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轻掩着的窗被人推开了,一个黑影落进了房中。

    季倾墨离开了暖园后,去了刘娇的院子。

    人还未走近,刘娇就远远地迎了上来。

    “给世子请安。”刘娇盈盈一拜起身,走近了季倾墨,伸手想挽上他的胳膊。

    季倾墨不着痕迹地闪了一下,避开了。

    “你知道我今日会来?”季倾墨径直地进了院子,向屋里走去。

    刘娇一怔,收回了手,笑道:“妾身无心睡眠,只能在院中望月思人。”

    说到最后,似哀似怨,惹人怜惜。

    季倾墨进了屋里,一股淡淡的花香迎面而来。

    坐到了圆凳上,挑眉看她,冷笑一声:“思人?所思何人?”

    “自然是世子您。”刘娇上前,坐到了季倾墨身边,柔声道,“自从世子与世子妃大婚后,妾身就很少见到您了,思念得紧。”

    “你这满桌的酒菜又是何意?”

    季倾墨进门后便看见了这一桌的精致酒菜,桌上碗筷也备了两副。

    “这酒菜妾身日日备着,不求每日。只盼着世子哪天到了我这院子,能尝上一口。”

    刘娇说着,还拿起了酒壶,把放在季倾墨面前的酒杯斟满了酒。

    “不用再等了,今夜我便宿在你这。”季倾墨拿起筷子,夹了菜放进嘴里。

    刘娇听了,先是欣喜,而后又担忧道:“那世子妃……”

    “今天不要再跟我提她,扫了兴致。”季倾墨冷语打断刘娇的话,还厌恶地皱了皱眉。好似真的不愿再提起冉姒一般。

    刘娇见了,心中更是欢喜,应了一声,又主动为他倒满了酒。

    “我越是宠她,她如今却是越变本加厉!”季倾墨说着,又喝了一杯酒,“完全没有了当初的贤淑温婉!”

    “世子,您醉了。”刘娇嘴角上扬,温声说着,又给季倾墨倒了杯酒。

    “醉?不会……不会醉的……”话未说完,季倾墨就倒在了桌上。

    刘娇放下酒壶,轻声试探:“世子……世子……”

    见季倾墨毫无反应,刘娇脸上才露了喜色。

    刘夫人给她的药,起作用的时间比她预想中要快许多。

    她起身,亲自将屋内的烛火都一一熄灭了。原本灯火通明的房内变得漆黑一片。

    刘娇进了内室,把身上的衣物都逐一褪去。

    她身上抹了特制的香粉,喝了那酒的季倾墨,即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室内,也能寻香而至。

    忽然,她被一人从身后搂住。

    刘娇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妩媚一笑。

    季倾墨竟苏醒得如此之快?

    许是她身上的媚香因着体温开始挥发,刘娇闻到了比之前更浓重的香味。

    而且在季倾墨身上,她闻不到一丝酒味。

    不等刘娇多想,她身后的人的手和嘴巴都已经开始不安分起来。

    不久之后,交缠在一起的两个身子,受着药物的支配,只剩下了最原始的本能。

    等到第二日醒来之时,已经是晌午了。

    丫鬟打了水进来,供刘娇洗漱。

    “世子呢?”刘娇起身,觉得自己全身骨头都酸疼得厉害。

    想到昨晚,又是甜蜜一笑。

    “世子好像一早便离开,上早朝去了。奴婢并未见到。”小丫鬟湿了帕子,递给刘娇。

    “行了,下去吧。让水房烧水,我要沐浴。”刘娇洗了脸,对那丫鬟说道。

    “遵命。”

    一连三日,季倾墨都宿在了刘娇的住处,没有踏进暖阁一步。

    一时间,府中的下人都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说是冉姒和季倾墨吵架,两人不睦,冉姒也因此失了宠,刘娇仍旧是世子府中最得宠的女子。

    这几日,刘娇又开始嚣张跋扈起来了,可冉姒也没去搭理,仍然在暖园里该吃吃,该喝喝。

    有人说,刘娇再怎么蛮横,也只不过是妾,比不得冉姒这个正妻去。

    可也有人说,冉姒这是失了宠爱,怕了刘娇,躲在暖园里不敢去招惹她了。

    “世子妃,这府里一些下人们,说话可是越来越难听了。”

    秋江这几日听了不少对冉姒冷嘲热讽的话语,免不了要与人争上几句,期间也受了不少气。

    冉姒看了她一眼,翻了一页书,淡淡一笑:“嘴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想说,我还能都阻止了不成?”

    “他们说得也太难听了!尤其是刘娇院里出来的丫头,那眼睛都要长到脑门上了!”秋江气道。

    一旁的秋忆伸出食指,点了点秋江的额头,笑道:“你这性子真该好好改改。随他们说去吧,世子妃早就想将这府里的下人来次大清血了。”

    “我这都憋着呢!可是憋得我浑身难受。每次他们提起世子在刘娇院中留宿的事,我都特别想反驳他们。世子明明……”

    “秋江。”冉姒放下书,抬眸看着她,冷言,“你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秋江被冉姒冷漠的眼神吓到,缩了缩脖子,细声道:“奴婢明白。”

    “你先下去吧。”冉姒叹了口气。

    秋江果然还是缺乏磨练。

    “嗯。”秋江偷偷瞧了一眼冉姒,确定她没有生气后,出了屋子。

    “秋江她……”秋忆有些忧虑。

    冉姒淡淡一笑:“放心,秋江虽稚气,却也知道轻重。不该说的,怕是打落了牙也不会说出去的。”

    “过几日,刘老夫人的寿宴你就不必与我前去了。让秋然和我一同前往即可。”

    “是。”

    “我要的东西准备得怎么样了?”

    “在这里。”秋忆从袖中拿出一个墨色的小玉瓶,递给冉姒。

    冉姒看到一愣,很快又恢复了清冷的模样。接过小瓶,放入了自己的袖中。眸中的神色幽暗不明。

    马车平稳地行驶在道路上,宽大的车厢内只有冉姒和季倾墨两个人,一时无话,安静得很。

    冉姒在桌上摆了棋盘,坐在中间,一手执黑子,一手执白子,自己跟自己下棋。

    思虑了半晌,冉姒刚要落下一个黑子,却被一只手阻止了。

    “阿四,这会儿该下的是白子才对。”

    冉姒转头,不说话,只狠狠地瞪了季倾墨一眼,在棋盘上落了一枚白子。

    季倾墨明显看出了冉姒的恼意。

    那件事,他真的没有刻意去隐瞒,只是她过了那么久都没有发现罢了。

    倒了茶,捧到冉姒眼前:“夫人渴了吗?”

    冉姒撇了他一眼,阴阳怪气道:“让您给我奉茶,小的担当不起。”

    “阿四,我真的无意隐瞒于你!”季倾墨将茶放在一旁,急忙解释。

    “你自然不必事事同我说明白。”冉姒头也不抬,只顾下棋。

    季倾墨郁郁。

    看来冉姒是真的生气了。早知如此,他就应该早早跟她坦白才是。

    只不过,跟她坦白以后,她会更生气吧?

    “你们三个真是好师徒!”冉姒把棋子丢回棋篓里,对季倾墨冷笑,“他们两个把妙手阁扔给我,去游山玩水也就算了。你竟然也把玄阁丢给我!你们冥灵宫的宫主都是好样的!”

    说完,掀了帘子,也不等秋雪扶着就下了马车。

    季倾墨紧随其后,也下了马车。

    他们到达刘府时,时辰已经不早了。

    刘启是当朝丞相,刘老夫人又有一品诰命在身。前来贺寿的人自然不绝如缕,一波接着一波。

    “娘。”

    刘娇是刘家的嫡女,刘老夫人寿辰,自然也跟着来了。只是坐在另一辆马车上,比冉姒和季倾墨稍晚了一步。

    现在门口招待宾客的刘夫人见了来人,迎了上来:“参见世子、世子妃。”

    “免礼。”季倾墨淡淡道。

    冉姒站在他的身旁,嘴角保持着淡淡的笑意,朝刘夫人点点头,算是回应。

    脸上是平淡温婉的笑,垂下的宽大袖子里却不太平静。

    季倾墨挨冉姒站着,趁她不注意时牵了她的手,任她如何动作,都不肯放手。

    “世子,三姐姐。”

    在冉姒专注于如何对付季倾墨的手时,一个娇俏的声音了传入两人的耳朵。

    ☆、秀恩爱啊

    “多日不见,三弟可好?”季倾染随子车柔儿走近,微微笑着,彬彬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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