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佐木真的大道理讲得一套一套的,还没头没脑,弄得云馨不得不举手投降,只好和她走进了戴高乐机场附近的地铁站。
    当然这里比起尚海地铁站人要少得多,而且设施也略显阵旧。不过这里的卫生搞得是真好,到处都亮得晃眼,到处都一尘不染。
    身处其中还觉得很温馨,因为各种贴心的公用设施,让人意想不到的方便贴心。
    欧洲人并不刻意把他们的身份分个三六九等,富人政要们也不会像国内的上等人那样,平时出行非得坐着豪车,弄得高高在上盛气凌人,反倒是坐地铁班车成了他们的常态。
    所以云馨在这里看到的也不全是行色匆匆的上班族,衣着华贵西装革履的高层白领也不在少数。
    地铁里一点都不拥挤,随便就能找到一个空位坐下来。
    云馨坐好了以后,无所事事的左右观望,发现这里乘客,像她这样没事东瞅西看的几乎没有,要么是闭目养神,要么是听着耳机里的音乐,要么就是像佐佐木真那样,随手从包翻出一本书来,双手捧着专注的看。
    云馨奇怪,之前佐佐木真不是喜欢看手机吗?这回怎么又喜欢看书了呢?
    她探过头,仔细看着佐佐木真手里的那本书,书页里竟然都是中文,其中一段写着:……周人对殷人的胜利,是一种文化战胜了另一种文化,即农耕文化战胜了工商文化,人文文化战胜了巫鬼文化……看得云馨头有点大,再看页顶上印的字,却是易中天的《帝国的终结》。
    怎么会是这本书?
    这好像是男人才爱看的书吧?
    云馨对这种讲大历史大道理的书没什么兴趣,而这里的乘客都特别的安静,她也不好扯着佐佐木真让她陪自己聊天。再加上昨天晚上,云馨和卢涵充满了仪式感的那一夜缠绵,让她累得实在有些打不起精神,只好闭上眼睛,低着头打盹儿。
    没成想糊里糊涂的,云馨还真就睡着了。似乎还做了一个梦,不过具体梦见了什么,等她醒的时候,却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云馨是被佐佐木真拨拉醒的,她睁着迷蒙的眼睛,向四周望了半天,才算确认自己是在地铁里。
    佐佐木真小声说:“精神精神,马上要到站了。这么一会儿你也能睡着,真服了你了。”
    其实云馨不喜欢坐地铁,主要原因还是她是个路痴,别说是在法国巴黎,就是在尚海,凭她路痴的程度,也说不上得坐到什么地方去,找不回家肯定也是分分钟的事。
    现在她看着那头顶的显示屏,上面用法文标明了即将要到达的那个站点。只是云馨的法文还是幼稚园阶段,能念得出字母,可连缀在一起,她就不太熟了。
    “我们去的是哪呀?”云馨一脸懵。
    刚问完这句话,车已经靠站了。佐佐木真站起身,收好了那本书,拉着云馨的手说:“你别问了,去了就知道了。”
    下了车,出了站台,站在滚动电梯来到了地面上,阳光刺得云馨都快睁不开眼了,看着身边的街景非常的陌生,楼房也不像之前云馨住的繁华地带那么优雅高大,街道也显得冷冷清清的,来来往往的人都像是无所事事,慢慢悠悠的走着,人们的衣着也不像从前云馨身边看到的那么规整,总给人一种邋里邋遢的感觉。
    佐佐木真拉着云馨走过了两条街,来到一个大型超市,佐佐木真推着购物车,边走边往车里装着商品,云馨看她什么都买,甚至连婴儿奶粉,婴儿用的纸尿裤都不放过。
    “喂,买这个干嘛?难道你已经有孩子了?”云馨好奇的问?
    这句话把佐佐木真给逗笑了:“你看我这样子,像有孩子吗?”
    “那你买这个干嘛?”云馨指着购物车里的婴儿用品。
    佐佐木真讳莫如深的道:“暂时还不能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选了满满一车东西,等到收款台时,云馨怕她的钱不够,先拿出了卢涵留给她的银行卡,佐佐木真推开她的手说:“不用你的,我有。”
    这云馨感觉挺意外,之前这个佐佐木真还抠得像什么似的,这时候怎么突然大方起来了呢?
    那一车东西还真没少花钱,巴黎这边的物价也不低,眼见着收款机上显示的数字已经上升到了四位数,而且那可是欧元,瞅着就让人觉得触目惊心了。
    佐佐木真倒是一点都没犹豫,直接把手里的银行卡交到了收款的大姐手里。
    东西买完了,拿着可就愁人了,分了整整四个大袋子,两人一手一个提着走。
    尽管佐佐木真照顾云馨,刻意让她拿轻的两个袋子,可眼前的路似乎永无尽头,云馨也不知道佐佐木真准备奔哪去,越走感觉手里的东西越沉,越走感觉那两条腿越抬不起来。
    她忍不住愁眉苦脸的向佐佐木真嘟囔:“咱们打车吧,我实在是走不动了。还有这手里的东西也太沉了,你这是准备把我累死啊?”
    佐佐木真对她像哄小孩子似的说:“忍一忍马上就到了,用不着打车的。”
    云馨傻乎乎的还真信了她的话,可转过又一个街口,又走了有半里路,云馨实在受不了了:“我说,这就是马上就到了?你这马上到底是什么节奏啊?你不会让我跟你走遍全巴黎吧?”
    “这才几步道呀?至于吗?全当是锻炼身体了。”佐佐木真这回看都不看她,径直往前走,把她落得越来越远。
    云馨看着前面十几步远的佐佐木真,再也挺不住了,干脆扔了手里的东西,坐在一个台阶上呼呼的喘气。
    佐佐木真又走了好几米,才发现云馨没跟上来,她转回身看着坐在那里的云馨,叹了口气,没办法又走了回来。
    “你怎么不走了?”佐佐木真站在云馨面前问。
    “你这还用问呐?我走不动了就不走了呗。”云馨没好气的冲她翻了个白眼儿。
    “走吧,再走不远就到了。”佐佐木真劝她说。
    云馨还很少跟姐妹犯倔,今天可算是破例了,她偏过头堵气说:“我要再信你的话,我就是猪脑!”
    佐佐木真被她逗笑了:“怎么啦?你看你这样,像个孩子似的。你可比我大一岁呢,怎么也得像个当姐的样子呀。你看我为了照顾你,我让你拿轻的,我拿重的,你还这样,你可真不对劲儿啦。”
    云馨本来不想和她吵架,可她说的也太气人了,云馨实在忍不住了,拍着购物袋冲她叫道:“我说你说话凭良心好不好?这些东西是谁要买的?是谁的东西?跟我有一毛钱关系吗?我帮你拿是好心,不帮你拿是本份,你让我拿轻的更是理所应当!不然你买一大堆东西,全让我拿,我该你的呀?我有病啊?”
    “你说什么呢?谁让你都拿了,我不是拿了多的重的吗?”
    “你还好意思说!这些东西都是你买的,就该你一个人拿!”
    “嘿,你怎么这么自私呀?咱们好歹也算是闺蜜了吧?让你帮我拿点东西有错吗?”
    “拿点东西是没错,可你不能这么整吧?从那个超市出来到现在,你说说咱们俩走了多远了?你凭良心说说,到底走多远了?都快赶上万里长征了!我让你打车你又不干,你这不是成心把人累死吗?”
    “别说的那么夸张好不好?还万里长征,就你这样别说是万里长征,百里就报废了。”
    佐佐木真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云馨道:“这才几步远,你就要打车,你知道巴黎的出租车有多贵吗?你也不看看打车值不值得,动不动就要打车,你知道吗,这是在浪费!我可告诉你,浪费是最大的犯罪!”
    云馨这要被她气疯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她才二十二岁好吗?怎么比七八十岁的村里老婆婆还要抠门呀?
    云馨瞪着眼睛问:“都这么远的路了,打车还算浪费,那多远的路打车不算犯罪?”
    “再远的路也不能打车!”佐佐木真斩钉截铁的说:“首先你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吗?你是在赶时间吗?不是对吧?你今天有得是时间,你为什么要浪费金钱去打车呢?咱们这么走走还能锻炼身体,又能省钱,何乐而不为呢?”
    “那你就何乐而不为吧,反正我是不走了,你走你的,我就在这坐着了!”云馨别别扭扭的说。
    佐佐木真也真拿她没辙,只好也把手中的购物袋放下来,陪她一块儿坐在台阶上。
    两个人互相堵气,谁也不理谁,谁也不说话,就这么坐着,坐了好一会儿,佐佐木真用肩膀拱着云馨的肩头,开始低三下四的哄着她道:“行了,姐,别生气了,咱们走吧。”
    云馨不理她,挪了挪位置,佐佐木真又粘粘糊糊的凑过来,继续拱着她的肩膀,像个粘人的小猫。
    云馨到底还是被她逗笑了,总算起身拿起了购物袋,继续跟她往前走。
    这回还真就没走多远,到了目的地。
    云馨还当佐佐木真去的是个小旅馆之类的地方,可没想到来的竟然是把旧的居民楼。
    这栋楼估计得有个上百年的历史了,表面都是用花岗岩和大理石砌成的。因为年久失修,有很多地方都已经斑驳了。楼的表面也像巴黎市中心那些建筑一样,都布满了雕塑,但那些天使要么折了翅膀,要么没了头脸手臂,像刚从战场上逃下来的伤兵。
    不过这里的树木也年纪不小了,有的竟然比这栋楼还要高,绿色的树叶层层叠叠,浓密葱郁,把这栋楼半包半裹,似乎是在轻抚着一位老人脸上的沧桑,任它依附在它的绿色的生机里面。
    佐佐木真没走这栋楼的正门口,而是转到侧面那几棵大树下面,用肩膀撞开了一扇木门,然后又回头对云馨说:“小心脚底下,别摔了。”
    云馨跟她走入门里,借着昏黄的灯光才发现,这里有一个楼梯,竟然是往下走的。
    原以为佐佐木真说她住地下室,并不是顺嘴说着玩的,她还真的找到了一个地下室住。
    “我真佩服你,第一次来巴黎,就能找到这种地方,你可真够能耐的。”云馨不禁苦笑着说。
    “这有什么可值得佩服的?”佐佐木真撇嘴:“你的手机干嘛用的?除了通电话以外,不还能上网吗?网上什么信息没有,随便找哪都能找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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