实任卿卿的衣领高,那紫红色只露出一点,且他哪敢正眼看她,只粗略扫了一眼。
    白草性凉,却没什么药性,应该无碍。
    任卿卿得了撅子,又拿了他的白草,趁午睡时在帐子里捣成草汁,夜里沐浴时和在水里,这才放了心。
    虽已过了一天,但这白草配上撅子,避子药性强劲,她从前在河县便常看见船上的娼妓服用。
    赵嬷嬷说怀上那男人的子嗣是天大的福分,只她却不愿,她恨急了他,又怎么肯给他生孩子,她有小宝一个便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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