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姝摇了摇头, 在镜中温庭姝只能看他手的动作, 他的动作很温柔,很小心翼翼,仿佛她的头发是极其珍贵之物,温庭姝心弦颤动,眼睛浮起一层泪光。
    温庭姝正觉得满心柔软喜悦,江宴忽然携起她一缕头发,放在鼻尖嗅了下,然后一脸不正经地挑逗道:“姝儿,你的头发好香,光闻着就让我整个人变得兴奋起来。”
    温庭姝心口蓦然起伏一下,眼中的泪光被逼了回去,此刻只想把这满脑子只有色.情念头,正经不了多久的男人赶出去。
    江宴一直在观察她的神色,见她有些生气,立刻转移她的注意力,“姝儿,我与你说,我在京中遇到宋子卿了。”
    温庭姝正要夺过梳子自己来梳,一听他的话,手一滞,又默默地收了回去,温庭姝语气淡淡地说道:“遇到便遇到吧,有什么好说的。”
    温庭姝其实不愿意与他谈起自己和宋子卿的事,和一个即将成为自己丈夫的人去谈论自己前一个丈夫,难免让人有些不自在,而且她感觉很丢脸,很想抹去曾经的那段经历,希望它从来不存在过。
    “姝儿,你不好奇他如今过得如何么?”江宴微笑说道,江宴并不在乎温庭姝嫁过人,他只是有些遗憾自己没能早些喜欢上她,那样两人也不用费如此大的波折才在一起,她也不会被宋子卿磋磨。
    江宴不觉得一个女人和离再嫁他人有什么不妥,他希望温庭姝将此事当做平常之事,毕竟男人和离另娶她人是极其平常的。江宴一直认为男女关系应该基于平等,三妻四妾,是男人对女人,强者对弱者的剥削,江宴不屑去做。
    温庭姝冷笑一声,微垂眼,说道:“谁管他过得如何?我们已经和离了,从此他是他,我是我,我一点都不想听他的事。”温庭姝语气仍旧很淡。
    “我以为你希望他过得比你差,好吧,姝儿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请你原谅我的不是。”江宴弯下腰,亲吻了下她的发,随后凤眸一扬,“姝儿,我听闻他在京中又与一女子好上了,还将人偷偷养在私宅,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对不对?姝儿,你选择我是对你的。”江宴笑着贬低宋子卿,又夸了自己一番。
    温庭姝眼尾微抬,瞥了他一眼,而后轻哼一声。
    江宴凤眸撞进她那意味深长的目光中,先是一怔,而后反应过来,心里瞬间一慌,但他表面仍旧一派从容,他委屈地说道:“姝儿,我是很专一的,你可不能将我和宋清混为一谈。”
    温庭姝眼眸微眯了下,内心虽然知道他对自己的真心,可一见到他不正不经的模样,温庭姝便忍不住说道:“是么?”温庭姝站起来,转身欲走。
    江宴拽住她的手,放下梳子,手滑下去与她五指交缠,又拉到唇边,轻吻了下她白嫩光滑的手背,“姝儿,我对你的情天地日月可鉴,这绝非花言巧语。”
    “要怎么证明我的真心呢。”江宴佯装困扰地想了下,凤眸若有似无地往她身子上下睨了下,而后弯了下唇角,一本正经地说道:“姝儿,不去我们去床上‘坦诚相对’一番,你便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我对你的心有多么的真了。”江宴目光沉沉地注视着她,修长的手耐人寻味地抚着她的肩膀。
    温庭姝一怔,片刻之后反应过来他那句坦诚相对是什么意思,耳根一烫,实在受不住他这般调戏,红着脸推开他,“你这人……怎么总是这般不正经啊?”
    江宴低声笑了下,毫不费力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在她惊讶的目光下,大步往床榻走去。
    被他放下之后,温庭姝想起身,却被江宴按回到床上,江宴也随之坐下,笑道:“好了,我只是想有与你说会儿话,不碰你。”
    温庭姝听闻他只是要说话,便没有再挣扎,两人并肩坐在床沿,江宴握着她的手,微笑道:“姝儿,过两日,我去你家拜访你母亲。”
    江宴与她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他至今还未去拜访他这位丈母娘,只怕他这丈母娘该心生不悦了。
    温庭姝点点头,道:“好。”她和江宴并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方夫人对江宴一直颇有不满,先前也抱怨他没有诚意,如今他肯主动去拜访她母亲,温庭姝心里有些高兴。
    江宴饶有兴致地把玩着她的手指,笑吟吟地望着她,“姝儿,你母亲若是打我的话,你可要护着我啊。”
    温庭姝语滞,嗔了他一眼,“我母亲待人和蔼,不会打人的,而且你人高马大,武功又厉害,还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我母亲也不敢打你。”温庭姝的手被他握在手中,目光不由落在他的手上,他的手很修长,手指骨节分明,指甲干净整齐,泛着粉润健康的光泽,然而他的掌心有粗糙的茧子,磨得她肌肤有些痒,温庭姝想抽回手却抽不得。
    “那可不一定。”江宴轻轻一笑,“正所谓为母则刚,我把她心爱的女儿吃干抹净了,她一气之下,没准真会动手,我理亏在先,她若打我,我也只能受着,不敢反抗的。”江宴一本正经地说着,言罢一把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肩膀,唇在她馨香的脖子上不停地蹭着,啃着,“姝儿,你记得保护好你的未婚夫。”
    若不是温庭姝有着良好的教养,她只怕会忍不住冲着他翻白眼,温庭姝不明白,他一个大男人,一个威慑四方的大将军,竟也会搂着一个女人撒娇,若此事传出士兵的耳中,他会不会威仪扫地?会不会脸红觉得羞耻?
    脖子被他啃得有些痒,温庭姝已经无法再胡思乱想,“你别闹了。”温庭姝一边笑着躲闪,一边轻彻斥道,其实心里对他这一面并不讨厌,温庭姝躲着躲着被他蓦然推到在绣褥上,两人四目相对,笑容皆渐渐收敛,目光仿佛燃起点点烫人的火花。
    江宴凤眸紧攫着她的目光,温庭姝感觉脸颊阵阵发烫,心跳加快起来。
    “姝儿,我改变注意了。”江宴牵着她的手至腰带上,柔声说道:“帮我宽衣。”
    情到深处,岂能说不碰就不碰,温庭姝也当做没听见他之前说不碰她的话。
    温庭姝从未主动帮男人脱过衣服,嗯……她以前还未与宋子卿和离时帮他脱过衣服,只不过她是伺候他更衣,而不是如今这种让人脸红心跳的情况,温庭姝有些害羞,不敢动手,想抽回手却被他紧紧握着。
    江宴目光专注地凝望着她,眼底裹着温柔,温庭姝心中忽然受到鼓舞,纤指微动了下。
    江宴笑着放开她。
    温庭姝红着脸缓缓褪去他的腰带,他的衣服瞬间一松,温庭姝脸瞬间更加绯红,温庭姝纤手停在他的襟口,一抬眸,对上江宴炽热的目光,瞬间像是被烫了下,连忙转开视线,脸如同被火烧一般,“你自己来吧,又不是没手,还要人给你脱。”
    江宴也不勉强她,径自脱去外衣。
    当看到他那紧致结实的胸膛时,温庭姝别开了脸。
    江宴再次欺身压来,看着她含羞带怯的脸,江宴凤眸一沉,伸手扳过她的脸,令她面对自己,随即俯首温柔地轻啄了她的唇,低笑着回答她方才的话,“姝儿,这叫情趣。”
    温庭姝正要说话,江宴再次吻上去,轻含着她的上唇,又放开,几番下来,才伸舌迫使她分开唇畔,侵入她的嘴里,勾着她香甜柔软的纠缠,手则轻车熟路地解开她衣襟上的盘扣。
    温庭姝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只能任由着他‘为非作歹’。
    一吻结束后,江宴与她额头相抵,平稳呼吸后,才突然想起一事,他温柔一笑:“姝儿,你等一下。”
    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温庭姝饧着眼儿去看江宴,见江宴起身下床,从滑落在地上的衣服里拿出几个如意套。
    温庭姝瞬间吃了一惊,不禁羞红了脸,这男人还真是有备而来。
    第117章 大修 ◇
    ◎……◎
    “姝儿……”
    江宴眯着凤眸看着指尖上的血, 目光滞了片刻,才抬眸看向温庭姝,这还真是一件极其糟糕之事。
    温庭姝拽着被子, 脸颊绯红, 双眸秋波盈盈,里面有些难以掩饰的羞耻。
    江宴稳了稳心神,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颊,哑声笑道:“月事带在哪里?我去帮你拿。”
    听到月事带三个字,温庭姝脸不由一臊, 双手紧紧捏着被角,恨不得立刻拉上被子,蒙住自己的脸, 不去看江宴藏着戏谑的目光。
    将压在枕下的罗帕递给他, 她声音又细又小,还带着点颤音, “我……我自己去拿。”
    江宴瞥了她光滑细嫩的香肩一眼,不由低笑了声, 一边用她递过来的罗帕擦掉血迹, 一边悠然自若地说道:“姝儿,我已经是你的未婚夫了,你还顾忌这个?我帮你拿。”
    温庭姝羞嗔了他一眼, 略一犹豫, 还是告诉他放月事带的地方,待他下去后, 温庭姝蓦然拉上被子, 盖住了火辣辣的脸, 简直丢死人了。
    没片刻, 江宴归来,见温庭姝已经躲在被窝之中,唇边不禁浮起浅浅的笑意。
    床榻下陷,温庭姝被子被他拉扯下,江宴微俯下.身子,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声音干哑地说道:“姝儿,可需要我帮忙?”
    “不要!你背过身去。不许看我。”
    温庭姝险些窒息,这东西如此脏,他不应该避讳吗?竟然还要帮她,而且还一脸兴奋荣幸的模样,温庭姝实在难以理解,她不禁想到宋子卿知道她来了癸水之后那嫌弃的表情,以前来癸水时她都不会与宋子卿同房,她知道有些男人会觉得从妇人身上流出来的这种东西不吉利,接触到的话会触霉头。
    江宴低声笑道,“不要就不要吧。”江宴背过身不去看她,听着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江宴喉结不觉滚动了一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庭姝才小声羞涩地道了句:“好了。”
    江宴回头看她,她已经穿好了衣服,微垂着眼,似乎不敢看他,面颊仿佛上了一层胭脂,嫣红妩媚得如同海棠花,让人想咬上一口。
    江宴目光落在绣褥上的那抹鲜艳色泽上,“……换新的吧。”这还是他第一次碰到她来癸水,江宴难得不似以往那般没脸没皮,脸上有着些许窘迫。
    温庭姝听到他的话便微点点头,心里同样也有些别扭,不好意思与他说话。
    庭姝内心因为他的温柔体贴而感到柔软甜蜜,突然不希望他离去,
    温庭姝其实很想他留下来,但又觉得不妥,她小声地说道:“江宴,你待会儿去客房睡吧。”
    江宴凤眸一抬看她,“为何?我们一起睡不好么?”
    温庭姝红着脸,小声地向他解释,“我身上脏。”
    江宴不成想是这个原因,他笑了笑,挑眉意味深长地说道:“哪里脏?我看看。”
    温庭姝见他如此轻佻,登时气得收回手,别开脸,不再搭理他。
    江宴见她有些生气,唇角若有似无地微扬,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语气亲昵地说道:“姝儿,癸水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东西,我不避讳这个,你不让我和你睡,才是对我最大的折磨。”
    温庭姝对上他温柔的目光,终于放下心来,她心里虽然高兴,但脸上表情却淡淡的,“随你。”
    刚说完,江宴突然朝她倾身,将她抱起。
    温庭姝不由得往旁躲了躲,惊讶道:“你做什么?”
    江宴看出她的小心思,不由轻笑一声,“我帮你换床褥,你坐在床上,我如何换?”
    温庭姝脸蓦然一红,缄默下来。
    江宴微微一笑,语气揶揄道:“姝儿,是不是以为我想对你做什么?”
    “才没有……”温庭姝气得嗔了他一眼,江宴笑着将她抱到椅子上,问了她放褥子的地方。
    温庭姝不好意思坐着休息,让他一个人去做这些丫鬟做的活,“我帮你吧。”
    “坐着,别弄脏了脚。”江宴携起她的手,弯下腰肢,笑吟吟地说道:“小姐,不劳名您大驾,且坐着,让我这奴隶为您效劳。”言罢直起腰杆,朝着她微一欠身,姿态尽显雍容华贵,哪里像什么奴隶。
    温庭姝听着他戏谑的话语,不由轻摇了摇头,嫣然一笑,“总说要当我奴隶,心里也不知是不是真这么想。”
    江宴也笑了,俯身与她平视,“姝儿,我嘴上说什么,心里想的就是什么。”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口是心非的人是你,你总是拒绝我各种请求,其实心里跃跃欲试。就像是我让你说你爱我,你说不要,其实心里已经爱惨了我。”
    江宴知道自己这些话肯定会引起她的强烈不满,他微笑着说完后立刻转身离去,留下一脸震惊错愕的温庭姝,温庭姝看着他那意气风发的背影,从脖子到脸上蓦然浮起红晕,温庭姝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红着脸,无声地嗔骂了句:混蛋。
    江宴没多久便抱着褥子归来,十分熟练地换下之前的褥子,温庭姝见状不由有些惊讶,若换自己来,自己不一定有他弄的好。
    江宴收拾完一切之后,才返回来,将温庭姝抱起,待他将她放下,温庭姝笑道:“你怎么什么都会?”
    江宴一挑眉,笑容有着宠溺:“我的姝儿不是说喜欢无所不能的男人,我正朝着此努力呢。”
    温庭姝想到之前她要与他分开说的那些狠话,内心感到些许不自在,“你还记得那些话啊?”
    江宴见她目含愧疚之色,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他倾身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道:“姝儿,别多想,我没有别的意思。”
    温庭姝点点头,随后又抬起头认真地与他说道:“不论怎样的你,我都喜欢。”
    江宴闻言心中一震,随后脸上浮起一大大的笑容,蓦然将她抱于怀中,温柔地说道:“姝儿,我也是。”
    江宴吹熄了烛火,将她抱在怀中,两人相拥而眠,当江宴即将睡着时,却听闻温庭姝痛苦的轻哼声,江宴立刻紧张地睁开双眼,摸了摸她的脸,“姝儿,怎么了?”
    温庭姝肚子很痛,已经没力气与他说话,便摇了摇头,但又想到黑夜中他看不见自己,便出声道:“没事,你睡吧。”只是那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江宴哪里信,他对女人的小日子稍有了解,“肚子不舒服?”等了片刻,见她不回应自己,又感受到她轻颤蜷缩的身子,江宴语气严肃道:“姝儿,说实话。”
    温庭姝最终还是服了软,哼了声,“嗯,肚子很疼。我口很渴,你能不能帮我倒杯水。”
    江宴抚了抚她的发,“你来癸水,不能碰凉水。我去给你弄点热水。”他虽然担心她,然而语气沉稳从容,给人一股很安心的感觉。
    江宴起身点亮烛火,外衣也没穿,便大步出了屋子,温庭姝不由捂着肚子蜷缩起来,额角冒起了冷汗,不知过了多久,江宴归来,还弄了一盆热水来,说是要给她烫一下手脚。
    江宴扶起她,让她依偎在自己的怀中,看着她苍白的脸,心中满是怜惜,喂她喝完水后,将帕子沾了热水拧干后,走到她身旁坐下,拉过她的手,用温热的帕子包裹着她,一边柔声问:“以前也这样疼么?”
    温庭姝内心因为他的温柔体贴而感到柔软甜蜜,目光痴痴地看着他,她柔声细气地说道:“只是偶尔会而已,今夜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疼?可能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吧。”
    江宴又要帮她擦拭脚,温庭姝在他碰到自己的脚时不自觉地缩了下,而后对上他温柔的目光,内心一动,便随他了。
    他对她如此好,让她也想对他好,可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对他好。温庭姝的手脚渐渐暖和起来,她不再胡思乱想,“江宴,不疼了。”
    “嗯。”江宴放好东西,吹熄了烛火,而后躺到她身旁,将她抱在怀中,关切地问:“姝儿,还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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