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芫儿道:“阿念上吐下泻的,想必身体很是难受,需得要人去看看。我若不准他去,阿念真出了什么事,那就遗憾了。”
    花枝道:“公主是怕大公子回头怪在公主身上么?”
    谢芫儿道:“我只是问心无愧罢了。”她看了一眼着急的花枝,又道,“何况有钟嬷嬷跟着,他身边又有随从在,理应是无事的。”
    花枝还想说什么,谢芫儿道:“你要是睡不着,不妨抄个经冷静冷静。”
    花枝瘪瘪嘴。
    随后花枝就去外间守夜了。
    实际上谢芫儿也不是很能睡得着。
    她索性在床上静心打坐。
    江词带着钟嬷嬷和随从赶到小院,钟嬷嬷见阿念的脸色非常不好,而大夫又还没来,赶紧道:“我先去烧水,在大夫来之前先让她好受些。”
    随从连忙又折返回去再请一次大夫。
    钟嬷嬷最知谢芫儿心意,其他的暂不论,既然她到这里来了,见到阿念确实不像装的,那么先救人是最重要的。
    阿念躺在床上,气若游丝,脸色青白,情况有些糟糕。
    钟嬷嬷很快烧了水来,给她喂些热水顺顺气。
    大夫正在来的半路上,这么晚的天儿又没有车马,他只能背着个药箱走路过来,所以颇费了些时间。
    大夫连忙进屋给阿念把脉。
    许久,江词不耐烦道:“她究竟怎么回事?下午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大夫就问起阿念:“姑娘是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不舒服之前有没有做过什么吃过什么?”
    阿念虚弱至极,满头虚汗,答道:“就入睡前,又喝了一碗药。”
    大夫问:“熬的药渣可还在?”
    阿念哀声道:“在厨房里。”
    大夫连忙去检查药渣,神色凝重,回来道:“姑娘是误食了皂荚,她本就气虚,此药又与老夫开具的药方相悖,服用过后就会有中毒症状,故导致上吐下泻难以遏制。”
    说罢立马开了新的药方,他药箱里又备了些药,先临时给她服下应应急。
    江词一脸严肃,道:“既然这药对她这么不好,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药汤里?”
    大夫道:“公子明鉴,老夫开的药方里绝无此药。老夫药铺里抓药也一律是严格按照药方来的,断不会随意加减药物!”
    江词看向随从:“药是你跟着去抓的?”
    随从道:“正是。药铺伙计是比对着药方抓药的。”
    既然是抓药时没出错,那就是熬药的时候出了岔子。
    江词便看向钟嬷嬷,道:“药是你和花枝熬的吗?”
    钟嬷嬷一愣,随即立马跪下,道:“大公子,奴婢和花枝亦是照着拿回来的药包下锅的,绝没有多加任何东西!”
    江词道:“嬷嬷快起来,我又没说是你们。”
    阿念就落泪开口道:“大公子不要怪夫人,肯定不是她们想害我的。只是我到底在这里打扰了这么久,惹人心烦罢了。早知要让我如此痛苦,倒不如早先大公子不要救我算了。”
    随后大夫又检查了一下其他的几包药,都没发现皂荚,唯有今下午花枝熬的那一副药渣里发现了这东西。
    等阿念的情况稍稍稳定了以后,随从跟着大夫回去又抓了两味治疗调理的药,混在先前的药包里一起煎熬。
    钟嬷嬷又无所怨言地去熬药。
    熬来阿念服下以后,她的情况慢慢才有缓解。
    她昏昏沉沉地睡去了,这一番折腾下来,更加虚弱了。
    最后江词留下随从在这里照看着,他带着钟嬷嬷回家。
    照理说钟嬷嬷留下来更妥当,只是她是谢芫儿的人,江词也不好留她照顾别人。
    到家以后,房里的灯还亮着,他进房就看见谢芫儿正打坐修行。
    花枝也醒了瞌睡,忙问钟嬷嬷道:“怎么回事,那阿念她是不是装的?”
    她见钟嬷嬷的神情不太对,又问:“怎么了呀?”
    江词在坐榻边坐下,看向花枝道:“她的药是你们熬的是吗,大夫在药渣里发现了皂荚。”
    花枝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钟嬷嬷道:“大夫说是那皂荚导致她上吐下泻、元气大亏。”
    花枝眨眨眼,渐渐就意识过来了,白了白脸道:“大公子是认为,我们在药里加了那东西吗?”
    江词心里莫名烦乱,道:“我没有那么认为,只要你们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花枝激动道:“当然没有!我们就是再没良心,也不会在药了动手脚害人!大公子为什么不怀疑是她自己动的手脚呢!”
    江词皱了皱眉,谢芫儿轻斥道:“花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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