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萨帮她用酒精消毒,看着小丫头疼得闭着眼睛,头躲得很远,轻轻帮她吹着:
    “简,疼不疼?”
    简还是不敢睁开眼睛,小牙齿咬得紧,只是重重地点头。
    丽萨叹着气,帮她贴上创可贴,这才跟她说:
    “好了,我们去厨房吃东西吧?”
    简收回一双小手,眼睛有些发怵地朝着楼梯方向看看,小声说:
    “奶奶不许吃东西,我得学会切牛排。”
    丽萨把她抱在怀里,摸了摸她小肚肚,叹着气说:
    “你不饿吗?咱们一边吃一边切好不好?我去给你煎牛排。”
    “丽萨阿姨还是算了吧,不然奶奶知道该把你辞退了,之前有个阿姨就是这样,我可以忍着不吃的。”
    丽萨:
    “……”
    这孩子太懂事,丽萨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拉着她往厨房走。
    一个晚上,四份牛排。
    小朋友小手切的发抖,最终终于切出来差不多相等的长方形牛排。
    她已经累的睁不开眼睛了,饿的直吞口水,小手最终没有控制住,拿起一块牛排想往嘴里放。
    要到嘴边的时候,她突然闭上嘴巴,把牛排又放回了盘子里。
    门口的荟云美皱起的眉头稍显舒展,轻了清嗓子,吓得简立马精神了,她赶紧把牛排摆在盘子里,轻声解释:
    “奶奶我没偷吃,你看这牛排一块都不少,我切好了。”
    她把受伤的那只小手藏到身后,从小凳子上滑下来,站在旁边又吞口水。
    荟云美拿着餐巾纸在面前晃了晃,嫌弃地扫她一眼,吩咐丽萨:
    “今晚不许给她吃东西,不然记不住规矩,明天早上才能吃,丽萨你想做下去,也得守着我的规矩。”
    说完,她转身往外走,一边摆弄半干的头发一边又补充:
    “把那些牛排都给我扔到垃圾桶里去。”
    简看着四份切好的牛排被扔掉,大眼睛里的泪又止不住往下掉。
    丽萨拉着她的手往楼上走,轻声哄着:
    “简,我们去洗澡,你手坏了,我帮你洗。”
    简没说话,一边擦眼泪一边往楼上走。
    一路小丫头都沉默,小嘴抿得紧,眼睛有些迷糊,走路都有点晃。
    来到自己卧室,丽萨把门关上,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火腿肠,一个苹果,放在她面前,轻声说:
    “简,你吃这个。”
    简看着火腿肠一把抓在手里,左手没注意,疼得她龇牙咧嘴,用牙齿去咬包装。
    丽萨看她怎么都撕不开包装,心里更酸——
    她到底还是个五岁的小孩子。
    于是她伸出手,轻声说:
    “简,我帮你打开。”
    简突然一愣,然后把火腿肠扔给她,小身子往后退,摇着头说:
    “奶奶说我不能吃东西的,明天才能吃,丽萨阿姨你出去吧,看不到吃的我就不饿了,那你出去吧,我自己会洗澡的。”
    说完,她推着丽萨往外走,又拿了那个苹果塞到丽萨的围裙口袋里,小声说:
    “我不能害你的,奶奶真会解雇你,奶奶说话向来算数。”
    丽萨被推到门外,看着手里的火腿肠跟口袋里的苹果,一时之间就觉得眼睛特别酸。
    那孩子明明才五岁,看到吃的都不敢吃,就怕连累她被解雇。
    她真想告诉简,她挺心疼的,舍不得走,但更舍不得她挨饿。
    身后荟云美说话的声音显得尤其突兀:
    “丽萨,是简救了你,不然——你今晚就得滚出去,简是我的孩子,怎么对她是我的事,我不希望别人干涉,以后做好你该做的,要是再多管闲事,别怪我不客气。”
    荟云美说完就回了卧室,冰冷的一扇门之后,让人看不透她到底是不是真的为了简好。
    简小手受伤了,动作比平时慢很多,可是洗澡刷牙都不能少,这是奶奶规定的。
    等到所有都收拾好了,就是一小时之后了,她回到小床边,一骨碌就趴到了枕头上。
    可是肚子饿啊。
    她想睡觉,想着之前也是这样,闭上眼睛就能睡着,睡着了就不觉得饿,可是今天怎么睡不着呢。
    看着手表上一闪一闪的信号提示,她撇着嘴巴又觉得委屈。
    流浪的那些人也是有时候挨饿的,他们都没有自己的房子也没有自己的小床呢……
    可她还是觉得委屈。
    想关心她的龙爷爷,想着把她扛在肩膀上的干爸。
    不知不觉间,她就把拨了电话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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