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绒挠了挠脑袋:“用嘴说?”
    越天瑜顿时语塞,憋得脸色发青:“……”
    宴安哭笑不得:“有、有的时候,咱们也要稍微注意一下对仙门声誉的影响,咱们毕竟是正经门派……”
    程金金憨憨:“我觉得还好?手段脏点,不比全员出局,止步初赛输了强?”
    “可不是么?”
    悄无声息挤入了在他们小队观战了半天的白亦开了口:“若是赛场上一点手段都不能用的话,那大家还废这个劲儿干什么?不如改成回合制比赛好了。”
    几人同时闭了嘴,唰唰回头,看向白亦的神情诡异。
    白亦微笑:“?”
    我脸上有东西?
    时绒捂脸。
    作为一个刚刚才不战而降的“逃兵”,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现场激情吃瓜还开麦发言,站边怼人。
    说实话,您都不怕挨打的吗?
    第15章
    白亦被孤立了。
    不光是云隐仙府的小队,散仙队伍也不待见他。
    李玉表示三千灵石换不来作为人族的尊严,不能与此甘心对外族不战而降者为伍。
    时绒没想到中州第一人的清慈道君,竟然还有被人族集体嫌弃的一天。
    ……
    夜里扎营,被孤立的白亦只能独自睡在里篝火最远的地方。
    背影孤零零的,透着股说不出的寂寥。
    程金金看出时绒的不忍,大刀阔斧地往中间一横,挡住了她看白亦的视线,拉着她做思想工作:“妹子,这世上漂亮的人有很多,不过无用的皮囊罢了,不值一提。做人嘛,优秀的品质和有趣的灵魂才最重要。大是大非面前,什么都不值一提,你懂哥哥的意思吗?”
    时绒:……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道理没错,但怎么突然和她说这?
    时绒敷衍地摆摆手:“我知道了。你快去睡吧,今晚我来守夜。”
    一场大战,众人或多或少负伤,不得不原地修整调息。
    时绒毫发无损,只有灵力略有消耗,还被师尊偷偷塞了几颗灵石,用以恢复,守夜的职责自然落到了她的头上。
    夜半,鼾声迭起。
    那声响喧闹又规律,听习惯了竟还有些催眠。
    篝火跃动着,偶尔炸开两点火星。
    时绒起身,在附近巡查了一番,排除风险。
    回来时,远远瞧见远离人群的白亦。
    他依着树,无精打采地垂着头,面部沉在浓浓的阴影之中。
    似乎睁着眼,并没有睡着。
    时绒本来还觉着师尊那样的性子,一看就是生下来就顺风顺水,受人敬仰的。给人捧着唯我独尊惯了,自然不会看人眼色,更从没经过冷眼磋磨。
    在浮华山的时候,时绒日盘夜盼,就盼着这世上还有人能管管他,别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就搞她的心态。
    如今真见着他无精打采了,心中又颇不是滋味。
    师尊若不是为她,何至于来受这样的委屈?
    ……
    时绒最终走到了他跟前,低下身子,轻声:“师尊?您睡不着?”
    白亦迟了一息才缓缓地唔了声:“……嗯?”
    似是刚被人唤醒,迷茫抬起头的同时,摘掉了敷在眼皮上的黄瓜片:“你说什么?”
    时绒:“……”
    她刚烈烈烧起来的孝心,就这么被浇灭了:“……没事,你接着睡吧。”
    白亦打了个呵欠,果然不吱声了,慢悠悠将黄瓜片敷了回去。
    时绒跨过他,面无表情大步流星往人群内走。
    走了两步,越想越不对味。折返回去,揭了他的黄瓜片,将人摇醒。
    白亦:“?”
    时绒蹲到他面前,在月光下咧出一口白牙:“师尊,您困吗?要不咱们聊会儿天吧?”
    那龇着牙卖乖的样子,像极了故意折腾人的小兽。
    白亦失笑:“怎么了?”
    他本就不需要睡眠,
    但不是有种说法么,睡眠是最好的美容。青云会不许带私人物品,眼下没别的条件,只能靠睡觉保养了。
    想到这,捏着下巴,仔细看了看她的脸颊,欣慰道,“最近虽然是在外头风吹雨打的,可你只打了一次铁,熬了两回夜,面色倒还好些了。”
    时绒扒开他的手:“别劝我,没结果。”
    白亦讪讪一笑。
    时绒干脆在白亦身边坐下来,慢慢道:“师尊……现在队伍里的人都不愿同你接触了。”
    “嗯。”白亦淡淡,“高处不胜寒,我习惯了。”
    时绒:“……”
    时绒懒得吐槽,“要不然……你不战而逃的事,咱们找个由头解释一下?我刚拿下了凤于白,虽然过程有点争议,但如今已经基本上是小队的精神领袖了,我说的话,还是有些分量的。不然他们真把你甩下了……唉,我也不能和你双排呀。”
    白亦诧异地看她一眼,明白过来:“你是为这个特地跑来找我聊天?”
    绒崽心软,见不得别人不待见他,怕他难过,还想从中调停。
    白亦被崽子的体贴给暖到了。
    不过在他眼里,这些小辈跟会说话的猫儿狗儿没什么两样,只是有的话密些,有的长得壮一些。
    有谁会因为自己被外头的猫儿狗儿不待见而难过的呢?
    倒不是说他看不起这些小辈,毕竟辈分和年龄上的差距摆在这。
    人家排斥也好,敬畏也罢,那点情绪落在他心上,不过一点浮尘,毫无分量。
    但绒崽一片好意,不得不领。
    白亦笑吟吟,给足了她这个小队“精神领袖”的面儿:“好啊,那你帮我说说好话吧。”
    从方才起就一直绷着脸的时绒嘴角翘了翘,终于咧出个笑来:“嘿~就知道还得靠我给圆场。”
    又絮絮叨叨,“您以后办事可不能这么不看场合了,投降的时机就跟故意的似的,也太拉仇恨。你要是不出手,躲远点就行嘛。”
    她像是称意了。
    高兴的时候和在人前的懒洋洋放空的闲散不一样,眉眼飞扬,眸子晶亮,得意得像是尾巴都要翘起来。
    白亦瞧着她,浑然未觉自己眼底的笑意从未消失过,
    低声附和着应:“好。”
    ……
    时绒心情好极,直接赖着不走了。
    摇着脚丫子,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同他聊天。
    陪她耗了大半夜,心心念念美容觉的白亦:“你今晚不睡?”
    时绒:“?我今晚守夜,不能睡。”
    白亦:“?”
    他突然感觉自己有点错付了。
    “对了,”
    时绒突然想起来,“上次为了避人耳目不方便,问得不够清楚……师尊为我解除降……嗯因果环,不会有什么损伤吧?”
    白亦打了个呵欠:“嗯……没有。”
    时绒凑上去又问:“可师尊不是说,但凡大气运者,我都得绕道避开走,为何唯独师尊是个例外?而且还能让我的因果环一触即溃?”
    白亦眼底的笑意有片刻的凝滞,
    面上却无半点不妥,笑说不知,语调依旧是轻慢的:“可能因为我冰肌玉骨,仙姿卓然,沾染一点则沁人心脾吧~”
    时绒:“……”
    因为这话确实是白亦能说得出口的,她登时无了个大语,没再多想。
    就算师尊乃天下第一人,也不能全知全能,连天道的安排都知晓得一清二楚吧。
    白亦看她似并未起疑,又主动岔开了话题,叹息着:“现在的小辈们可真难相处……唔,其实我小时候还是挺讨人喜欢的。”
    时绒:“……”
    时绒:“小时候?多小?”她对着他这一张少年脸,实在很难理解这个“小时候”的时间段。
    白亦转过身来看她:“比你还小点儿吧。”
    时绒:“……哦,那是挺小的。”
    那您讨人喜欢的时候真是够短,也够久远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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