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指向性太明确,而且恰好说出了谢青岚的想法,谢青岚微微局促,见刘平看着自己,含着聊儿郎当笑意的目光像是两把利剑,要将自己穿透一般:“再说了,皇上疼你,太后回护你,端敏大长公主想要你当她女儿,齐王世子视你为亲妹,淑仪郡主也与你交好,本王哪里敢占你便宜?”又笑着搓手。

    这话传到谢青岚耳中,一双瞳仁却轻轻颤抖起来。心中千回百转,不觉褚青萝也拉住了她的手臂,别有深意的轻轻摇着她的手。谢青岚回握一把,努力平静下来:“殿下言重了,不过是造化罢了,能得到贵人相助。”

    刘平笑得夸张:“那你说别人怎么没你这样的造化?”又伸手,轻轻一抚她脸庞,谢青岚和刘肃同时一退一进,惹得刘平再次笑出来:“好好好,我不臊你啦。我猜皇兄连你小手都没拉过吧?”

    谢青岚脸上绯红,今日被刘平连揩两次油,要是被傅渊知道……不敢想下去的谢青岚只是拉住了褚青萝的手,一语不发。

    刘平一面哈哈笑着,一面转身,看着现在都是面色青灰的掌柜,笑得更是张狂了,随手将手中锦盒掷在他面前:“今日叫你也受了惊,你拿着,本王不欺负不惹自己的人。”说罢,连拒绝都不让掌柜拒绝,转头道,“我累了,先回驿馆休息了。”他说着,打了一个呵欠,俊朗的面容上又漫上那轻佻的笑意,对谢青岚挤了挤眼,把谢青岚又闹得个大红脸,他这才大笑着去了。

    待他一去,褚青萝这才蹙着眉头道:“表哥,他到底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怎的打起人来?”

    “方才他进来,说是看中了哪一方墨玉,谁知道,睢阳侯世子也是看上了那一方玉佩。”刘肃叹道,“你们也晓得,京中的纨绔们是什么样,虽有皇上的圣旨压着,但一时半会儿要想上进也是不能。越王兄喜欢得很,想要将玉佩据为己有,睢阳侯世子自然不肯咽下这口气,当下命人要动手打人。”说到这里,刘肃都给气笑了,“越王兄除却刀法剑法都是一绝之外,拳法也是个中高手,睢阳侯世子命人上来,不过三两下,尽数被撂倒不说。而越王兄也是个跋扈的,当下捉了睢阳侯世子……我原本想要上去劝架,也被越王兄踢了一脚,当时疼得钻心,叫我险些以为是膝盖骨碎了。”

    褚青萝脸色白了白,喝道:“我瞧着他是愈发没正型了,怎的连弟弟也打——”

    唯恐刘肃真的脚上伤到了,谢青岚一叠声命人将他抬进厢房去,又吩咐人去找大夫来,最后命人收拾了残局。

    好在刘肃腿上的伤只是疼,但却没有伤到骨头。

    褚青萝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好在他还知道轻重,这才是疯子——”又抬头看向谢青岚。

    谢青岚正在与人吩咐事:“记得你们去打探睢阳侯世子的事,若是没事就算了,若是有事,赶紧回来报我,总是在我金玉轩出的事,我撇不了干系。”

    小厮听完了就飞奔而去,谢青岚看着他去了,这才转身看着褚青萝:“青萝,你说——”

    “依我看,刘平表哥这心思,可真是深不可测。”褚青萝一静下来,那股子凌厉的气势又一次彰显出来,“皇上看重你的事,就算是太后说出去的,但有些事,谁会说出去?像是我娘想要收你当义女的事,当日在的人,不过你我和肃表哥,华阳表姐、我爹娘还有皇上。你与他初识,自然不能;我与肃表哥与他交情没有那样深,也不会说;华阳表姐现在还在闭门思过,没有机会说;皇上和我爹娘就更不可能了。”

    “一个以十三稚龄就能领兵杀敌的人,心机能弱到什么地方去呢?”谢青岚说着,想到听刘平说出这话的时候,那心里,就跟好像什么都被对方把握到了似的。

    况且,刘平一系列的举出人来,虽是在说自己的受宠程度,但未必不是在告诉自己,他对于自己的筹码清楚得很。

    而一个能探知到这些的人,真的不会知道她和傅渊什么关系吗?独独略去傅渊,是为了什么呢?而且,今日他在金玉轩一场撒泼,要是睢阳侯世子没死就算了,一旦死了,自己得跟着这罪魁祸首一起火一把。因为袭爵的事,好多人对于自己本就不满,这回可不是送去给他们弹劾吗?

    这货尼玛是故意给自己找事呢!甚至于,今日的单方面施暴事件,是他故意做出来的,目的,就是来探探自己的底。

    这么想着,谢青岚背心一片冰凉,在这愈发晴暖的天气里竟然渗出一层冷汗来。想到刘平那双虽是吊儿郎当但冷冽无比的眼睛,还有眉宇间怎么都散不去的肃杀之气,不觉腿都有些发软。

    作者有话要说:  越王大大不是中二病不是中二病不是中二病

    重要事情说三遍~

    但是他还真有点嚣张~

    ☆、第112章

    这几日,京城里面还颇有些热闹,而这热闹,全都围绕着一个人——越王刘平。

    那日睢阳侯世子被胖揍了一顿,虽是剧痛难忍,但一个致命伤都没有,大夫给他看诊,得到的结论都是——“您是被练家子下手了吧?”

    而越王殿下本人浑然不自觉,活脱脱的大杀四方。贵族被他整得够呛不说,眼看着士族有崛起的迹象,也被刘平修理得够惨。

    这位的名声一下就传开了,当然,那是恶名。

    眼看着已然是五月,天气愈发晴暖起来,谢青岚和云舒两人将谢家名下铺子的掌柜们名单全拟了出来,也就开始着手自己的大事了。

    谢青岚每月进宫向太后请安一次,前几日刚去,武贤妃看自己那样子像极了挑衅,仿佛她已经成为了皇后似的。谢青岚眼观鼻鼻观心,心中直笑这货真够蠢的。

    将名册拿在手中,反复看了几遍,才抬头,对坐在身边的云舒笑道:“我原本以为人数不多,没想到还是低估了这数量。”

    “谢家家大业大,自然不能少了人。”云舒还是平板无声的回答,脸上的神色雷打不动,“算上原本发卖出去的家生子,一共五千八百余人。”

    “算上也好。”谢青岚将手中名册卷起来,笑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已经管不得他会不会恼羞成怒了,将手伸到我这里来,我也不能叫他好过的。”

    云舒看着谢青岚眉飞色舞的样子,心中忽然很是欣慰,多了几分笑容:“姑娘总算是长大了,侯爷和夫人在天之灵,也必然是会为姑娘高兴的。连我也能宽心了,该功成身退了。”

    “姑姑可别说这些。”谢青岚握着云舒的手,“姑姑帮衬了我这样多,我心中一直是将姑姑当做长辈的。况且姑姑本来就是谢家的人,虽无血亲,胜似血亲,爹爹一直也是念着姑姑的,既然是一家人,哪有什么功成身退的说法?姑姑安安心心在侯府住下就是了,只消得青岚有饭吃,必然不肯让姑姑喝汤的。”

    她这话虽是粗糙,但理儿却在那里摆着的。云舒也是微笑:“姑娘长大了,我也是极为放心的。”

    两人说了一会子话,檀心不多时便引了秋瑟进来,说是胡氏打发人来问她现状如何。

    谢青岚一面放好账本,一面笑道:“我一切都好,多谢外祖母记挂了。”又命人去盛了糖蒸酥酪来给秋瑟,“姐姐一路来热了,还是吃些消消暑吧。”

    “倒也是不累。”秋瑟坐在一旁的绣墩上,笑意温存,“眼见得姑娘好,太太也是放心了。这些日子府上愈发忙碌了起来,连去问候二姑娘的时日都没有了。”

    “哦?不晓得在忙着什么?”谢青岚含笑问道,云舒也起身说有事先去了,留了秋瑟在屋中。后者笑道:“澄二奶奶嫁过来后,杨氏也不敢再扒拉着家务不放,尽数交给了二奶奶。我瞧着二奶奶也是个有手段的,才入门几个月?现在肚里已经有了团肉,可将人喜坏了。”

    “有了身孕?”谢青岚叫起来,“怎的也没人知会我一声?”又一叠声唤了如心来,“你把库里那副东珠头面找出来给嫂子送去就是了,不好不好,再添一个璎珞圈。”

    如心也是畅畅快快地应下来,又说:“晓得啦,姑娘这样欢喜,连宫中贤妃有孕,也不见你这样殷勤。”

    “去去去,贤妃与我什么干系?二哥哥与我什么干系?”谢青岚笑着啐她,秋瑟颇有些好笑,“姑娘心思是好的,可不敢明目张胆的送去,老爷还窝火着呢,还是一会子我拿回去,小声儿告诉澄二爷和二奶奶罢。”

    陆兆南那牛脾气极难将就,这事倒是更好的法子。说笑了一会儿,谢青岚才叹道:“过几日圣上和越王要在相国寺去祭拜先帝,到时候少不得百官夹到相迎,我寻思着看能不能躲懒,去看看二姐姐。”

    “只怕不妥,好歹是天子出行,若是出了纰漏可是完蛋。”秋瑟道,“二姑娘怕也要挪出来才是。”

    “这倒不是,二姐姐是官家小姐,便不是那样严。况且,虽是劳师动众,但皇上也说了一切从简,能不惊动百姓就别惊动百姓。只是越王久不回京,还是要去祭拜一二才好。”

    虽是这样说,但谢青岚对皇帝也是有些不以为意了,想到那日端敏设宴这货不请自到的事,什么在相国寺去敬香不清理人员,他是绝对干得出来这事的。

    你说这人又不蠢,干出的事还真没几样着调的。

    秋瑟这才颔首,算是知道了。

    反正陆家这上面两辈算是废了,就盼着冯氏是个可心的,能够撑得起台面就好。

    天气如今愈发热了,谢青岚躺在榻上睡了一会子,又觉得身上腻得难受,命人在冰窖里起了一块冰来,这才又睡了去。待一觉睡饱,这才起身。

    霞影纱将阳光过滤去大半,倒也是实用。刚睡醒的谢青岚昏昏沉沉的坐在榻上,半晌不曾说话。

    倒是守大门前的婆子不多时来了:“姑娘,有人说是要来见姑娘呢。”

    “谁来了?”檀心看出谢青岚的疲倦,也是抿着嘴一笑,“可报上名来?没名头的直接撵了就是。”

    “瞧檀心姑娘说的,老婆子是那样不省事的人?”婆子笑道,“说是陆家新过门的奶奶,来谢姑娘呢。”

    谢青岚还有些昏沉:“这样大的日头,可将人迎进来了?”

    “人在二门呢。”婆子笑着,“那婢子就去将人迎进来了?”

    谢青岚一边点头,一边起身,换了一件素雪绢裙,又将长发重新梳好了,这才坐好,嘟囔道:“这样大的日头,来我这里做什么……”

    正在碎碎念,门外已经进来一个人。她身着翡翠撒花洋绉裙,发中清爽,斜斜簪了一支镂空飞凤金步摇,一张鹅蛋脸,眼睛大大的,鼻子算不得高挺,一张小嘴红润,虽不算是绝色美女,但站在那里,通身就有一股说不出的气度,叫人觉得这人就是美。

    谢青岚上下看着她,心道是这人不愧是冯若虚之女,这样看上几眼就觉得气度和别人不甚一样,但想想,冯若虚那可是脾气和别人不大一样,这位叫小姐不会也这样吧?

    心中虽是这样像,但谢青岚还是迎上前:“嫂嫂。”

    冯氏也是上下打量着她,先行了个礼:“见过安阳侯。”这才随她坐在桌前,“今日倒是来得急,连帖子也不曾准备一张,女侯爷可别怨我。”

    “哪里有什么怨不怨的,这话可是生分。”谢青岚说着,又转头对檀心道,“嫂嫂有孕在身,今日又受了热,快去煮些紫苏饮来给嫂嫂安胎。”待檀心应下去了,这才转头看着冯氏,“嫂嫂唤我青岚就是了,什么女侯爷,都是些虚名罢了。”

    冯氏的笑容更是浓了,看着谢青岚的目光说不出的亲昵:“往日在家中,我总是好奇,何以太太和二爷这样挂念你,原来果然是值得挂念的。”又是一笑,“青岚这样的贴心,如何叫人不挂心着?”沉吟片刻,又说,“算来,早几日就该来了,那副东珠的头面可是价值不菲,难为你出手这样阔绰。”

    谢青岚虽是在笑,但心中也有些惴惴不安的。连冯氏都能看出来陆澄挂念自己,也不知道他在府上到底是在干嘛。纵使这样想,但谢青岚也是略过了此事:“倒也算不得什么,毕竟嫂嫂有福,刚嫁进陆家就有了身子,我与二哥哥兄妹一场,也是替哥哥高兴的。”

    “我也是高兴的。”冯氏还未显怀,但低头看向小腹的时候,目光尽是温存和慈爱,“二爷也是格外的高兴。直说你出手阔绰,想来也是为他高兴的。”

    “我自然是为二哥哥高兴的。”谢青岚含笑,见冯氏一双眼睛里面满是深切的笑意,心头没由来的掠过一丝紧张,就像是被谁盯上了一样,“陆家从嫂嫂进门开始,倒是说不出的欢喜呢。”

    冯氏笑得美,喃喃自语一般轻轻说:“二爷和姑娘的情谊,我见了也是动容的。就与《长干里二首》所言一般,‘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她一边说着,一边眼中蓄满了盈盈的笑意,看向谢青岚,“我也是好羡慕的,若是我也能与二爷青梅竹马,倒也是极好的事了。”

    她声音轻轻的,语调也是缓慢,满是笑意,但谢青岚听在耳中,也是明白了冯氏的来意——她是发现了什么端倪,来试探她的。

    这两句断章取义,虽是形容男女之间情谊纯洁无价,但原诗《长干里二首》,却是形容商贾之妇的生活。换言之,这两句形容的主人公,成人之后成婚为夫妻,说是诉衷情也不为过。

    明显,谢青岚和陆澄两人,是决计不能用这诗来形容的。

    见冯氏一双眼睛笑得亮晶晶的,谢青岚也是松了口气。会来试探,就说明,她是在意陆澄的,就怕她不在意!谢青岚当下笑起来:“这诗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了。嫂嫂不愧是冯居士之女,才华之好,叫人动容佩服。”又抿着嘴,笑得美,“只是我更喜欢王安石的《示长安君》:少年离别意非轻,老去相逢亦怆情。草草杯盘共笑语,昏昏灯火话平生。自怜湖海三年隔,又作尘沙万里行。欲问后期何日是,寄书应见雁南征。”一诗念罢,又含笑看着冯氏,“嫂嫂明白我的意思吧?”

    《示长安君》是王安石写给自己妹妹的诗,尽是兄妹情谊的抒发,希望冯氏能明白,自己对陆澄,也不过是兄妹之情。

    “明白了。”冯氏顿时掩唇,又似自嘲般笑起来,“倒是我小肚鸡肠了,小姑心思豁达,不似我一般。只是我更知道一句话,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又轻轻的握了握谢青岚的手,“你与傅渊学兄的事,我倒也知道,愿你扛得住吧。不是人人都能像我爹那样不为世俗眼光所动的。”

    谢青岚微微抿了抿唇:“我省得,他扛得住的,我也会跟他一起扛住。”

    冯氏笑着,脸上的神色忽然又怔忡起来:“是不是陆家的血脉,都是你们这样痴的?”

    谢青岚一笑,反倒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算是过渡~最近有点慢热了~

    但是读者大大们要相信,蠢欢是可以自圆其说的【严肃脸】

    ☆、第113章

    眼看着天气愈发热了,暑热之气经久不散,而皇帝和越王为了表示自己对自家老爹的孺慕之情是货真价实,依旧雷打不动的往相国寺去了。

    这两位就说是对先帝一片纯孝,但随侍的王公大臣们,估摸都恨不能将这俩不开眼的一起骂一场才舒心呢。

    而谢青岚就更苦逼了,被太后带在身边,活脱脱有种被卖了当童养媳的感觉。

    相国寺原本就是属于人来人往的地方,因为皇帝要来,所有的香客尽数不准上门,如同陆贞训这等子住在相国寺之中的官家小姐,也是不准四处走动的,羽林卫里三层外三层的将相国寺团团围住,生怕除了什么纰漏。

    如今原本就是盛夏,别说大跪大叩这等子剧烈运动了,就是站着不动就热得慌。谢青岚本来就畏热,又因为是陪着太后的缘故,还穿着大衣裳,几番下来,额上的细汗都快拧成汗珠了。

    不是说好是来见陆贞训的吗?弄得自己像是进了蒸笼一样是为啥?

    从太.祖夫妇二人一直祭到了先帝,越王太妃像是触景伤情,半真半假的哀哀哭泣,轻轻说:“先帝当年在世时,后宫和睦,后来纯惠皇后一朝没了,先帝爷没过上许多年也没有了。”又用锦帕擦拭着眼角,“先帝如何不将我也一并带了去?”

    她说得哀婉,话中颇有几分痛苦。谢青岚明显觉得太后的手臂一颤,也是暗自笑起来——越王太妃是铁了心要整一把太后啊!这可是继后,连一个妃妾都那样伤心,你夫妻一体,难道不该表示一下?况且提到纯惠皇后,越王太妃未必不知道纯惠皇后的死因,这不就是在扇太后耳光吗?

    现在满朝文武都看着呢,一个妃妾都对先帝感情这样深,太后娘娘,您该表示啦。太后不动声色的扶了越王太妃一把:“妹妹,你这又是何苦?”一壁劝她,一壁忍悲含笑,清泪却沿着脸颊缓缓滑落:“先帝他也不愿咱们这样……”他虽是这样说,但那眼泪却是越流越凶了。

    这尼玛……真实力派啊!

    谢青岚身为目前贴身伺候太后的,赶忙上前用锦帕掩住太后的脸:“太后、太妃节哀。”

    两人像是在比谁的哭功更婉转一般,不住的抽噎着。端敏身为先帝亲妹妹,倒是格外的淡定,不动声色的给自家老哥上了柱香,又在心中向先帝祷告,希望刘寻恢复正常的样子。

    可不是嘛,原本看着这侄儿还是个好的,现在行事真是愈发不着调了。

    又跪又拜的祭完了几位先帝,这才得了闲歇一会儿。如今已经临近午时,日头愈发的毒辣起来,皇帝和越王两人自顾自的在一旁说话,还时不时的大笑出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俩感情好得很呢。

    伺候了太后和越王太妃在一旁坐下,谢青岚有些心神不宁,踌躇了不多时,被褚青萝看出来了,这才低声道:“姐姐,你难道有事不成?还是与谁人约好了要去玩耍?”她说到这里,向着傅渊站立的地方投去目光,抿着嘴,唇边的笑意促狭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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